易清朵跟著云大人一路進了執(zhí)法閣,云大人的確是個笑面虎,這一路上易清朵只想做一件事,挖了他那雙猥瑣的眼睛!
執(zhí)法閣有直接傳送到執(zhí)法殿總部的傳送陣。
二人來到執(zhí)法閣專屬的傳送地。
與上一次被慕容家邀請不同,這一次易清朵也不知是有幸還是不幸,沒有再遇到暗忻(xin)辰那個妖孽,而是成功地進了法主的執(zhí)法殿。
……
“啟稟法主!蕭家大少爺覲見!”
云大人在御書房外通報,特意拉長的如太監(jiān)的尖銳的聲音如同指甲劃過鐵板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一般,讓易清朵全身都不舒服。
易清朵不動聲色地等候在殿外,敏銳的能感受到,這執(zhí)法殿上下,雖然比不得暗忻(xin)辰暗閣的殺機四伏,卻也是戒備森嚴的。
“嗯……”
云大人通報之后,許久沒有聲音,但是易清朵耳力過人,卻是清清楚楚地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暷凶油纯嗟膼灪呗暋?p> 痛苦的悶哼聲?
易清朵挑了挑眉,這大殿之中,除了法主,還有其他的……男子?
從這般悶哼之聲來看,這男子必定是被堵住了嘴,在痛苦難忍之際,由嗓子發(fā)出來的聲音。
饒是易清朵沒有情愛經(jīng)歷,即便沒看過豬走路,也是吃過豬肉的。(現(xiàn)在城市里有幾個看過豬走路?都是只吃過豬肉。所以,在這里,特意把句子反過來寫。)她身邊就有一對經(jīng)常撒狗糧的男女,單莫鑰和俞飛敘。作為單身狗,她每次都被狗糧喂得飽飽的。二人膩歪的樣子讓她直想打嗝。
作為殺手,她也是下過賭坊,逛過那啥的,這男男女女之間的那點子事情,她雖然沒有什么實踐經(jīng)驗,但是理論見識卻不少,也曾扮作男子與街頭巷尾的地痞說過葷話,看過活春宮。
所以僅憑這短粗的一聲悶哼,聯(lián)想起蕭烈福說給她的秘事,易清朵已經(jīng)能想象得到,這執(zhí)法殿內(nèi),此時正在上演著什么香加艷而齷加齪的事情!
“法主身體不適,許是在休息,怕是要勞煩大少爺在這里等上一等了?!?p> “無妨!”
見她面色微變,云翳便知道她應(yīng)該是誤會了。只不過他也懶得解釋,是主子要他配合著演戲,他得入戲才行。不過想起主子之前有見過蕭清奕的,當時的主子可是身體康健,為了更加逼真和有必要澄清一下,他還是說了:“法主的身體時好時壞!”
“……”時好時壞?什么意思?她微微蹙眉。是在解釋什么還是說想表達什么意思?上次出現(xiàn)在榮華典宴是好,現(xiàn)在與男子那個是不好?世人都知法主身體不好,連事都管不了甩手給暗閻王,沒想到現(xiàn)在這個身體不好的法主,竟然還能行這周公之禮,倒也著實不易。
“嗯……”
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執(zhí)法殿內(nèi)再次傳來一聲男子的悶哼聲,但是比起方才那一聲痛苦的悶哼聲,這一聲卻仿佛是一種愉悅感,且兩次聲音,出自兩個不同的人。
這次的她面色不變,唇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這下還需要再解釋什么嗎?
一旁解釋過的云翳則是心里默默苦笑。瞬間打臉的感覺真疼!不過打他臉倒是不要緊,可是主子你這聲引人遐想、自毀前程的悶叫當真好嗎?但看蕭清奕的樣子,則更加誤會大了。算了,他若是再解釋便是主子說過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了。
又等了片刻,易清朵才聽到里面?zhèn)鞒鋈苏f話的聲音。
“小翳子,還不帶蕭大少爺進來!”
小翳子便是云大人,全名云翳。能如此稱呼他的,除了暗忻(xin)辰,也就是青云大陸真正的主宰,法主赫連刖(yue)了。
聽到那聲小翳子,云翳嘴角抽了抽,朝身邊的易清朵微微一笑,“大少爺久候了,法主請你進去呢!”
“有勞云大人了!”
有云翳為易清朵推開了執(zhí)法殿的朱紅大門,朱紅大門方才一打開,易清朵便嗅到房內(nèi)一股刺鼻的檀香味道,混雜著一絲中藥味道,竟還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沒有想象中名貴的龍涎香、檀香味,才走進去,易清朵還聞到一股屬于男子身上的氣息味道夾雜著一股血腥之氣。
她對血腥味道極為敏加感,只憑著氣味,她便能斷定這流血之人,受了怎樣的傷,想來,必定不輕。
走進大殿。
殿內(nèi)空間很大,比電視里見的皇帝的大殿還要大上一倍。大殿如凈月閣的大殿一樣,一分為三,左側(cè)書房,中間宴客,只不過中間大殿比凈月閣還要輝煌奢華,右側(cè)是休息的內(nèi)室。
左側(cè)書房,一切擺飾陳設(shè)都是書房應(yīng)有的樣子,只是在書房最深處,有一處供法主休息的耳房,易清朵敏銳的聽到里面?zhèn)鱽頂鄶嗬m(xù)續(xù)的呼吸聲,呼吸微弱,怕是要性命不保了。
沒有再去想太多,易清朵走進大殿之內(nèi),不動聲色的將一切打量在眼底,找到了這執(zhí)法殿防御最薄弱之處,作為一個殺手,時刻都要尋找出最佳的退路,預(yù)算出了若是遇法主兵戎相見的時候,離開的退路是最佳的方案。雖然自知不是對手,但是也是要賭上一賭。
法主沒在大殿上坐著,而是在書房里。一副獠牙面具遮了真容,坐在書案前,一雙眼睛不加掩飾的色瞇瞇地打量著易清朵。
易清朵只當自己沒有看到,走到書案前,一掀衣擺單膝跪了下去,沉聲道:“屬下蕭清奕,參見法主!”
這是易清朵第三次見到法主。榮華典宴的一次,幽翼進階一次,然后就是這次。這個身子瀟清朵的記憶中倒是也有過一次,曾經(jīng)遠遠的見過他一次,不過那時是在鳳鳴山,當時還沒有暗忻(xin)辰,青云大陸也還沒有大權(quán)在握的暗閻王,法主還是意氣風發(fā)自己執(zhí)掌大權(quán)。那時的法主,也不過是剛剛登位。
“嗯,你來了!”法主穿著一件像古代龍袍一樣的明黃服飾,上面繡著五爪金龍,“抬起頭來,讓本主好好看看!”
法主沒有讓易清朵起來,易清朵便只能跪在那里,略微地抬起頭來仰視著法主。
易清朵抬起頭來那一剎那,法主顯然倒吸了一口涼氣,眼中滿是驚艷!看著易清朵的目光,竟是有些呆了。之前兩次都是不走心地看,哪怕是面對面說話和打量,也是一眼而過心里漂浮,根本就沒有放之在心上,沒有放在眼里,只記得她的容貌出挑,如今細看之下卻發(fā)現(xiàn)不止容貌出挑,眸中那清澈見底的純凈難得一見、鋒芒暗藏的沉穩(wěn)氣度和臨危不亂的鎮(zhèn)定自若與傳言相較甚遠,確實是個不簡單的,也難怪忻辰對他青睞有加。就沖這雙好看的桃花眼里的純凈,就讓人移不開眼。
之前的蕭清奕是易清朵偽裝了的,所以即便是他認真仔細看也看不出什么,如今她打量他時似遇到故人,一時之間收了偽裝,故而才會讓他為之一驚。
而就在法主驚艷于易清朵的眼睛和氣度不凡的時候,易清朵也同樣在細細地打量著法主,而同時,也被法主感到震驚,不是震驚于法主那與暗忻(xin)辰有七分相似的氣質(zhì),而是震驚于,法主的眼睛,還有身體。
那雙似曾相識的熟悉的雙眸讓她怔愣在原地,心里久久不能平復(fù)。
二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相互對視著,即便是被他所救之時也沒有現(xiàn)在視覺傳達的沖擊波來得強烈。
……
“哥,你怎么又不聽話,又在這搞些勞什子?xùn)|西,到時被老媽知道了又要說你了……”
“安了!我不說你不說,誰會知道?朵兒,你可得幫我瞞著,哥就這么一點興趣愛好了,你可得給哥哥留著……”
“家里不是要你接管家族企業(yè)么,爸已經(jīng)禁了你的銀行卡了,你怎么又跑到這里來?”
“還不是因為老媽的身體現(xiàn)在越來越不好了,我也想早點查出原因,好對癥下藥。我總覺得爸他們有事瞞著我倆,妹妹你自己最近小心點,防人之心不可無,知道嗎?”
“嗯,我會的??墒悄氵@樣子一樣一樣試,要試到什么時候去?”
“只要還有時間,我就不會放棄!”
“嗯,哥哥有這恒心和毅力,妹妹一定支持。妹妹相信哥哥一定會研制出有效的藥的?!?p> ……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嚇我!哥,哥,你撐住,我這就帶你去找醫(yī)生……嗚嗚嗚嗚…哥,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妹妹,哥哥快不行了!傻丫頭,哭什么,人固有一死,哥只是點子背了點而已,瞧你這樣子,多難看,乖,別哭了,小心嫁不出去……”
“少爺,你一定要撐住,救護車就在路上來了……”
“我只恨我為什么當初不跟哥哥多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否則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看著哥哥痛苦……嗚嗚嗚嗚……到底是誰,是誰下的毒手?”
“丫頭,這藥只有易家有,哥哥雖然未雨綢繆,但是終是防不勝防,有遺漏,所以才著了暗算。你回去后一定要暗中調(diào)查,我懷疑媽媽的身體也是被人下了藥,只是那種毒是混毒,我雖然研究了好久,卻也只能查出四種,還有兩種還不確定是什么,有一種我懷疑是夾竹桃,但還不確定,另外一種暫時還不知道,妹妹,你自己也要多照顧好自己,注意個人安全,警惕易家人,老媽的病就拜托你了……”
“不,我不行的,哥你一定要堅持??!老媽還需要你。你是醫(yī)學(xué)奇才,你都不行,我怎么行?怎么救護車還不來,薛棋再催,快點……”
……
易清朵怔怔地看著那雙眼睛,如水的雙眸有些朦朧不清。
曾無數(shù)次午夜夢回中,她總是夢見自己的哥哥易清刖(yue)沒有死,而是活了過來。但是一覺醒來,卻還是沒有哥哥的消息。那次哥哥被人暗算下藥后,她和薛棋發(fā)現(xiàn)了不對,打了救護車,救護車后來來了,但是還沒到醫(yī)院哥哥就中毒身亡了。
后來她離開易家開了家服裝店做掩飾,暗中努力學(xué)醫(yī),查出了媽媽身體的病,確實是被人下了藥,一種是哥哥懷疑的夾竹桃,另一種卻是黃足毒隱翅蟲。媽媽的毒是解了,但是卻落下了心病。
如今再見到這雙熟悉的眼睛,她的內(nèi)心很不平靜。不知道面具下的真容是怎樣,是不是哥哥那般的帥氣容顏?
再瞧他的瘦弱的身體,和眼睛周圍的烏紫淡淡眼圈,只這一眼,易清朵就已經(jīng)看出法主的異樣。
失心蠱!法主竟然被人下了失心蠱!
到底是誰?是誰竟然這般有本事能給法主下失心蠱!
失心蠱,顧名思義,會讓人了失了心智,倒不會讓人變成傻子瘋子,但是會讓人失常,就像是吸食了大煙一樣,會把好好的一個人,活生生的變成一個頹廢的廢人!在現(xiàn)代,有一種東西叫毒品,而在古代,也有致使人上癮的東西,而這種蠱,就是一種古代的毒品。
這種蠱蟲,是用罌粟配以特殊配制的藥物喂養(yǎng)成型,所以也會像罌粟一樣,讓人對喂養(yǎng)這種蠱蟲的藥物上癮,讓人變得不再像個人。會讓原本好生生的生活,變得狼狽不堪。這種蠱,一般用來控制人,因為蠱蟲發(fā)作的時候,就如同吸食毒品的人沒有毒品一般,生不如死。
而這里的失心蠱與現(xiàn)代和古代的不一樣,這里是玄幻大陸,用的材料與那兩處地方有差異。這里的失心蠱是用毒花毒蟲配制的藥物喂養(yǎng)一種蠱蟲。這里的失心蠱更難治療。
失心蠱,失心蠱,難道?
易清朵腦中靈光一閃,難不成是暗忻(xin)辰?
暗忻(xin)辰用這種失心蠱,控制法主,穩(wěn)固他暗閻王至高無上的地位,與滔天的權(quán)利?
若真是這般……不過,從上次見他們二人熟絡(luò)互動的態(tài)度,是假裝不出來的,她又疑惑了,或許不是暗忻辰。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不知道她想法的易玥潁淡淡一笑,道:“清奕不僅生得如此俊美,還很有才能,本主聽聞你不僅實力破了人口失蹤案,還新官上任燒了三把火揪出了細作,你的這份心性和眼力見簡直無人能及,人也有個性,難怪,難怪能入了忻(xin)辰的眼?!彼刹皇侵辛耸裁词男M,而是中了魂印,發(fā)作起來就跟失心蠱發(fā)作起來很像。
“……”
“聽聞你有個妹妹叫蕭清朵?”
“是!”
易清朵一時之間還是難以在那雙思念已久的熟悉的眼眸中回神過來。
“怎么,好奇?還是我和你認識的哪個人很像,似是見到了故人?”
他再怎么厲害也沒想到,眼前的蕭清奕是假的,是蕭清朵假扮的,也是自家親妹子。
蕭清朵是他的妹子,但是蕭清奕不是。
自從他知曉自家妹子穿越過來成了笑無憂后,他對其他女人都不感興趣,妥妥的寵妹狂人。對蕭清奕,心里有排斥和抵觸,還有一點敵視,因為他與自己搶好友的好感度。想到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覺得很酸,醋味十足。
易清朵沒想到這個法主這么厲害,僅憑神色就能斷定她在懷疑他長得像誰。
“沒有。清奕只是純屬好奇罷了!”
屬于她的記憶是不曾見到過他的真實面貌,不過屬于這個身子記憶中的法主倒是見到過,此人雖然沒有暗忻(xin)辰長得那么妖孽,但是的確是個世間少有的俊逸之人,遠遠望著,神采奕奕精神十足,一舉一動皆是王者之氣。
而現(xiàn)在的法主,雖然再未看到容貌,但是從那烏紫的眼圈她也能猜想幾分,此時的他定然是面色蠟黃嘴唇焦黑、神色漠然眼眶凹陷,身體已經(jīng)瘦得脫了相。
寬大的袍子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當真是像是吸了大煙一般頹廢。
原來法主身體不適,就是這般不適的嗎?
失心蠱并不是多么頂級的蠱蟲,因為并不是所有醫(yī)者都懂得蠱,所以這失心蠱也不是一般的醫(yī)者能查得出來的,但是作為一個青云大陸的主宰,最高權(quán)力的存在,身體莫名的衰敗,定然能查出身體衰敗的真正原因。
如此,也就是說,法主什么都知道,但是卻無可奈何……
可是,若真是暗忻(xin)辰的話,若她之前猜測,李帆幕后與鳳陽宗有關(guān)系的那只幕后黑手,就是慕容家老太君的話,那么法主為何不管?
難道法主與慕容家也有關(guān)聯(lián)不成?還是他就是慕容家的人?是慕容老太君親生的,那老太君又與鳳陽宗關(guān)系匪淺,以鳳陽宗的手段,想要解一個失心蠱,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無怪乎她天馬行空的多想,如果不這么想她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法主可以放任慕容老太君為非作歹,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可是就算只是猜測,但是法主這看起來已經(jīng)沉積多年的失心蠱,又為何至今未解?只要他一聲令下,鳳陽宗也好,藥神殿也好,都會賣面子贈送解藥的。
“怎么?被本主的樣子嚇到了嗎?”法主自嘲地笑了笑,“也是,見過忻辰那般容顏,再看到現(xiàn)如今的本主,就算沒有見到真容也必定會被嚇到的,忻辰就是那云端的仙,本主如今便是那地獄中的鬼。”
易清朵總覺得這話里有話,法主這話的弦外之音,又是什么呢?他提起暗忻(xin)辰的時候,忻辰忻辰的,叫的親切,完全沒有一絲仇恨厭惡,倒真像是把暗忻(xin)辰當做了至交好友一般的語氣。
法主與暗忻(xin)辰,究竟是他太會偽裝,城府之深深不可測,還是有什么隱情?
易清朵所有思緒,瞬間不過眨眼,單膝跪在地上,語氣生疏平淡,“屬下不敢!”
“不敢?”法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嘆了一口氣,“是不敢,而不是不會,清奕,你可覺得,本主現(xiàn)在的樣子,著實是不人不鬼?”
“法主圣顏,豈是我等所能妄言的?!?p> 雖然有著與哥哥相似的眼睛,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哥哥。心里有很大的失望,但同時還升起一抹希望。希望什么?希望哥哥也如自己這般,能夠穿越,就是不知道哥哥魂穿了沒有,魂穿后有沒有失憶?她還需要試探。只是如今面對法主,她還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待適當時機再試探一下。
法主看了看自己枯瘦的雙手,諷刺的笑了笑,“可惜啊!”
自古皆稱皇帝的龍椅是被鮮血鑄造,白骨堆砌,而這強權(quán)道路亦然如此??捶ㄖ鬟@個樣子,易清朵突然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把當初那么英姿勃發(fā)的一個法主,摧殘成如今這般模樣。
蕭清朵自幼在穆陽城長大,在這個身體的印象之中,暗忻(xin)辰自幼便離開了鳳鳴山,鳳鳴城中,七年前,鳳鳴城中沒有一絲暗忻(xin)辰的傳說。而就在法主登位的第二年,暗忻(xin)辰突然回了鳳鳴城,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暗閻王,至此暗忻(xin)辰的傳說便止不住的傳出,不居任何人之下。
那一年,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秘事?
“光顧著說話了,本主都忘記讓你起來了?!?p> 說著,法主突然起身,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繞過桌案,走到易清朵身邊,竟是伸著枯瘦的手,去抓易清朵的手。
“來,清奕,莫要再跪了,起身吧,若是讓忻辰看見你在本主這里長跪不起,可是會心疼的?!?p> 法主突然換了個語氣,整個人雖然還是那般瘦弱,精神卻沒有方才那般頹廢了,沒有了方才的多愁善感,不再被往事纏身,亦或者說,他已經(jīng)自暴自棄,自我放加縱嘲諷生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變得精神了許多。
易清朵不著痕跡地躲過了法主想要碰角蟲她的手,擺了擺衣袍站了起來,“屬下謝過法主!”
法主沒有碰到易清朵的手,怔愣著看了看自己抓空的手,然后笑得有些猥瑣下加流,挑著眉毛,笑著看向易清朵,“本主突然傳召,清奕可是還沒有用午膳?”
易清朵方才就注意到了法主對她自來熟的稱呼,清奕清奕,能把名字叫得這般惡心,也是一種本事。
如果真是自家哥哥,她真的想暈了。
“屬下是修者!”言下之意就是不餓。
法主佯裝聽不懂,生氣地搖了搖頭,“即便是修者辟谷,可是你每日三餐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已經(jīng)是晌午了,沒有用膳,怎么能不餓。若是讓忻辰知道本主傳召你,還不給飯吃,怕是又要跟本主臉色看了,忻辰可不是個好脾氣的?!彼氖虑樗呀?jīng)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早已知曉她和忻辰一樣喜歡每日三餐。
法主屢屢提起暗忻(xin)辰,只是因為傳言她是暗忻(xin)辰的男寵嗎?易清朵眉梢微挑。
“小翳子!傳膳!”
法主揚聲喊了一句,只聽殿外云翳的聲音又尖銳的響起:“是!”
不過片刻,就有仆人蜂擁而至,擺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這飯菜倒是極為隨意,完全沒有暗忻(xin)辰那般奢靡。
“清奕,到本主這里來,坐?!?p> “屬下不敢!”
“怎么?本主這里的飯菜,沒有忻辰的暗殿精致,入不得清奕的眼嗎?”
“屬下并無此意?!?p> “既然清奕沒有這樣的意思,那便過來坐,陪本主一起吃吃飯?!?p> 都說藝高人膽大,易清朵便是此類人,她眼下雖然玄氣沒有太過高深強大,但是她做過殺手,當過世家豪門千金,能殺人,能自保,從來不知畏懼二字如何書寫。
所以蕭烈福曾經(jīng)囑咐過她,不要吃法主給她的任何東西,以免著了法主的道。但是易清朵卻是不怕的,在榮華典宴后獵宴的時候,她得了幽翼,空間里還有生機之水和百消丹等解毒丹藥,一般的毒對她來說無用武之地。就算沒有這些,以易清朵的本事,這天下間,也沒有她不敢吃的東西。
她有底牌蒼穹戒在手,里面的保命東西多的是,不怕這法主搞什么幺蛾子。
易清朵向來不是扭捏之人,也不會虧待了自己。法主的膳食雖然沒有暗忻(xin)辰的精致,卻也不是一般人能隨意吃得著的。
“這珍珠酒釀丸子湯,清奕嘗嘗!”
易清朵有些嫌棄地看著法主給她盛湯,哪里有一個法主,做這樣給屬下布菜的事情?何況,她雖然沒有什么是她不敢吃的,但她可沒有那么饑不擇食,誰布的菜都吃的。
見易清朵沒有動那碗湯,法主又給易清朵盛了一碗魚羹。
“清奕既然不喜喝那珍珠酒釀丸子湯,便嘗嘗著魚羹,用的是每一條靈魚,魚眼處那一點點精肉制成,做這么一碗魚羹,需要數(shù)十條靈魚?!?p> 易清朵皺了皺眉,她是聽說過這道魚羹的,只要魚眼部分指甲蓋大小的一點,其余的不分全部丟掉,數(shù)十條靈魚,浪費的簡直讓人發(fā)指。易清朵雖然為人冷漠,對什么事情都漠不關(guān)心,但是她有一個特點,不喜浪費糧食。
當年做殺手的時候,經(jīng)歷過太多生生死死的地獄般的訓(xùn)練,地獄里,哪里有吃的喝的,為了生存,她甚至喝過鮮血,吃過所有能吃的不能吃的一切,就差吃人的尸體了。
許是那時的經(jīng)歷太過深刻,深刻到即便是再次穿越,她已然無法改變不喜浪費糧食的特點。
如果說她冷漠的人生中,有什么特別的喜好,那便是吃了。
“本主這里的膳食,可是不符合清奕的口味?”
“是屬下口味刁鉆罷了!”
“呵,清奕倒是像極了忻辰,忻辰也不喜在本主這里用膳,口味刁鉆的很?!?p> 這一點易清朵倒是認同的,而且與暗忻(xin)辰一同用過兩次膳,她發(fā)現(xiàn)暗忻(xin)辰用膳有一個特點,他不吃魚。
“本主這里的膳食雖然沒有忻辰那里精致,但是這酒,卻是極好的,清奕可是要嘗一嘗的?!?p> 易清朵只憑著氣味,就能嗅得出,這些膳食里面,的確沒有蕭烈福心中的擔憂。但是這酒一倒出,易清朵便知道,這酒,是添了料的。
醉香嗎?頂級紅樓都用不起的情加藥。只需要一滴,烈加女也能變花魁!這酒里,放的可不少,這是想要她索加要無度,醉生夢死在床榻之上嗎?
易清朵聽著耳房里已經(jīng)停止的呼吸,不由得感嘆起來,這法主,戰(zhàn)斗力倒是極其強悍,剛剛才解決一個,現(xiàn)在就又找了下一個目標了嗎?他倒也不怕米青盡人亡。
“屬下多謝法主賞賜!”
易清朵端起杯子,想也沒想,直接將那放了醉春香的酒一飲而盡。
法主眼也不眨的看著易清朵將那杯酒全部喝光,看著易清朵的目光,灼熱而期待的甚至想要當場就撕了她的衣加服一般。
區(qū)區(qū)一個醉香就想讓她就范?簡直太小看她了。
“的確是好酒!”易清朵也拿過執(zhí)壺,為法主斟酒,“如此好酒,怎么獨酌,屬下也為法主斟滿,與君共酌一杯?!?p> 法主很滿意易清朵的“殷勤”,他早就吃過了解藥,根本不畏懼這酒,含笑拿起杯子一飲而盡,殊不知,易清朵在給法主倒酒的時候,已經(jīng)在這個過程中,在酒里下了另一種藥,一種能改變且誘發(fā)失心蠱的藥。
失心蠱的解藥是固定的,用什么樣的藥物喂養(yǎng)蠱蟲,什么樣的藥物便是解藥。而易清朵所下的這種藥,正是能改變蠱蟲的習(xí)慣,讓它不再認準當初被喂養(yǎng)時的那種藥物,也就是說,發(fā)生了質(zhì)變,就如同重新下了一種失心蠱一般,改變了解藥的同時,也如同第一次被下蠱一般,讓失心蠱發(fā)作。
“清奕真是善解人意?!?p> “屬下的善解人意,可不僅僅體現(xiàn)在斟酒這樣無足輕重的事情上?!?p> 法主看著易清朵,易清朵饒有興趣的看著法主的時候,桃花眼女眉氣的讓人能醉死在她的眼眸之中。
法主看她的目光,都散著惡狼一般的邪惡光芒。他不知道他這作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