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時,梁小劍準時來到浮雨寺后山的菩提樹下,就看見太依道長,正盤坐在樹下打坐。
小猙獸,站在梁小劍的背上,打著哈欠。看來,對于這小靈獸來說,卯時練功,都有些早了。小家伙耷拉著腦袋,雙手緊緊抓住梁小劍的衣領,想再睡一會,補個覺。
太依道長突然睜開眼睛,默默地說了一句:“有妖氣……”
梁小劍連忙解釋道:“道長,是我這剛收的靈獸。”
“靈獸?”太依道長看著,趴在梁小劍肩膀上打盹的小猙獸,笑著說:“這不是上古神獸,‘猙’么?你是怎么收得的?”
梁小劍簡單地講述了,之前在嬌娥山上發(fā)生的一切。太依道長點點頭,看著他肩上的靈獸,說道:“猙獸性格暴戾,你要好生培養(yǎng)。別看它幼時懵懂可愛,長大了,必然還會是一頭猛獸!”
“是!多謝道長提點?!绷盒ψ饕緫?。
太依道長拾起手邊的拂塵,站了起來。
“離月底的‘葬劍大會’還有五日,我也教不了你幾日了,你自己能領悟多少,就領悟多少吧!”太依道長擺擺手說道。
“是!”梁小劍應著,將肩膀上的小猙獸拎了起來,放在了菩提樹下的一個蒲團上。小家伙一開始還有些不愿意,“嘶”了兩聲,但眼睛也沒有睜開。梁小劍給它放下去之后,還在它的頭頂上摸了兩下,給它安撫了一下。安撫過后,那小家伙才消停一下,翻了個身,在蒲團上繼續(xù)打著盹。
“來吧!看好了!”太依道長說著,提氣運行到指尖,對著菩提樹上的樹葉指去,就看見一片樹葉掉落了下來。
梁小劍心想,這不就是內(nèi)力的輸出么?跟他的“靈劍決”使出的劍氣,沒有什么區(qū)別呀?
“這,不就是劍氣么?”梁小劍問道。
“你仔細看……”太依道長說著,望向那菩提樹的方向。
梁小劍轉(zhuǎn)過頭去,看著那菩提樹,似乎并沒有發(fā)生什么異樣。正當他疑惑的時候,就看見那片被太依道長打落的樹葉,有些奇怪。
按理說,這樹葉飄落一會,就會掉在地上,怎么那片樹葉,一直在空中漂浮著,卻沒有落地?
太依道長看到,梁小劍似乎發(fā)現(xiàn)了端倪,便大手一揮,就看見,不僅僅是那片樹葉,地面上所有的落葉,都漂浮了起來,在空中圍繞著一個中心旋轉(zhuǎn)著。
梁小劍這才看出來,太依道長不是要他看那打落樹葉的功夫,而是這樹葉在空中漂浮的仙術(shù)。
“金、木、水、火、土、風、雷,凡人能修行的仙家之術(shù),無非這七大類型。御風、化水、喚火、招雷、撼土,這五類,便是修行之人常用的仙家之術(shù)?!碧赖篱L說著,單手一揮,那些樹葉順著風向的變化,飛向了空中,又散落了下來。
梁小劍明白,這樹葉飛起,便是御風之術(shù)。
接著,太依道長又對著山邊的一處巖石,用手掌在地上輕輕一拍,只見,遠處的那塊巖石,“砰”的一聲,便裂開了。
這一聲,將小猙獸給吵醒了,它猛然睜開眼睛,連續(xù)發(fā)出了幾聲“叮叮?!钡穆曇簟kS即,好像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又扭過頭去,睡了過去。
“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風、土、水、火又有四元輪轉(zhuǎn),里面道行深得很,不知道你以后會不會有機會見著,先記著相生相克,四元輪轉(zhuǎn)的道理就行了。”太依道長說著,走到梁小劍的面前,“你那天見到龔勝那孽徒使的,便是‘化水’之術(shù)?!?p> “‘化水’之術(shù)?”
“那孽徒就學了點皮毛,無非就是將血水化作冰針的小把戲罷了?!碧赖篱L說著,伸出手掌,掌心朝上。
梁小劍就看著,太依道長的手心,似乎有氣流在凝結(jié)。
清晨的山間,濕氣很大,太依道長使出化水之術(shù),周遭空氣中的水分,都向他的手心聚集,逐漸凝結(jié)成了一個大小的水球。
這水球,純凈無暇,在光線的照射下,反射出了梁小劍和太依道長,以及他們身后菩提樹的影像。
太依道長拖著懸浮在半空中的水球,對著剛才裂開的巖石揮去,就看見那水球中,飛出無數(shù)道冰針,那無數(shù)的冰針打在巖石上,雖然是冰,竟然將那巖石打得粉碎。
“哇!”梁小劍驚嘆著。他心想,幸虧那龔勝只學了些皮毛,要不然大師兄的性命可能就要不保了……
“大概就是這樣了……”太依道長揮了揮手,將手中多余沒有使盡的水珠,甩在了地上。
“道長!這些仙術(shù)要如何習得?請傳授與我!”梁小劍看著這眼花繚亂的仙術(shù),興奮不已。
“這仙術(shù)跟劍法不同,你沒有修行個五年十年的,連個皮毛都參不透的……”太依道長揮揮手道,“能不能習得啊,這都要看你個人的修為了……”
“修為?”
“修為越高,對仙術(shù)的領悟力就越高,使出的仙術(shù),法力就越強。”太依道長說道,“你比如說這御風之術(shù),你去感受這自然中的微風,能感覺到么?”
太依道長抬起頭,閉上眼睛,在他的周圍,仿佛有氣流在流動,微風吹拂起他的頭發(fā)。
感受……微風?
梁小劍也學著太依道長,閉上眼睛,感受著周遭的微風。
“這修為高的人呢,可能要修行個三五年,便能感覺到,萬物之間的看似無形,卻有著千絲萬縷的,好像是絲線的東西,在連接著;再修行個三五年,便能感覺到,這天地間,是有一種‘道’在流動,在運轉(zhuǎn)……”太依道長睜開眼睛,看著梁小劍閉著眼睛,眉頭緊鎖,不禁笑了笑,“你不必太著急,我方才說了,這修為高的人,感受到無形之‘道’的存在,都尚且要三五年,普通人,恐怕要十幾年……”
正說著,太依道長就感覺到,在梁小劍的周圍,開始聚集著一股強烈的氣流。
“道長,我好像……好像感覺到了什么……”梁小劍興奮道,“您說的,那種天地間的,無形之‘道’在運轉(zhuǎn),好像……我感覺到了那種無形的……力量……”
太依道長驚詫著看著梁小劍,在他的周圍,聚集著越來越強大的氣流,在他的頭頂上方,那氣流匯集的中心點,變得越來越大。
整個菩提樹下的落葉,都被這氣流卷了起來,形成了一個,比剛才太依道長創(chuàng)造的,范圍更大的旋轉(zhuǎn)著的樹葉風暴。
小猙獸被這動靜又給吵醒了,可是這一次,它并沒有惱怒,而是看著這樹葉風暴,驚喜地蹦跶了起來,一邊蹦跶著去撲那飛在空中的樹葉,一邊發(fā)出欣喜的“叮?!甭?,清脆悅耳。
“道長,我好想看見,看見了天上的云彩……還有……還有群山……大川……”說著,梁小劍慢慢張開雙手,像是要擁抱眼前看見的一切似的。
當他張開雙手的時候,他周圍的那一陣龍卷風般的樹葉風暴,被分成了兩股風陣。這兩個風陣,交織在了一起,風陣中的樹葉相互拍打著,發(fā)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太依道長站在一旁,已經(jīng)看得驚呆了。
這樣的御風之術(sh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說起來,太依道長的仙術(shù)修為,還只到普通凡人的一般水平。那些御風之術(shù)、撼地之術(shù),都只能算作是小把戲,也不能真正成為有戰(zhàn)斗力的招數(shù)。通常,他這個等級的道家宗師,還是主要以劍術(shù)行走天下。
“太依道長,我還感覺到……感覺到了……大海……”梁小劍欣喜著,揮動著雙手。
他這一揮動,兩股風陣完全纏繞在了一起。在風陣的上方,開始出現(xiàn)水氣的凝結(jié)。很快,就從天上掉下了冰雹子。那冰雹子,砸在地面上,能將地上砸出一個坑來。
小猙獸越發(fā)興奮了,在冰雹雨中來回閃躲著,就像是玩游戲一般。
而太依道長被這冰雹子砸中了一下,頓時感覺到額頭一陣疼痛。他立刻揮舞起拂塵,將空中砸下來的冰雹擋去別處。
而在梁小劍的上方,冰雹子落下的時候,在他頭頂上方幾尺的位置,就蒸發(fā)成了水氣。他的頭頂上方,仿佛是有一頂火熱的屏障一般,冰雹子根本落不進去。
“這大海中……還有風暴……”梁小劍閉著眼睛說著。
“風暴?”太依道長聽到這一句,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風險,“不好!”
說著,他連忙伸手推了一下梁小劍。
他的手還未碰到梁小劍,就感覺到天上一道閃光劈了下來,只聽見“轟隆”一聲雷鳴巨響,一道閃電劈在了菩提樹上,將那菩提樹劈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