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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的劍

第七十二章 天字號

最終的劍 不安的大橘 3005 2021-08-07 00:10:20

  院內(nèi)有一口井,井邊放著一個打水的木桶,木桶里,漂浮著一個什么黑色的東西。

  “總算找到你了!”

  梁小劍將水中那黑色之物撈了起來,就看見,那小猙獸瞇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的樣子。

  這個小家伙,在香玄樓吃了不少腌制的鵝肉,嘴巴里咸得慌,又喝了不少桌上的燒酒。當梁小劍去到隔壁桌應酬的時候,藍羽菱這一桌的燒酒,幾乎一整壺,都讓那小家伙給喝掉了。

  吃完飯,他們來到早就定好的,香玄樓內(nèi)院的客棧。

  梁小劍把醉醺醺的藍羽菱安頓在三樓的天字號客房。

  這是香玄樓的客房,每一層樓都有一間客房,是同一樓層里最大的,帶著一個小客廳。

  這類客房,是專門給身份尊貴的客人用的,故名曰“天字號”。

  藍羽菱是拜劍山莊的大小姐,莊子上的管家,早早地就給她在江寧府的香玄樓定了一間天字號客房。

  同時,也定下了三樓天字號房旁邊的一間,普通客房。

  梁小劍心里清楚,他與藍羽菱只是訂婚,尚未成親,出門在外,還是要注意一些觀感的。

  藍羽菱喝得有些微醺,剛進房間,就一臉不好意思地將梁小劍往外一推,順手將門拴給拴上了。

  梁小劍隔著門,聽了一會,里面沒有了動靜,估計是那小丫頭已經(jīng)一頭栽倒在了床上了。

  他搖搖頭,往自己房間走去。

  剛回到房間,就看見原本趴在桌上的小猙獸,不見了。

  這可把他急壞了,這家伙要是讓旁人撞見了,肯定要多生事端。想著,他便在客棧的樓道上,找了起來。

  不一會,就在中庭院子里的水井邊,找到了那個小家伙??催@樣,估計是渴壞了,出來找水喝,喝了兩口便醉倒在這木桶里了。

  梁小劍拎起那小家伙,用力擰著它的四肢,把它四肢身上的水給擠掉。無論他使了多大的勁,那小家伙依舊瞇著眼,發(fā)出“嚕嚕?!钡穆曇?。

  就在此時,梁小劍聽見二樓的客房走道上,傳來腳步聲。

  這腳步聲低沉有力,顯然是內(nèi)力深厚的習武之人。

  他抬頭一看,都過二樓外圍走道的欄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便是,白鶴門掌門曲遠山。

  曲掌門,也住這間客棧?梁小劍心想著,那倒是巧了!

  就看見,曲遠山踱步到一間廂房門口,直接推開了客房的門,對著里面喊了一聲:“洪兒,你出來!”

  這都下半夜了,剛剛喝了一晚上的酒,這曲遠山還要找他那兩個徒弟干嘛呢?

  梁小劍好奇,拎著昏睡不醒的小猙獸,躡手躡腳地躲在了二樓走道的下面。

  “師……師父……”李元洪被突然嚇了一跳,連忙將《落花溫酒帖》塞進衣襟,穿上鞋子,走了出來。

  梁小劍在樓下,就聽見上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曲遠山上下打量著李元洪,又瞅了一眼屋內(nèi),那早已睡著,打著呼嚕的樂尋,嚴肅地說道:“來我屋里說吧!”

  “是!”

  梁小劍聽著,兩人的腳步聲走遠,沿著走道大約過了兩個房間,走進了拐角處的一間天字號客房。

  曲遠山的房間,剛好就在藍羽菱房間的下面。

  這師徒倆,這么晚了,不知道要商量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梁小劍心想著,那殷萬里老前輩死得蹊蹺,跟這白鶴門想必是脫不了干系。不知道他們要聊什么,聽聽總有收獲。

  想到這,他小心地走到二樓的樓下??蛇@樓下的地方,是一間倉庫,鎖著門,里面似乎也被貨物擋得嚴嚴實實的。

  在這里,完全聽不見他們在房間里說什么。

  突然,他想到,藍羽菱的房間剛好在曲遠山的上面,興許,在藍羽菱房間的窗邊,能夠聽到二樓的聲音。

  想到這,他連忙上到三樓,走到天字號屋外,輕輕敲了敲藍羽菱的房門??汕昧撕脦茁?,都沒有人回應。

  “哎……這姑娘……”梁小劍搖搖頭,再度施展輕功,上到屋頂,又從屋頂翻下,從窗戶翻進了藍羽菱的房間。

  他沒有開燈,隱隱約約地看見藍羽菱趴在離床邊還有幾尺的地上。

  梁小劍見狀,連忙輕聲地走過去,將藍羽菱扶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

  正在此時,他仿佛聽見,從下方二樓的天字號房里,傳來了訓斥聲。

  曲遠山內(nèi)力深厚,聲音的穿透力也很強。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隔著地板,都能夠清楚地聽見曲遠山在說話。

  “你休要瞞我了!”曲遠山怒斥道,“你手背上的傷,分明是暗器所傷。三道傷疤,如此整齊,傷你的人這暗器功夫深不可測。告訴為師,你究竟是惹了什么人?”

  梁小劍聽見“暗器”兩字,又回想起在酒桌上,見過的李元洪手背上的傷。確實,那三道傷口,并不像是刀傷,卻像是暗器所傷。而且,三道傷口平行整齊,這絕對是高手所為。

  曲遠山問完,這樓下傳來的聲音,就顯得混沌了許多。

  想必,是那李元洪唯唯諾諾地,本身內(nèi)力不及曲遠山,講話又故意放低了聲音。他這頭的信息,梁小劍聽不見,缺了半邊。

  “你比我和樂尋早出發(fā)兩日,怎么反而比我們要晚到,這兩日,你去做什么了?”曲遠山又嚴厲地詢問著。

  樓下,又傳來混沌的聲音。

  梁小劍為了不露出腳步聲,飛身到窗邊,扒著三樓房間的窗沿,聽著二樓房間里的聲音。二樓房間開了半扇窗戶,李元洪的聲音,稍微能聽見一些了。

  “師父,我是真沒有騙您,我確實是在山上迷了路……”李元洪解釋道。

  “好好的官道不走,你上什么山?”曲遠山繼續(xù)逼問著。

  “我……”

  “你衣服里藏著什么?”曲遠山突然問道,“我剛才推開你房門的時候,你手上拿著什么?匆匆又塞進了衣服里面!”

  “沒……沒什么……”李元洪的聲音,顯得越來越緊張。

  “拿給為師看一下!”曲遠山壓低了聲音,但卻更加地威嚴。

  房間里安靜了一會,便聽見了茶壺倒水的聲音。

  “這是什么東西?《落花溫酒帖》?”曲遠山疑惑的聲音。

  《落花溫酒帖》?梁小劍皺了皺眉頭,這是何物?

  聽見曲遠山似乎是喝了一口茶水,將茶杯放下,便開始念起那《落花溫酒帖》里的文章。

  梁小劍聽著,這是一篇游記,大致講得是,初秋的時候,一幫文人雅士,去到江寧府南面的暮汶山中,談詩作賦,流水曲觴,興致所盡,方才歸。

  聽來,這只是一篇,平平無奇的游記。

  在最后,曲遠山念著這《落花溫酒帖》的落款:“江寧府慈寧鎮(zhèn)方文嵐……”

  方文嵐?梁小劍心想,這方文嵐是何人?也姓方,莫不是?

  “這方文嵐,不就是慈寧鎮(zhèn)的書法大家,縣令李樸昌的師爺,方師爺么?”曲遠山說著,“早幾年,我還專程去慈寧鎮(zhèn),向他請過字……洪兒,你是怎么有方先生的字帖的?”

  梁小劍心中一驚,果然!

  那《落花溫酒帖》,極有可能,就是方師爺在郊外涼亭,交給殷老前輩,讓他轉(zhuǎn)交給魏大人的冊子。現(xiàn)在這冊子落在李元洪的手上,那殺害殷老前輩的兇手,便極有可能就是這李元洪了!

  “這……這……”李元洪越發(fā)緊張,支支吾吾地,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帖上,怎么還有血跡?”曲遠山急切地問著,“洪兒,你今天要是不把這事給為師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走的!快說!”

  “師父……”

  梁小劍聽見,那李元洪的聲音,似乎有些變化。

  先前唯唯諾諾的音調(diào),似乎變得沉穩(wěn)了許多。

  “我說,我全說……”李元洪似乎是在屋內(nèi)踱著步子,“故事有點長,我是擔心,您可能聽不完……”

  “什么叫……我聽不完?”曲遠山疑惑地問道。

  不知為何,梁小劍在李元洪突然改變的音調(diào)里,聽出了殺氣!

  突然,樓下的房間里,傳出了曲遠山痛苦的聲音,他仿佛要說些什么,但卻說不出來。桌上的茶具被打到了地上,發(fā)出了碎裂的聲音。

  椅子倒了、桌子也被掀翻了、又有像是花瓶墜地的聲音……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二樓房間的窗戶上,嚇得梁小劍連忙翻身回到了三樓的房間。

  一陣喧鬧后,樓下的房間,又恢復了平靜。

  梁小劍疑惑萬分,湊著耳朵,仔細地聽著樓下的動靜。

  就聽見一個腳步聲,走到了窗邊,冷冷地說:“師父,是您逼我的……”

  梁小劍倒吸一口涼氣,難道,這李元洪用什么法子,將曲遠山……

  剛才,二樓房間的那一番動靜,將淺睡的藍羽菱給驚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上,沒脫衣服,卻蓋著被子。

  宿醉后,她有些口渴,用手撐起身子,準備起身。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剎那,突然看見窗邊有個人影站在那里,嚇得大叫了一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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