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H公司的股票已經(jīng)快要跌停了?!敝砣稳煌崎T而入,打破了宋青禾的回想。她拿起桌上的手機便往交易大廳而去。
宋氏集團所在的大廈37層,這里如同往日那般人聲鼎沸,各種數(shù)字穿插期間,電話鈴聲總是不間斷的響起,報告著今日的大盤數(shù)據(jù),在經(jīng)理人的帶領之下,買進或者賣出。
宋青禾一席黑色正裝,走進最里面的用環(huán)形玻璃所裝飾的屋子里,雙目死死地鎖定著大盤上今日有關H公司的股價走向。盡管她知道自己與她辛苦才讓其轉危為安的宋氏有可能因為H公司的股價大跌而又一次的陷入困境,甚至破產(chǎn)。然而,你還是無法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的危機神色。她眉眼清冷的掃著上面的數(shù)字,H公司的股價還在一路下跌,就連站在她身后的任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宋青禾自哈佛大學商學院畢業(yè)之后,曾在華爾街從事了五年的金融投資并購業(yè)務,對于一家公司前景如何,往往能準確的預知??蒆公司這次事件的爆發(fā),還是讓她馬失前蹄了。
一月前赫爾集團已與H公司及其雙方所聘請的并購服務機構,律師事務所談判好,以20億的成交價對其進行收購,可赫爾集團卻在昨日反悔了此次的收購的計劃,之后H公司的股價便一路下跌。
任然焦急:“宋總,如果再這樣下去,公司就可能面臨破產(chǎn)。不出一天,銀行便會知道宋氏的情況,屆時他們便會催促我們償還貸款?!?p> “有沒有查到赫爾公司為何突然反悔?”
“沒有。”
“赫爾集團想要擴大自己的規(guī)模,提升企業(yè)的自主生產(chǎn)力。他們是需要像H公司這樣成熟的零配件生產(chǎn)商。不管是生產(chǎn)器械上面的配置,還是它每年的年生產(chǎn)量,都能滿足赫爾集團目前的需要。他們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反悔?!?p> “宋總的意思,有人從中作梗?”
她拿起桌上的手機,致電H公司梁總,詢問赫爾的陳董是否又向其透露反悔的原因?
梁總此時比宋青禾更加著急:“沒有。臨近簽約的半個小時派人告訴我,簽約取消了。之后就一直聯(lián)系不上?!?p> 任然看著屏幕:“宋總,已經(jīng)快要跌至H公司有史以來的最低點了?!?p> 宋青禾讓任然在這里看著,有什么情況立即給自己電話。她帶著公司的律師前往赫爾集團,卻被拒之門外。
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起。她看著馮琛兩個字在手機屏幕上閃爍,卻終究沒有按下接聽鍵,直到它自動掛斷。
半刻之后,任然打來電話告知:“H公司的股票暫時穩(wěn)住了。”
這與前幾日情況一樣,在開盤之時回升一點,隨后便大幅度的下跌,最后在命懸一線的時刻穩(wěn)住。
任然像是恍然大悟那般的說道:“宋總,這很明顯有人在背后操控?!?p> 她沒有回話,掛掉電話,她看著馮琛的未接電話,試圖回撥過去,最終只是摁掉了手機。
*
收購合同在陳董的手肘邊放著,他手指間夾著雪茄,笑容是商業(yè)人的老練與世故:“賢侄,這個忙我可是幫了。”
“賦棠記得?!彪S后,他示意身后的助理馮琛將一張支票放在了陳董的面前。
蕭湛南,字賦棠。瀚達集團董事長,時年34歲,沒人知道他這些年的經(jīng)歷。八年前,他回到T市,建立起了瀚達,注冊資金高達上億。據(jù)說,他背后有海外財團的支持,才能在成立初期便一舉并購了多家公司,壯大了自身的實力,充實了公司資金。
這些年,瀚達在他的帶領之下,囊括多個行業(yè)。發(fā)展猶如雨后春筍,節(jié)節(jié)攀升。讓T市商界誰也不敢小巧這位后輩。
陳董看著支票上面的數(shù)字:“賢侄,你這又是何必?”
他對著煙灰缸,輕點煙灰:“陳叔,有些人太過傲氣,需要磨一磨。”
“你這是看上宋青禾了?”
他淡然一笑,不作答。
*
宋青禾一直在公司的交易廳里面守著,昨晚便就在椅子上蜷縮著睡了會。當股市一開市,她便看見H公司的股價回升了一點點,可沒過半個小時,卻跌落的更多。
任然是在開市之前,離開辦公室外出買早餐。她將手中的咖啡遞給宋青禾:“宋總,從昨日開始,公司的股東一直在鬧?!?p> “不用管他們?!?p> 較之宋青禾的身經(jīng)百戰(zhàn),任然還是太過年輕。也是出于一份關心,當然也帶了幾分于事無補:“宋總,如果我們一開初不吃進H公司這么多股份,也就不會出現(xiàn)如今的局面?!?p> 宋青禾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仍舊堅定:“我相信我的判斷。”
任然覺得,宋青禾有時多少有點剛愎自用??墒撬苍犝f有關宋青禾的傳說,哈佛商學院的高材生,一畢業(yè)便進入到投資集團工作。第一筆業(yè)務便為公司帶來了近百萬的受益,隨后又憑借著自身敏銳的商業(yè)嗅覺,接連為公司帶來了頗豐的受益。僅僅三年多的時候,她便在競爭激烈的華爾街站穩(wěn)了腳跟,年收入達到了近百萬。
“宋青禾?!边€未見人影,便聽見了宋遠亭的聲音,宋青禾的二叔。在其父親過世之后,一直在爭奪宋氏的掌控權。
她沒有起身相迎,坐在位置上,雙腿伸直搭在桌上,漫不經(jīng)心地喝著咖啡,道了一聲二叔。
“你還有心思在這里咖啡?這都火燒眉毛了。”
她將雙腿放下來,端著咖啡起身:“二叔,以往你與宋伊總說自己愿意為了公司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剛才你也說了,公司到了危急關頭。不如讓宋伊把她新買的海濱別墅賣了,以解公司燃眉之急?!?p> 宋遠亭顯示出了不情愿的尷尬:“你這是什么話?那是宋伊的婚房?!?p> “二叔,這房子沒了,等公司過了這一關,還可以再買??蛇@公司要是沒了,就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買回來的。”
“宋青禾,你這是安得什么居心?宋伊跟盧修然戀愛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敲定了結婚日期,你還想著破壞?!?p> “二叔,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不過只是希望宋伊能顧全大局。也好讓公司的股東看一看,在這緊要關頭,我們宋家人是一條心?!?p> “宋青禾,宋氏今天的局面,都是你一人造成的。別想著拉我們下水?!?p> 宋青禾將咖啡杯用力地往桌上一放,震出了咖啡澤:“那也請二叔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有事沒事就沖進公司大吼大叫?!?p> “我這是替大哥看著你,謹防你敗光了他生前的心血?!?p> 她冷冷一笑:“宋運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股東鬧事都是你在背后煽風點火。你若是把我惹急了,我即使將宋氏毀了,也斷然不會讓它落進你的手中?!?p> “宋青禾,你這是什么話?”
“我什么話,你心知肚明。你若再鬧,我便將你這些年吃取回扣,挪用公款的證據(jù)呈交上董事會。你覺得,他們到時會怎么做?”
“你這是血口噴人?!?p> 她換上了帶了幾絲嘲諷的笑容:“二叔,如果我是你,此時此刻會想著要如何去安撫那些在會議室不停叫囂的股東?!?p> 宋運東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在地板上一跺,帶著無可奈何的憤怒離開了交易廳。
在他走之前,任然詢問宋青禾:“宋總,這些年他一直跟你作對。既然你握有宋運東的把柄,為何還一直放任他?”
“老鼠自有老鼠的用處?!彼龥]說的是,對于宋遠亭,她要的何止是只將他趕出宋氏。而是與先前宋氏財務總監(jiān)沈海一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