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孤苦無依的日子里
柳縣令離開了。
在一個二十歲的青年面前痛哭流涕或許讓柳縣令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情緒的迸發(fā)直接令得柳縣令狼狽離開。
只不過走時,他仍然很鄭重地朝盧安開口,“如果真如你所說,一千多年以后的中國會人人豐衣足食,那么自秦皇漢武以來,我們千千萬萬人一代代的努力,就都是有意義的!但如果這只是你的想象來粉飾將來,縱是千年后我已白骨成灰,我也必將尋到你!”
對于柳縣令的話盧安不置可否,只是置之一笑。
他就來自一千多年以后的天空,他自然知道一千四百年以后的世界將會發(fā)展成什么樣子。
他對中國的未來有充分的信心,畢竟這是一個千千萬萬人自甘用死亡去沖破封建沖破殖民的民族!
盧安起初并沒有因為柳縣令的話覺得有什么,只是因為柳縣令話里的堅毅而小小地感動了一下,順便在柳縣令走后給柳縣令發(fā)了一張好人卡。
但是當他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幾次后,他腦中重又閃過柳縣令走時所說的那段話。
那一刻,他整個人猛地一驚,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臥槽,說漏嘴了!”
柳縣令似乎已經(jīng)意識到他是一個來自一千多年以后的人了!
再不濟,他也顯然已經(jīng)知道盧安通曉一千多年以后的中國是什么樣子的!
直到柳縣令走了半個小時,盧安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一點使得盧安不由地有點懵。
翻來覆去將同柳縣令所說的話全部回想一遍,盧安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說了太多后世的東西,即便很多是假借不知名地來訴說的,但是把他話里的各種信息組合在一起,就不難得出來盧安知道未來的這個結(jié)論!
柳縣令未必能意識到他來自未來,畢竟穿越這個概念目前還沒有真的出現(xiàn)。
但是就以柳縣令最后的那段話,他必然已經(jīng)知道盧安對未來很了解!
“我特么真的沒想做神棍??!”
盧安悲憤地大呼,他真的沒想要以自己現(xiàn)代人的認知在大唐混。
但是不知不覺在與人談?wù)摃r就將老底給抖出來了,這樣無疑會讓人更加覺得自己是神,因為只有神仙這種生物才會知道未來!
雖然對于大唐而言,自己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可以算作是神,但是盧安真的沒想給自己樹立一個這樣的形象?。?p> 盧安有些絕望,他已經(jīng)可以想象柳縣令今天過的是多么崩潰了,只怕柳縣令原本的無神信仰或許都會發(fā)生某種變化!
事情的發(fā)展出乎了盧安的預(yù)料,而且似乎已經(jīng)一發(fā)不可收拾了,那些話即便而今證實不了但是已經(jīng)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不過就在盧安還陷在十分痛苦的懊悔之中時,他整個人的神情就突然猛地一滯。
過了一會兒,意識到了什么的盧安有些懵逼地從口中發(fā)出一聲驚呼,“臥槽,我被下套了!”
究竟柳縣令到底是無意識中使得盧安說出來了這些話還是柳縣令有意在引導(dǎo)盧安說出來,這已經(jīng)是盧安沒有辦法求證的了,因為他知道,柳縣令不可能會承認的!
柳縣令是個聰明人,不管今天晚上的談話給柳縣令產(chǎn)生了多么巨大的沖擊,只怕今晚過后,他會將這件事“忘”的一干二凈!
被一個對他而言的“野人”下了套,這使得盧安這天晚上只能在滿腔的悲憤和失落中昏睡過去。
這天晚上,盧安在夢里夢見了柳縣令,并且給了他一個很響的大嘴巴子!
但是另一個畫面卻令盧安另一天醒過來時,感到無以言表的落寞。
那是一副什么畫面?
在那場深夢里,盧安好像回到了高中那年的早自習,他好像看見自己在復(fù)習那首詩時,熱淚盈眶的模樣。
他好像看見一個老人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穿著一身樸素的古衣站在自己身邊,摸著他的頭,看著窗外的盛世頷首。
耳中好像有奇然和沈謐仁哀痛的歌聲在回響,穿古衣的老人穿行在高樓大廈間,沒人看得見他,但是他卻將所有人的喜怒哀樂收在眼里。
盧安看著他背著手走在高樓中,在人來人往中走上一條空蕩蕩的古路。
他好像看見那個老人最后消散在天地間的身影,好像看見云層之上,露出他死而無憾的面容。
那該是怎樣一副場景,蘇醒過來的盧安久久不能回神。
他開始確信,在那個時空里,在那個清晨,當他身處喧鬧的教室里時,那個老人確實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確實看著熱淚盈眶的他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頂。
從早上開始,盧安就開始魔怔,整個人陷在一種誰也不能理解的情緒之中,秦家人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是他身上深深的失落和苦悶。
沒有人知道他在失落什么,也沒有人知道他在苦悶著什么。
只有秦家的一幫女眷發(fā)揮了她們母性的光輝,認為盧安在思念著他的家鄉(xiāng)。
秦老爺子等人見盧安的樣子便感到有些惶恐,年紀最小的秦玉明甚至偷偷跟他的父親說,他覺得盧安要離開了。
小孩子的直覺引起了秦家人的重視,他們沒有辦法將盧安的離開當做普通的離開,但是秦家的一干大老爺們實在沒有什么辦法開導(dǎo)盧安,沒有辦法,只能讓秦川寸步不離地守著盧安。
后來秦家奶奶來到了盧安的面前,這是盧安第一次看見秦家那個年過七十的老人家。
老人家很慈祥,她沒有詢問盧安在失落、苦悶著什么事情,只是安靜地給盧安端來了一大提吃食。
那是一種米粑,用面粉做皮肉或者蔬菜做餡。
這是盧安在后世老家時的一種鄉(xiāng)土美食,沒有什么驚異的地方,只不過是一種大號的餃子,用料不一樣,不過雖然做法大抵相似,但是最后一步卻是用蒸的而非是煮。
這種吃食的名字在當?shù)亟忻佐?,是盧安以前在跟秦川吃東西時講過的吃食中的一種。
老人家把米粑一一擺在桌上,同時溫和地開口,“老奴從小川那里聽說公子喜歡這種吃食,于是照著您說過的方法都做了一份,只是您說過的很多蔬菜老奴都沒聽說過,所以只能以一些早春的野菜做輔,大多還是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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