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漲價
那男人一聽這話,頓時變了臉色,眼神躲避說道:“你又知道什么?”
常雪見冷笑,“我知道什么?你以為你在集市上多兜了幾圈,我就當真不知道你是從哪家出來的嗎?”
李景白滿臉驚訝看她,常雪見抬手指了個方向,果真那男人再是連話都不敢說,甚至趁著李景白不注意,拔腿便要逃跑。
李景白剛要攔他,卻被常雪見一把拽住,“你追他又有何用,你若真打了他,他恐怕也就賴著你不走了?!?p> 聽他這么說,李景白雖歇了去追的心思,不過到底不解,“你如何知他受誰指派?”
常雪見笑了笑,如今每日清洗的干凈,白白胖胖一張包子臉上,擠出個燦爛的笑來。
“這條街上賣獸皮的不過就那么幾家,除去家大業(yè)大的,也就單剩東頭那一家?!?p> 李景白若有所思望了望那家鋪子,臉上瞧不出什么情緒,只是淡淡問道:“他家一個開鋪子的,又何苦和我過不去?”
冷笑一聲,常雪見看著那家鋪子探頭探尾的那人說道:“還能是因為什么,你每月只來一次,次次卻收獲良多,恐怕他早便已經(jīng)盯上你了?!?p> 李景白默不作聲收拾了東西,剛要離開,常雪見卻又攔住了他,“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要將東西賣完了再走?!?p> 說完,常雪見便拉著他直奔集市中最大的那間皮革鋪子而去。
一進店門,常雪見掏出那兩張狼皮,拍在桌上,直問:“二兩銀子,你們肯不肯收?”
伙計看她愣了愣神,隨即反應(yīng)過來說道:“剛在外頭你還只賣一兩,怎么一進門又成了二兩?”
常雪見招了招手,伙計湊過身來,兩人嘀咕了一陣,那伙計再抬頭,神色中多了幾分了然。
“既然如此,我去請掌柜過來商議?!?p> 李景白看著那伙計背影,輕聲開口問道:“你和他說了什么?”
常雪見往他跟前湊了湊,小聲說道:“我說這狼皮已經(jīng)有人瞧上眼了,放在店中,便是這個價錢再漲上一半,三天之內(nèi)也必定能賣的出去。”
李景白看她如今神采飛揚,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淺笑,“你說那個老伯?”
常雪見點了點頭,又開口問道:“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
李景白低聲答道:“那人是縣承家的管家,跟隨本任縣承,一路從南而來?!?p> 常雪見有些吃驚,她不過隨口一問,卻不想李景白還當真知曉那人身份。
趁著掌柜沒來,兩個湊到一起嘀咕許久。
掌柜一來,常雪見頓時又正經(jīng)起來,瞧著他將整張狼皮翻開看了看,忍不住開口道:“這么大一塊狼皮,上頭沒有一點傷口,這還不值嗎?”
掌柜點了點頭,只說:“割這狼皮的人,手藝自然是好的,只是…這價錢,未免高了一些。”
這回不用等常雪見開口,李景白自己便開口說道:“縣承家正收狼皮,想必要做氅衣。”
掌柜臉色微變,李景白說的不錯,縣承府管家的確來過,點名要十張狼皮,做個寬泛些的氅衣。
常雪見有些不解,“眼前著便要開春了,縣承家這時節(jié)做什么氅衣?”
李景白與她解釋道:“縣承升了任,又要往南邊去,他家頂上還有為太君,恐怕是怕如今天氣乍暖還寒傷了身骨,這才要做氅衣御寒用的?!?p> 常雪見了然點了點頭,回過神來,又開口問那掌柜:“說了這么半天,這狼皮,你收是不收?”
掌柜笑笑,“妹子是個爽利的,你既說是二兩銀子,那便二兩!”
說完,她便吩咐一旁伙計去取銀兩,又親手遞到常雪見手中,“妹子拿好,若以后再有成色好的,盡管往我這送。”
常雪見笑咪咪點了點頭,拉著李景白從鋪子中出來,趕忙將銀兩塞到了他手中。
李景白一把拽住了她,轉(zhuǎn)手又要將銀子塞進她手中。
兩個站在巷尾僻靜處,折騰了這么久,如今外頭已經(jīng)沒什么人。
如此并肩站在一起許久,李景白終于打破他二人之間的沉默,輕聲問道:“你想好了嗎?”
常雪見只覺得臉上燙的厲害,聲音微弱快要飄散在空中一樣,“你瞧上我哪了?”
李景白沒有回答,常雪見眼神終是落寞了幾分,知道他心里還壓著所謂的責(zé)任。
“那天我是去勾引你弟弟的,只不過沒有成了,還被他打了出來,我知道你是好心,怕我凍死在外頭,這才送我回家,卻不想被別人瞧去卻變了味?!?p> 李景白張口還要說些什么,常雪見卻攔住了他,“你若想對我負責(zé)也大可不必?!?p> 說完,常雪見擦了擦臉上淚水,轉(zhuǎn)頭跑了出去,李景白伸了伸,卻終究還是沒有追過去,一個人呆愣在原地許久。
常雪見好不容易緩和好了情緒,擦了擦眼淚,剛進家門,卻瞧見一地的雞毛,摻和著四下散落的鮮血。
快走兩步到院中,常雪見焦急喚了兩聲:“小軒!”卻不見有半點動靜,只聞到好大一股血腥味兒。
滿院子發(fā)了瘋似的找人,常雪見如今再顧不得其他,聲聲喚的泣血一般。
外頭有人聽見動靜,往里頭探了探頭,卻是焦急說道:“小軒他娘,你怎么還在家里?你家小軒都被人綁到草場去了!”
一把推開院門,常雪見想都沒想,瞬間便沖了出去。
遠遠便瞧見草場四周圍了一圈的人,頓時像發(fā)了瘋似的沖了過去。
小軒被人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王嬌嬌與李秀蓮正指著他,和旁邊眾人說些什么。
常雪見沖到跟前的時候,小軒身邊也圍了幾個孩子,正與李秀蓮爭論。
“你撒謊,小軒今日一天都與我們在外頭,怎么可能去你家偷雞!”
李秀蓮一巴掌便將那孩子掃到了一旁,開口罵道:“毛都沒長齊的渾小子,知道些什么!”
常雪見將她一把推開,又將小軒從地上扶了起來,解了身上繩子。
瞧著他手腕上勒出來的紅腫痕跡,常雪見心疼的直掉眼淚,只恨不得提了刀,將眼前這兩個雜種碎尸萬段了才好!
小軒滿臉的淚和地上塵土混在一起,整張臉都是臟兮兮的,只是害怕的緊了,埋在娘親懷中瑟瑟發(fā)抖,卻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