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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號房客

第四章 非常非常喜歡

1001號房客 松影風月 3848 2021-05-07 20:00:00

  飛機落在首都機場,白一鳴的經紀人前來接機,看到同行的主行舟很是驚詫。

  龔曉彬見過主行舟,知道她是舟濟的新股東,對她的具體身份也略有耳聞,卻沒想到他們會一起坐飛機從江都過來。

  “你說你最近在幫朋友收拾房子,就是這個朋友?你什么時候傍上‘大款’了?”龔曉彬賊兮兮地跟白一鳴講悄悄話,殊不知距離他們僅一步之遙的主行舟將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露出竊笑。

  白一鳴雖然帶著墨鏡,但是龔曉彬知道他肯定翻了個白眼。

  “你知道她是大款,就給她訂一間總統(tǒng)套房知道嗎?”白一鳴沒好氣地說。

  “從你賬上出?”

  某位故意刷寶的男士被著名男星在公共場合暴打了一頓。

  龔曉彬只是許久不見白一鳴想要惹惱他而已,隨后他十分妥帖地幫主行舟安排了白一鳴對面的高級套房,知道主行舟的行程是根據白一鳴工作變動的,又給她介紹了酒店附近比較好玩的去處,以免她待在酒店等人等得煩。

  主行舟當著白一鳴的面意思意思地夸贊他。

  “你的經紀人很上道??!你們合作多久了?”

  “他從小就這樣,我們是小學開始認識的發(fā)小,他畢業(yè)后兩年創(chuàng)業(yè)失敗,我只是對口扶貧而已?!?p>  跟在后面推行李的龔曉彬很不服氣:“分明是在奴役我,這哪里是扶貧?”

  看著他倆斗嘴,主行舟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經也有這么一個朋友,但是因為各種原因,現在兩人已經不聯系了。

  白一鳴出發(fā)去工作后,主行舟現在酒店睡了一覺,醒來按照龔曉彬的建議到附近找了一家不錯的小吃店,吃了一份單價可以在云周買兩碗云吞的蓋飯。

  隨后去文具店買些包裝紙打包一下她帶來的禮物。之前準備的禮物之所以讓常培文大加稱贊,是因為那副版畫是主行舟的外公——云周木版畫非遺傳承人主德松親手雕刻的。

  當時主行舟生怕自己準備的東西入不了那些大人物的法眼,跟外公磨了一個月,外公隨手從他平時練手用的版畫里,拿了一副還不錯的作品,花了幾天細細打磨后,蓋上他的印章才讓她拿出去送人。

  這次出來匆忙,她還是參考了白一鳴的意見,拿了魏明的一本藏書作為禮物送出去。

  如果魏明在世,知道自己珍藏多年的孤本,就這么被從他見過面的女兒當作禮物送出去,他肯定會暴跳如雷。

  主行舟找到孤本的時候,也忍不住慶幸,還好魏明遺囑里沒說他的圖書必須留在家里。主行舟也沒有要把這些書清空的打算,但那些有些書放到喜歡它的人手中,也許更加有用。

  主行舟剛將孤本包裝完成,白一鳴打來電話讓她下樓,他已經叫了車接她去吃首都特色美食。好意難拒,況且選擇晚餐一向是十分困難的事情,有個擅長做決定的白一鳴給她介紹,對于不喜歡做選擇的主行舟來說是沒理由拒絕的。

  包廂里除了白一鳴以外,也就是龔曉彬和白一鳴的兩個助理。不是單獨吃飯時白一鳴提前知會過的,主行舟到了的時候,他還是正式介紹了她的身份:“這是咱們公司的大股東主行舟,大家叫她主老師就好?!?p>  主行舟皺眉,斜睨他一眼,男人看到她的表情,隨即大笑起來。

  兩個助理之前沒有見過主行舟,拘謹和緊張都表現在臉上。

  “我只是來蹭飯的,大家隨意?!?p>  兩個助理再怎么隨意也不可能忽視白一鳴向主行舟展示烤鴨的N種吃法,每次主行舟每次夾菜時他都會幫她摁住轉桌,見主行舟的飲料杯空了就問還要不要。

  以前跟制片方談生意時都沒見他這么上道,看來距離跟公司公關報備已經不遠了。

  吃過晚飯,龔曉彬提議去酒吧玩一下,白一鳴偏頭問主行舟意見,主行舟平靜地說:“你們去吧,我不喜歡吵鬧的地方。”

  “那我們可以去清吧!就是有民謠歌手駐唱的那種場子?!饼彆员蚴箘艛x掇著主行舟。

  主行舟有些被說動,她看向白一鳴,白一鳴下意識低下頭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用十分輕柔的聲音邀請她:“去吧,一起去吧!”

  她不是很確定白一鳴是不是在撒嬌,但是她確實是很吃這個狗狗一般的眼神。

  “那就去玩一下吧?!?p>  白一鳴臉上揚起得意的笑容。

  酒吧里燈光昏暗,白一鳴給不善喝酒的主行舟點了一杯果酒,果酒雖然酒精度數不高,但喝多了還是會上頭。

  主行舟坐在一角聽他們聊天,默默喝了一瓶又一瓶,等到主行舟準備打開第五瓶時,白一鳴直接伸手蓋住了瓶口。

  “有心事?”

  “沒有?!?p>  “沒有喝這么多?”

  “就鍛煉鍛煉?!敝餍兄壅J真地說。

  白一鳴失笑:“你拿五度的果酒鍛煉?”

  主行舟反問他:“啤酒也就七八度,有區(qū)別嗎?”

  知道自己再次在與主行舟爭辯中落敗的白一鳴決定耍賴,直接收走她跟前的果酒,霸道地說:“反正你不能再喝了,明天還得見人呢!”

  主行舟平靜地看著白一鳴,他倒是說動了自己。他們已經約好第二天去拜訪常培文,如果因為喝酒誤事,那會在長輩面前落下一個不穩(wěn)重的印象。

  主行舟妥協了。

  她沒有再碰酒罐,坐在角落靜靜地看小舞臺上的小青年表演唱歌。

  見她安安靜靜的樣子,白一鳴又慌了,擔心主行舟生氣,所以一見她打哈欠就發(fā)話:“我和主老師明天還有事,你們繼續(xù)玩,之后找我報銷?!?p>  龔曉彬帶頭大喊:“謝謝老板!”

  回到酒店,白一鳴伸手攔住一路上一聲不吭的主行舟。

  “真的生氣了?”

  主行舟拍掉他撐著墻的手,淡淡地說:“我只是太困了,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說。”

  白一鳴無奈放她回房,看著主行舟看似孤傲的背影,眼睛對上她關門時氤氳的雙眸。

  “晚安?!?p>  關門的動作停了一秒,門后傳來極盡溫柔的回應。

  “晚安?!?p>  白一鳴回到自己的房間,呆坐在沙發(fā)上思索許久,得出了一個連自己的意想不到的結果。

  他喜歡上主行舟了。

  即使她說話總是帶著防備,即使她神情總是帶著拒絕,即使她的動作總是帶著一股倨傲。

  他也非常非常喜歡她。

  “我大概是個受虐狂吧?”白一鳴自嘲地笑了。

  對面房間的主行舟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北方的四月她還是不太適應,洗過澡又認認真真的用魏濟園送她的保濕水乳擦了擦。

  “去吧,一起去吧!”

  白一鳴說話的神情又浮現在眼前,主行舟喃喃細語般罵了一聲“神經病”,抬頭卻看見鏡子里的人兒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

  從未見過自己這般模樣的主行舟低下頭去,默默背誦高中生物老師教授的知識。

  “春天是荷爾蒙變化程度較大的季節(jié),春天是荷爾蒙變化程度較大的季節(jié)……”

  念了幾遍,主行舟又忍不住笑了,她現在又不是高中生。

  前往常培文家的路上,白一鳴為主行舟簡單介紹了常培文的背景。

  常培文是大院里生長的一代,是那個年代接受國際食物的先鋒,玩過搖滾重金屬,出版過文藝詩歌。

  最后回歸生育他的土壤,做簡單的鄉(xiāng)土故事推廣。他成立了華容傳媒集團,卻只專心做圖書傳媒,是舟濟影業(yè)的元老,也是魏明多部作品的封面裝幀設計師。

  博學多才這個詞用來形容常培文一點兒也不為過。

  汽車開出主城區(qū),駛上盤山公路,進入一個古樸的村落。

  村口有幾個老頭在下象棋,藏身其中的常培文看到了汽車后座的白一鳴,悄悄從后門回家,靜坐書房等待年輕人前來。

  不知情的兩人在大門前拉動懸在梁上的銅鈴,聲音傳入內院,有婦人出來開門,一見是白一鳴,很是熱情地邀他們進門。

  “老常在書房,你們直接進去找他吧!我給你們洗點水果?!?p>  說話的婦人是常培文的妻子蒲水月,她看上去比常培文小許多,主行舟悄悄打量幾眼被旁邊的有心人注意到了,白一鳴將頭偏向她的耳朵,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常太太比常先生小十幾歲,又比較會包養(yǎng),所以……”

  白一鳴話還沒說完,主行舟眼見有人從樓上走出來,趕緊用胳膊肘捅了身邊人一下,他很有眼力見地閉上了嘴巴。

  兩人恭恭敬敬地走進書房,常培文正在看一本書法集子,抬頭看他們兩個就迎上來。

  主行舟連忙將手中的禮物送上去,常培文一看就笑了。

  “咱們這啥都還沒說,你就連送我兩份禮,看來是想從我這里挖到很多往事???!”

  主行舟原本是想謙虛一下說句“晚輩不敢”,可轉念一想自己可不就是有求于人嘛?就理直氣壯地說:“還請常叔叔能夠為我答疑解惑?!?p>  這下連白一鳴都驚到了。她不是一向不懂圓滑客套嗎?怎么一見面就管人叫叔叔呢?

  但他沒想到,常培文竟然吃直來直往這一套,聽了主行舟的話反而哈哈大笑。

  “行!就當我是拿人手短,你有什么關于你爸的問題盡管向我問吧?”

  主行舟回以乖巧的微笑,然后看向杵在一旁的白一鳴。

  是他不能聽的秘密?

  好吧!白一鳴識趣離開,走的時候還順便將房門給帶上了。

  但他也沒想走遠,就下樓去看看蒲水月是否需要幫忙做些活兒。

  書房里,主行舟直接拿出找的幾張相片,問:“常叔叔認識我媽媽嗎?”

  常培文自詡問心無愧,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問到發(fā)虛汗。

  主菁華?那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故事了。

  那是魏明剛剛出來做電影,而主菁華則是一個在校大學生,她通過朋友的介紹到魏明的劇組去試戲,試的是魏明處女作《長日漫漫》中一個有著重要戲份的女同學角色,如果主行舟能撐過電影的前二十分鐘,肯定會在第三十分鐘看到主菁華的身影。

  電影拍攝期間,兩個人相愛了,主菁華拍完自己的戲份后,回到學校繼續(xù)完成自己的學業(yè),他們的戀愛是隱蔽的,除了像常培文這樣親近的幾個人見過他們約會以外,沒有人知道魏明曾經還交過這么一個女朋友。

  主菁華也是魏明的初戀,兩個人濃情蜜意幾個月后,主菁華發(fā)現自己懷孕了。當時魏明為了送電影上電影節(jié)四處尋找門路,兩個人時常無法聯系,另一頭主德松已經在云周給女兒找到了一個好工作,希望她能夠回來工作。

  主菁華參加過畢業(yè)典禮后,以各種理由在首都又等了一周,還是無法聯系上魏明。作為有傲骨的女子,她一氣之下回了云周。

  后來的事情,常培文就不知道了。

  他以為兩人是正常分手,三年后魏明與一個英籍華人結婚,第二年魏濟園出生了。魏明作為知名導演自然各種緋聞不斷,但是他公開承認的孩子只有魏濟園一個,誰知他死后,律師竟然告知遺產受贈人之一的常培文,魏明將他三分之一的遺產留給了他的大女兒主行舟。

  常培文這才知道他與主菁華之間還有一個孩子,可是他這么多年也沒有去看過那個孩子,也是挺無情的一個男人。

  “或許他來看過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常培文不解地看著主行舟,主行舟只是勾勾嘴角,沒有作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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