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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說得全都對

第一百零五回 吾心如匪石 無物可移轉(zhuǎn)

夫人她說得全都對 北玄胭嵐 4550 2021-10-24 20:00:00

  “云凰啊云凰,你也別怨本王想了這樣一個法子?!痹颇粼俅伪粨蹰_了倒是沒有更加氣憤,反而是有些氣定神閑地看著正倚在墻上滿臉通紅的風(fēng)冥安,“云漠寒當(dāng)初給本王下藥,如今本王也只是禮尚往來而已?!?p>  風(fēng)冥安沒理會云漠若究竟在說些什么,她看著這屋中凳倒桌翻外面也依舊沒有動靜便猜出或許云漠若是真的想了什么辦法把云漠寒拖住了。如今藥效上來她眼前也已經(jīng)有些模糊,雖說神志依舊清醒,但風(fēng)冥安很明顯能感覺到她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看著眼前再次靠近的云漠若風(fēng)冥安一咬牙一刀扎向了自己的手臂,疼痛感直擊腦海刺激她再次有了些氣力,手臂用力拍開了身邊的窗子,但是還沒等她翻身出去,便見到了已經(jīng)在小院外面現(xiàn)身的護衛(wèi)。

  “云凰若是愿意讓他們都看著的話,本王倒是無所謂呢?!痹颇粽f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陵王,你若逼死我……你又該怎么向風(fēng)家和陛下交代!”風(fēng)冥安見這架勢便知道今日恐怕是真的難以走脫,她并不想讓云漠寒的匿閣暴露,所以出來的時候便沒帶著能與暗衛(wèi)聯(lián)絡(luò)的煙火,若云漠寒真的被拖在安陽城里,那今日便確實沒人能來救她了。

  “你舍得死嗎?”云漠若看著風(fēng)冥安用短刀低著脖子倒是沒有什么驚慌,“你那老父親可就你一個女兒?!彼贿呎f著一邊靠近風(fēng)冥安,“更何況你還有力氣自盡嗎?”

  “從了我又有什么不好呢?云凰。”但是他靠近的腳步終究是因著風(fēng)冥安頸邊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血痕而停下了。

  風(fēng)冥安說得對,今日若事成他倒是還真不怕什么了,可若是她在他的逼迫下自盡的話——

  風(fēng)家無后,那可就真的是大麻煩了。

  但是瞧著她這連刀都快要握不穩(wěn)的樣子——云漠若便又笑了,看來月涼的這藥效果很不錯啊。

  “本王還是那句話,本王等得起。”

  風(fēng)冥安聽著自己越來越重的心跳,眼前又是一陣模糊,血液流動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了,震得她的耳膜轟轟的響。

  真若要死,她又怎么會甘心,她的爹爹該怎么辦?風(fēng)家怎么辦?邊境未穩(wěn)、西疆未定……

  還有……她的云漠寒,那個她發(fā)誓要守一輩子的愛人。

  也就在她恍惚的這一瞬間,手中的短刀被云漠若拍開了。

  “云凰啊,當(dāng)初父皇要是把你賜給本王,也就沒有現(xiàn)如今這么多事了?!痹颇粢贿呎f著一邊去扯風(fēng)冥安的衣帶,“你放心,本王會想辦法讓父皇下旨的。畢竟你風(fēng)家——絕不會抗旨不遵,不是嗎?”

  云漠若說著同時對守在一旁的澤生做了個手勢,眼看風(fēng)冥安已經(jīng)再沒力氣反抗了,他便也好趕緊將生米煮成熟飯,免得夜長夢多。

  站在一旁守了這么久的小廝如今自然是照著云漠若的吩咐開門便要出去,也就在這時,風(fēng)冥安聽到了一陣風(fēng)聲,極快極快。

  然后砰的一聲,澤生便連人帶門板被砸進了屋里,云漠寒帶著聽松闖進來便見到了這讓他目眥欲裂心痛至極的一幕。

  他的安安衣衫凌亂被云漠若按在身下。

  他帶著人從王府里出來被殺手?jǐn)r住的時候云漠寒就知道風(fēng)冥安這邊定然是出事了,但是這次前來的人似乎是被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把他攔在安陽城里,所以云漠寒出城還真的是花了點時間。

  “云漠寒?!”云漠若顯然也是沒想到云漠寒會這么迅速便趕過來,但他反應(yīng)還算快,撿起地上風(fēng)冥安的短刀便抵在了她胸口,但還沒等他再說些什么便驚覺自己手臂一麻,然后他整個人被云漠寒一腳踹進了墻里,登時昏死過去了。

  “安安!”云漠寒喚了風(fēng)冥安一聲聲音都有些顫抖,他脫了自己的外袍把風(fēng)冥安裹住抱起來才發(fā)現(xiàn)她體溫高的有些過分了,在這屋中掃視一番,云漠寒一眼便注意到了桌上的那個香爐,心思電轉(zhuǎn),瞬間便想明白了。

  “安安別怕,別怕,沒事了?!比缃袂浦L(fēng)冥安唇色都已經(jīng)有些發(fā)紫了,云漠寒便也急了,想來云漠若在這種情況下弄來的藥也絕不會是那么簡單的。

  “除了他,一個不留?!痹颇溲燮沉艘谎圻€陷在墻里的云漠若,“尸體也清理干凈,明日晚間之前不要讓他醒過來。”

  “那個也帶回去。”云漠寒指了一下桌上的香爐和茶壺,再看了一圈地上沒有遺落風(fēng)冥安的首飾或者別的東西,便抱著她急速離開了,留下聽松和幾個暗衛(wèi)處理這邊剩下的事情。

  被山間的風(fēng)吹著風(fēng)冥安身上的燥熱感倒是消除了一點點,似乎是因為這藥的原因,她雖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但是意識卻是異常的清醒,她知道剛才發(fā)生的所有的事情,也看到了云漠寒闖進來的那一幕。

  “再忍一會兒啊,安安,再忍一會兒。”云漠寒低頭看著被他抱在身前的風(fēng)冥安,腳下的速度又加快了些,匿閣已經(jīng)就在眼前了。炙熱的呼吸噴在他脖頸間,云漠寒覺得風(fēng)冥安都快要燒起來了。

  看著那雙眼睛云漠寒便知道她還有意識,可如今也只能先輕輕拍著哄她,“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兒呢……”

  紅葉漫天,被風(fēng)吹得嘩啦啦的響,天上的云不住地翻涌著,午后的陽光沒有夏日那么刺眼,透過樹林在地上透落了不少的影子,也隨著風(fēng)一晃一晃的。

  匿閣外有個小池塘,如今正是鴻雁南飛之際,有不少大雁落在此處歇腳,一雙雙在池中嬉戲,末了便依偎在一處,交頸安眠。

  待到云漠寒幫風(fēng)冥安打理好了一切推門出來的時候便見到聽松已經(jīng)回來了,令曦今日也在匿閣,也守在了院子外面,見云漠寒出來才上前來。

  “準(zhǔn)備馬車,”云漠寒壓低了聲音吩咐到,“做好標(biāo)識,讓整個安陽城里的人都好好看看?!?p>  “還有,”云漠寒說著攥緊了拳頭,對著令曦道,“把所有和云漠若有任何一丁點兒相關(guān)的罪證都整理好帶回王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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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駕的馬車在城外的土路上走得也穩(wěn)當(dāng),還沒進安陽城便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云漠寒說做好標(biāo)識的時候聽松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景王府雖是從不曾在安陽城里招搖過,但是按制該有的東西卻是從來都不缺的。

  日落前終于是進了城門,云漠寒透過車簾看了看外面的景象,低聲嘆了口氣才在風(fēng)冥安背上輕輕拍了拍把她叫醒了。看著那雙眼睛里一閃而過的驚惶,云漠寒不由得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送你回家……沒事啊。”

  風(fēng)冥安瞧著云漠寒的臉才漸漸放松下來,輕輕喚了一聲“寒郎”便又縮回了他懷里。

  “安安看著我,看著我?!笨v然是不忍心,云漠寒還是先把她撐了起來,“今日我?guī)е舶渤龀轻鳙C,不曾想林間猛獸驚了馬,讓你傷了腿,我便送你回來了。”

  “安安今日一直同我在一起,從沒見過別的任何人?!?p>  “我已經(jīng)叫人先去風(fēng)府知會過了,一會兒從正門送你進去?!?p>  “聽話,好不好?這次一定聽我的,后面的事情都交給我?!?p>  縱使是再不想想今日的事情,但是風(fēng)冥安心里也明白這事兒定然算不得結(jié)束,云漠寒尋了這個無可挑剔的理由送她回家,卻也是終于把兩個人的關(guān)系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或許也該是時候了,他們畢竟有御賜的婚約,總是藏著掖著的也未必是好事,而且婚期已近,讓人瞧見也沒什么的了。

  風(fēng)冥安點了點頭,蹭在云漠寒肩上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她身上的藥性雖是被云漠寒解了,但是依舊感覺著沒有半分力氣。

  “你的內(nèi)力已經(jīng)在恢復(fù)了。”云漠寒探了探她的內(nèi)息,終于算是放松了些許,畢竟若是風(fēng)冥安真的沒了武功,那可就真是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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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安陽城里真是格外熱鬧,上午月涼王女便在景王府門前鬧開了,可惜午飯都過了,圍著看熱鬧的人都站不住了,也沒見景王府有人出來處理一下這件事。就好像這府里的人根本聽不見府門口這震天響的哭喊一般。

  而城中巡視的禁衛(wèi)軍也全然像是沒看見景王府門口的這一群人一樣,巡查的時候眼不斜視地繞行,連詢問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要說這位王女到也真是有毅力,縱然景王府里半分聲響也無,她卻能依舊在這里鬧著,景王自來不按常理出牌,由著她鬧騰,看熱鬧的人也已經(jīng)不覺得有什么稀奇的了,但是這王女能變著各種花樣折騰這么久倒是讓人意外。

  直到傍晚黃昏的時候突然有人在傳消息,說景王府里之所以沒動靜那是因為景王云漠寒這一天都沒在王府里,剛才有人看見他的馬車才進城門,而且直朝著風(fēng)府的方向去了。

  完顏占桐聽見這個消息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反應(yīng),便又聽見有人說看見景王抱著云凰將軍下了馬車,聽他和風(fēng)泰的對話像是他今日與云凰將軍去狩獵,結(jié)果驚了馬,云凰將軍傷了腿用了些麻藥如今卻還站不起來呢。

  距當(dāng)初云帝賜婚已經(jīng)過了八年了,八年過后安陽城里關(guān)于這門親事的后續(xù)才似乎終于是見到了些許,不過眾人聽著這消息傳開倒像是終于放心了似的,瞅了瞅完顏占桐之后倒是漸漸都離開了。

  而完顏占桐聽到后面便知道云漠若的計策定然是沒成,或許她好不容易配的好藥還便宜了風(fēng)家那個賤人!

  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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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fēng)冥安強撐著精神進了風(fēng)府大門之后便又睡過去了,再醒過來的時候看著窗外已經(jīng)是繁星滿天,屋中只有她一個人,燈也就只點了一盞,但還沒等她起來,便聽到了門口有人正要推門進來。

  “誰?”雖然清楚她這屋里能摸進來的刺客幾乎是沒有,但風(fēng)冥安還是繃緊了神經(jīng)反手就向枕下摸去。

  “我,安安是我。”云漠寒快步走進來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然后便坐到床邊把風(fēng)冥安攬進懷里了,“沒事,沒事了。”

  “可還有哪兒不舒服?”云漠寒探過風(fēng)冥安的脈之后問道,見她搖頭之后打開了他剛才帶進來的那個食盒,拿了碗藥出來。

  風(fēng)冥安瞧著那藥碗下意識便意識到了碗里裝的是什么,云漠寒看著她那滿是抗拒的眼睛嘆了口氣,“安安聽話。”

  “你身子沒養(yǎng)好呢,這次的事……也……也有影響,這藥不傷身的,我保證這輩子就這一碗,安安聽話,好不好?”坤寧給他的那個藥方他確實是照著把藥配出來了,但顯然他不會帶在身上,便是帶了今日也絕對來不及吃了。

  風(fēng)冥安看著云漠寒好一會兒才從他手里把藥碗接過來,她知道自己決不能在這個時候有孕,不然后面的麻煩便可以說是無窮無盡的。

  云漠寒看著她喝完了藥,便又拿了塊桃花飴給她,“大將軍已經(jīng)回來了,我剛才去見他,沒想到你會這會兒醒過來?!?p>  “……爹爹回來了?”風(fēng)冥安聞言攥緊了云漠寒的袖子。

  “今日之事不能瞞著大將軍,只有他全部都知道了才能好好護著你。”云漠寒握住了風(fēng)冥安的手,察覺到了她掌心的冷汗,便又將她抱在懷里了。

  “今后……今后不論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能瞞著我,只有我知道了才能好好的護著你,才不會被人利用打個措手不及。而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安安,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后面的事交給我,原本留給他的時日也不多了?!?p>  “安安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這些日子好好養(yǎng)傷就行了。你傷了腿不方便走動,不出現(xiàn)在人前也沒什么?!?p>  “……都聽寒郎的?!?p>  風(fēng)冥安趴在他胸前,聲音有些悶悶的,但是云漠寒還是聽出了這聲音里帶著的幾分嗚咽。

  “沒事了,安安,沒事了?!?p>  “你是我的,無論如何。”云漠寒順著風(fēng)冥安的頭發(fā),他的聲音壓得有些低,但是十分嚴(yán)肅認(rèn)真,“無論今日發(fā)生什么,你是我的?!?p>  “便是鬧到御前,那也是有婚約在前,你我兩心相許情難自禁罷了。無論誰說什么,你都只是我的?!?p>  “貞潔在心,安安,貞潔在心?!痹颇煊X到他胸口的衣服漸漸有些濕了。

  “今日的事不是你的錯,我的安安什么都沒做錯,是他起了歹心,我的安安沒有錯。”

  “是我去晚了……是我去晚了,讓安安受委屈了……”

  聽云漠寒說到這里,風(fēng)冥安終于是忍不住哭出聲來了,那近乎嚎啕的哭喊宣泄著無盡的委屈和不甘。

  云漠寒沒再開口,只是不住地拍著風(fēng)冥安的后背哄著她,由著她哭,如今哭出來才會好。

  “你來救我了?!卑肷沃箫L(fēng)冥安啞著嗓子開口了,她看著云漠寒的那雙鳳眸吸了吸鼻子,“你來救我了?!?p>  “所以……寒郎……別自責(zé)了?!憋L(fēng)冥安抬手貼上了云漠寒的面頰,在他那也有些泛紅的眼角處碰了碰,“別自責(zé)了?!?p>  “你總是會來救我的……無論在哪,無論什么時候。只要你在,我便什么都不怕?!?p>  風(fēng)冥安的唇齒間還帶著些桃花飴的香甜氣息,兩相交纏便更是有些醉人。

  云漠寒瞧著不多時又在他懷里睡著的未婚妻,時隔多年再一次盤算起了這么多年攢下來的那些聘禮。

  是時候,該下聘了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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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正是:龍生逆鱗觸之則怒,鴛鴦交頸幸是虛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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