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錦如聽后卻忽然大笑起來笑聲凄厲在院子里回蕩,“終究是我一廂情愿,果然是有始無終啊!我好后悔,后悔自己遇上你,連清慶你才是薄情寡義的那個人?!?p> 恭錦如說完,一頭撞在圓柱子上,頓時額頭上的血順著臉頰流下來,額頭上已是血肉模糊一片,在微弱的光下顯得有些駭人。
連蘭在一旁也是看得觸目驚心,轉(zhuǎn)頭看看父親,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而后又嫌棄的移開了眼。
側(cè)王妃落得如此下場,也都輸在一個情字上,這世間的情又為何物,讓人是如癡如醉,忘卻自我。
連蘭看著側(cè)王妃,眼里有幾滴淚水滴落,明明她做了那么多的壞事,為何卻覺得她很可憐。
連清慶用手巾替連蘭擦去臉上的淚水,柔聲細(xì)語道:“蘭兒不要怕,她這是罪有應(yīng)得?!?p> 連蘭看著父親點點頭,再四處看看,看見連及此刻正躲在梁柯景的懷里,嚇得直哆嗦,梁柯景忙拍拍手安慰著。
張管家眼里也是一陣痛惜,想不到那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側(cè)王妃卻會走錯了路,只覺得甚是可惜。
連蘭想起屋里的芝子和小薏,便急忙往屋里跑去。
昆澗見連蘭朝屋里跑去,覺得里面或許有什么,也跟了進(jìn)來,一進(jìn)屋便是滿屋的血腥氣,不禁皺了皺眉頭,表情嚴(yán)肅的看著屋內(nèi)的一切,細(xì)細(xì)打量著。
連蘭看見芝子和小薏被綁在十字架上,腦袋耷拉著,心里難受得不行,她回府就未曾見到她們,她問遍了所有的人都說沒有看見她們,原來她們是被關(guān)在這間屋子里了!
連蘭用顫抖著的手摸向芝子的鼻間,鼻息間微涼,沒有一絲氣息,死了?芝子死了?
“昆澗師兄,芝子傷得好重,你幫我救救她好不好!”連蘭看著昆澗,拉著他的袖子說著,連蘭不敢相信曾經(jīng)那么熟悉的一個人,就突然沒有了,以后再也看不見了。
昆澗見連蘭沉受不住打擊,心里有不忍,有心疼,用手撫摸著連蘭的臉,替她擦去淚水低低道:“人固有一死,如今害她的兇手已經(jīng)自遂,她也算明目了,師妹不要難過,師兄會一直陪著你的。”
昆澗將連蘭緊緊抱在懷里,連蘭的淚水將昆澗的衣衫打濕,昆澗也不在意,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連蘭的頭。
屋外的人進(jìn)來瞧見此刻的這一幕,均哀傷地?fù)u搖腦袋,這兩個丫頭就不見了幾日,原來是在這兒,看這身體上的傷,活著得時候只怕沒少受折磨。
連及看見昆澗師兄的懷里的連蘭,心臟猶如被什么掐了一下,看了片刻便轉(zhuǎn)身出了門。
梁柯景看見連及這樣,剛才的那一幕他也看見了,瞬間明白了,自己苦笑了一下,但又馬上恢復(fù)過來笑嘻嘻道:“你衣角都快被你扯爛了,還扯,你難不成是想討穿我的衣服???”
連及恨恨的看著梁柯景,猛然推了他一下,見他依舊穩(wěn)如泰山的站在原地,更是氣得不打一出來,又使勁的跺他一腳,這一腳連及使足了勁兒。
梁柯景疼得跳了起來,嘴里大聲叫著:“惹你生氣的又不是我,你干嘛發(fā)火在我身上??!”
連及也不說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獨留梁柯景可憐巴巴的在原地抱著腳傷心。
此事重大,便連夜通傳當(dāng)今圣上,圣上聽聞連側(cè)王妃伙同妖怪殘害錦城孩童并自殺的事件后很是痛惜。
連王爺思慮再三遂主動向圣上說道放棄舉辦壽宴一事,圣上聽聞倒也未曾多說什么,予以恩準(zhǔn)!
次日太后聽此后很不愿相信這樣的事情,更是難過得暈倒臥病在床。
雖說側(cè)王妃與妖孽為伍,但太后念及其父為元啟立下汗馬功勞,恩準(zhǔn)為其舉辦喪禮,但一切從簡。畢竟是太后的親侄女,圣上的孝德是舉國上下皆知,以孝為天,圣上見太后已經(jīng)病入膏肓便隨了太后的意。
連蘭自從那天晚上后便噩夢連連,夢里夢見的都是芝子和小薏滿臉鮮血的臉。時常半夜伴隨著尖叫聲醒來。
連王爺見此很是心疼連蘭,卻又不知如何是好,見那日連蘭哭暈在昆澗懷里,連王爺很自責(zé)自己沒有照顧好女兒。如果不是自己疏忽,也不會導(dǎo)致這兩個丫頭的慘死,現(xiàn)在連蘭又這樣。
看來只能讓連蘭趕快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了。
連王爺和昆澗商量著盡早送連蘭去天宗,或許這樣能讓她快速忘掉一切。
當(dāng)日下午,便啟程前往天宗,連蘭身子不適合御劍,昆澗便再次使用鮫綃巾去往天宗。
連蘭,連及向父親拜別后便離去,一路上,奇異的是連及一路上安安靜靜,就連梁柯景也未怎么搭話。四人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到達(dá)天宗。
“師兄,你就送到這兒吧!我自己可以的?!边B蘭說完便恍恍惚惚向扶搖園走去。
“我陪你!”昆澗語氣很強硬,不容連蘭反駁。
連蘭聽此,也不好再說些什么。
連及看著昆澗和連蘭的背影發(fā)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里有數(shù)不盡的哀傷,哭訴不盡的憂愁。望著望著也慢慢轉(zhuǎn)過身緩緩朝流川山飛去。
梁柯景知及默默跟著連及也不說話。
連蘭來到扶搖園門口輕輕推開門喚了一聲:“北殷!我回來了?!?p> 連蘭四處看看卻不見北殷,連蘭心里咯噔一下,空落落的。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師妹!你回來了?”青苑的聲音從屋外響起。
連蘭轉(zhuǎn)過身:“師姐!北殷呢?”
青苑看著連蘭遲遲不開口,猶豫了很久道:“師妹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北殷!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p> 連蘭聽得是云里霧里,“師姐在說什么,連蘭不懂?!?p> “北殷,他死了?!?p> 連蘭此刻覺得自己是聽錯了,青苑師姐剛剛說的是,死了,北殷死了,連蘭一直在心里重復(fù)著這句話,抬起頭:“不可能,他為什么會死!”
“北殷,他不是人類!他是魔,魔比妖更可怕,天宗歷來以除魔衛(wèi)道為先,天宗上下又豈能留他,師父和師叔想要凈化他,可他不愿,在倉惶出逃中不慎掉落懸崖摔死了。”青苑看著連蘭艱難的開口。
“不,不會的?!边B蘭的心此刻猶如被凌遲一般,“他那么瘦弱,怎么可能是魔,他那么善良,不可能的!”
青苑早就料想連蘭知道真相后會痛苦萬分,實在不忍心告訴她這個真相,可是紙包不住火,她早晚也得知道的。
連蘭心神恍惚,晃過神來消化著這個噩耗,終于無法忍受暈倒了過去。
本來在王府已經(jīng)受過驚嚇,如今聽到北殷死去的消息哪里還承受得住,身心不堪重負(fù),終于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