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山谷里滿是春色的時候,遠遠的看上去總是很誘人。
真當你走上去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這綠色怎么這么綠的惱人。
路峰幾個人正走在山莊外面的山林里,林子里原本就沒有路,他們走過后也沒有路,叢叢的低矮灌木和雜草轉瞬間就能將剛剛趟出的路封緊,并且不允許透過一絲的光亮。
路峰扇了扇衣襟,“還有多遠啊?風九?”
風九倒是像是沒事人一樣,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汗跡,“快了,過了這個山頭就到了?!?p> “你每次都走這么遠嗎?”路峰訝異道。
“山莊周邊能有兔子嗎?能有野雞嗎?”風九對他一向沒有好臉色。
路峰說不出什么了,因為總是吃風九的,吃人嘴短啊。
幾個人在林子中穿來穿去,嘴上互相攻擊著,既不像趕路又不想有什么著急的事,有些像是去郊游,不過他們并不是去郊游,事實上如果有田不去參與的時候,都不可能是郊游。
昨天風九在有一次打獵的時候來到了山莊這邊的山上,遠遠的竟然看見山腳下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了一座小木屋。
木屋不遠不近,雖然能夠遠遠的望見房子,里面出來進去的那個人也是看不清的,不過幸虧是風九發(fā)現(xiàn)的,因為風九有一雙很亮的眼睛。
陣法師需要讀很多的書,所以基本上眼睛都不是太好的,不過陣法布置的時候卻需要一雙觀察入微的眼睛,只有這樣才能夠最大限度利用周圍的事物達到陣法最大的作用,而不是影響陣法,甚至被陣法反轉。
曾經(jīng)就有過一個陣法大家因為眼神不是太好,結果一次布陣的時候沒有分清地面的石頭成份,錯把晶剛石當成了普通的巖土石,結果炸飛了自己的一條腿。
后來的陣法師才開始注意對眼睛的保護,每當陣法師第一次學習的時候,他的老師都會和他們說你的眼睛是你今后布陣的重要工具,一定要細心愛護,因為這個工具很難配置。
“風九的眼睛很好,應該是從小就十分注意對眼睛的保護,或者說他可能根本沒有看過那么多的書?!碧锊蝗ピ?jīng)和路峰說過這樣的話。
書看得少也能成為陣法師嗎?路峰很懷疑,不過這并不會讓他糾結,因為這些事情從來不是他關心的。
風九的眼睛很好,所以他能分辨出山下小木屋里的人是谷雨。
這點很重要,至少對路峰很重要,因為谷雨上次來山莊的時候,路峰開始是沒見到,后來見到了也有點先入為主的情緒,直到后來聽巧如煙說谷雨是昆侖行走才開始公正的去想一想這個人。
結果是根本沒有想起來,在自己的意識里就是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哦,那是一個男人,叫谷雨,就是這樣。
所以路峰很是著急想再見一見這個昆侖行走,昆侖行走哦,還是活的。
田不去每次說起昆侖都是一臉的向往之情,只不過路峰等人沒想到,這份向往之情這么深,深到了他竟然愿意也跟著一起去拜訪。
雖說是風九領路,不過不管怎么看都是夢驚蟬更加熟悉,就像是一條扔進水里的魚,轉眼就不見了,不知什么時候又會冒頭看看幾個人,路峰知道這就是讓幾個人不要擔心,要不然幾個人到谷雨的木屋去的時候,可能夢驚蟬已經(jīng)翻遍了這山里的每一片角落。
“七殺的殺手這么利害!”路峰真心有點后怕,幸虧自己沒有得罪過七殺,或者得罪過什么人能得罪到買七殺來報復自己。
田不去搖搖頭,“他應該是特例,一般人怎么訓練都不可能到這種地步?!?p> 路峰沒問夢驚蟬是什么原因導致變成特例,他只要知道結論就好了,追尋緣由什么都似乎根本不在他的意識里,而田不去就總是愿意說結論,這最省勁。
實際上幾個人之所以走得這么艱難還是由于田不去。
田不去不管去哪都只愿意走直線,登山也不例外。
都知道的,登山要是一定要走直線,除非有一條筆直的鋪好的路可以走,否則的話都會比斜斜的上去更累,更難。
幾個人都是有修為的,走的山又只是兩界山余脈的一座小山,即使路峰看上去不停地扇風,實際上也不是那么累。
路總有盡頭,即使沒有路也會有要去的目標,到達了目標也就是走到了盡頭。
田不去上前敲門去了,路峰趕忙整理了一下衣服,風九的衣服看上去竟然沒有一絲的褶皺,對于剛剛穿過這么大一片林區(qū)的路峰來說真是頂奇怪的事。
夢驚蟬從樹蔭里走了出來,他的手仍舊是握著劍柄,不過卻也不再是握的那么緊了,似乎來到這個木屋,使得所有人的精神都放松了下來。
屋子里沒有回答,門卻一下子敞開了。
“歡迎,你們是第一批客人?!惫扔昃驼驹陂T里輕施一禮,平靜的笑著,笑的那么平凡,就像鄰家的大哥一樣,平凡卻十分親切。
路峰等人連忙也客氣的還禮,屋子里不大,倒是能坐下幾個人,不過屋子里沒有椅子,準確說沒有一把椅子,只有一個蒲團和一張棋盤。
蒲團當然是谷雨的,不過谷雨在坐下的時候順手就將蒲團推到了墻角,一盤腿就坐在了地上。
田不去一笑也坐了下來,一個能在搖椅上躺幾天都不下地,吃喝都在上面的人怎么會介意坐在地上,不過谷雨的做法仍舊是讓人舒服。
路峰一拉風九也坐在了地上,只剩下夢驚蟬沒有做,他靠在了墻角上。
谷雨對夢驚蟬一笑:“這里沒有敵人,或者說沒有敵人能接近我周圍一百丈而不被我發(fā)現(xiàn)?!?p> 夢驚蟬猶豫了一下,也坐了下來,不過倒是沒有盤腿,而是把兩條腿外翻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姿勢雖然奇怪,屋子中的幾個人倒是都能發(fā)現(xiàn)不管是哪個方向,夢驚蟬都能夠第一時間彈射過去,這姿勢絕不簡單,應該還有很多配套的姿勢。
田不去坦言,多年前他剛入修行界的時候,曾經(jīng)有一次差點被仇家劫殺,正是一位昆侖外門弟子仗義相救,兩人更是從那時候起成了好友,不過后來那位好友據(jù)說是回了昆侖,再也就沒有什么聯(lián)系了。
谷雨也打聽了那人的相貌言談,因為昆侖外門弟子是不會說自己真實姓名的,這是門規(guī),因為他們還無法代替昆侖行走天下。
“你說的一定是肖師兄,就他十年前出過昆侖,聽你剛才說他的那句狗日的口頭語更是肯定了?!惫扔晷χf,“當年我還剛進昆侖,具體什么事情不是十分清楚,不過我知道的是后來他是因為受了重傷才逃回了昆侖?!?p> “那他現(xiàn)在怎樣了?”田不去一皺眉頭擔心地說道。
“放心,既然回了昆侖終究也就無妨了。”
谷雨不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但總能說道關鍵的地方,并且無論誰說話都是一副虛心靜聽的樣子,幾個人不知不覺聊了很久。
也許是屋子里面有一個期盼的原因吧,幾個人說著話,不知怎么的竟然談到了圍棋。
“不如我們手談一局?”谷雨笑著問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