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空!
文修利不愧是曾經(jīng)的刺客,即便伊格納突然發(fā)難,他仍舊躲開了伊格納的攻擊。
而且,他的行動沒有分毫地猶豫。
但也恰恰是這份果斷,文修利的逃離也給了伊格納和戴恩的機(jī)會。
他沒有再執(zhí)著于殺死戴恩,而是第一時間選擇了躲開攻擊。
“咳咳?!北凰砷_了的戴恩猛地咳嗽了兩聲。
“門?!?p> 伊格納低聲念道,并往符咒中灌注了靈性,然后他抓著戴恩的肩膀,再次使用了一張“傳送”的符咒。
帶著戴恩,伊格納直接靠“傳送”離開了帳篷。
大雨瓢潑而下,月光被隱藏在濃密的黑云之后。四下幾乎是一片漆黑,只有帳篷的底部漏出了一絲火光。
接著這抹火光,伊格納看到戴恩瞳孔之中的驚魂未定。
水滴從他的頭發(fā)和眼眶中滑下,但戴恩的眼里卻只剩下麻木和驚恐。
伊格納抹了一把臉,將戴恩按到了地上,拍了拍他的臉頰,然后飛速地對他說:“戴恩,你臥倒在地上,默數(shù)十下,如果我沒有帶著奧可塔薇和提姆出來,你就趕緊跑。遠(yuǎn)離這里,去康斯頓,去找?guī)褪??!?p> 不管戴恩有沒有聽懂,伊格納就都壓了壓戴恩的肩膀,起身向帳篷內(nèi)跑去。
少了兩個“障礙物”,不知道阿爾泰雅能不能完成狩獵。
“砰——”很快地,房屋中獵槍的聲音響起后停頓了一秒,便再沒響起。
伊格納聽見雨幕中子彈重開帳篷飛出來的聲音,又更進(jìn)一步地加快了腳步。
“傳送”的符咒只有四張,他還需要帶奧可塔薇、提姆出來,不能夠隨意揮霍。
伊格納的手觸碰到帳篷上。
“開門。”
越過了濃烈的油彩般的帳篷幕布,伊格納回到了房間之中。
燈油上燃燒的火焰已經(jīng)暗淡,將息未息。
文修利沒有藏在陰影之中,他站在房間中央最顯眼的位置上,在他的腳邊,是倒下的阿爾泰雅。
伊格納通過“開門”進(jìn)入帳篷的瞬間,文修利就抬起了眼睛看他。
在這一剎那,伊格納突然覺得世界陷入了寂靜之中。
他只見到阿爾泰雅的心口沁出了紅色的血液。
他只見到文修利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對他說些什么。
但是他什么都聽不見。
“喲,你來了。”文修利道。
“你給她創(chuàng)造的機(jī)會不錯?!彼f。
“但是?!蔽男蘩似^,抬起了腳尖,用力地踩在了阿爾泰雅的心口,阿爾泰雅的喉嚨中發(fā)出了兩聲低低的喘息。
文修利對伊格納笑道:“你為什么會覺得她能殺了我?”
伊格納只一方面覺得自己的心沉得像一塊冷硬的石頭,另一方面卻覺得頭腦冷靜地宛若機(jī)械。
“你會開門,你是學(xué)徒嗎?”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
“本來我的魔藥已經(jīng)消化完了,但是為了讓你那雙漂亮的眼睛只看著我,我就只能再動用一下能力了?!?p> 文修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教唆者的能力真棒啊。隨便在什么地方,都能夠欣賞到充滿憎惡,悔恨的眼神。”
“門。”
伊格納低聲念出了用于開啟“傳送”的古弗薩克語。
定位,文修利的身后。
伊格納的身影憑空的消失在了帳篷之內(nèi)。
只乎一個眨眼,他便轉(zhuǎn)換了位置,但是他手中反握著的匕首卻沒有了能夠揮向的對象。
他的眼前空無一人。
但這也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造霧術(shù)?!?p> 悄無聲息地,無數(shù)的白色霧氣從伊格納的斗篷下彌漫了數(shù)來,不過是瞬息之間,整個房間之內(nèi)都彌漫上了仿佛牛奶一般的霧氣。
在這樣的霧氣之中,沒有人能夠看到任何的東西。
文修利離開了原地,那么他想要回來,就只能依靠先前的印象。
伊格納的手臂微動,一張符咒飄然落到了阿爾泰雅的身上,沒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他低聲道:“祈求?!?p> 然后,伊格納沒有停留在原地。
他拿出了藏在袖里的匕首,快速地向前跑了出去。
接著,就在下一剎那,伊格納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從他身后的霧氣里傳來了一絲波動,在他的脖子后面似乎攜著傳來了一陣勁風(fēng)。
“緋紅!”
伊格納低聲地,用低沉嘶啞的聲音頌?zāi)畛隽艘粋€古弗薩克語單詞。
深沉寧靜的感覺瞬間彌漫。
空氣中的霧氣也在剎那之間消失。
所以,在伊格納的眼中,也映照出了文修利向自己襲來的身體。這一刻,文修利的身體不再隱匿。
黑夜領(lǐng)域,深眠符咒!
但是,伊格納同樣受到了符咒的影響。
而他沒有猶豫地就迅速進(jìn)入了沉眠。
因為,在他不自然睡著的時候,他能夠本能地保持清醒。這是對抗克里斯每周入夢排查時,伊格納得出的結(jié)論!
而且,他現(xiàn)在也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
僅僅是一個剎那,伊格納又很快地清醒過來,從異常的夢境中掙脫,但在他的眼前,文修利卻似乎還能夠在深眠符咒的作用下強撐著保持著清醒。
他撲向伊格納,仿佛想要給伊格納一個擁抱。
伊格納的心神一凜,文修利的身上明顯存在什么特殊!
但伊格納仍然想要進(jìn)行最后的反抗。
“砰——”
下一刻,獵槍射出的子彈貫穿了文修利的右胸,擦著伊格納的身側(cè)飛出。
血液再次濺射到了伊格納的臉頰之上。
伊格納望著文修利,看著他那雙映有自己倒影,在與沉眠相互拉鋸和掙扎的眼眸。
但是,這一次伊格納格外的冷靜,仿佛眼前的流淌著溫?zé)嵫旱?,只是一個靶子。
伊格納握著匕首,用力地向前刺去。
然而,在剎那間,伊格納忽然覺得渾身冰涼。
在他的腦袋中產(chǎn)生了難以名狀的囈語,突然間,伊格納感覺到有著無數(shù)的小蛇在他的腦袋里爬動,卻又似是將他的腦漿凍結(jié)。
這樣的感覺熟悉又陌生。
……是上位者的氣息……
但是,下一刻伊格納的眼前彌漫起了他非常熟悉的層層漫漫的灰白霧氣。
兩者在伊格納的腦海中相互沖撞,伊格納只覺得自己的眼球充血,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片血紅。
文修利也失去了蹤影。
伊格納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但是這個時候,顯然不能坐以待斃。
伊格納下意識地想要動用自己的靈性,打出一個閃電術(shù)讓自己清醒。
然而,伊格納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性干涸了,只是動了一個念頭,就讓他覺得頭疼欲裂。手中握著的匕首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身體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跪坐在了地上。
此時,他的眼中只能夠看見一片血色,似乎房間里到處都染上了緋紅。靈界和現(xiàn)實似乎重疊在了一起。
窗外傳來了風(fēng)聲、雨聲,雨絲不知從哪里飄了進(jìn)來,落到了伊格納的臉上。
“達(dá)洛特……”一聲略顯虛弱的聲音微微地響起。
伊格納才恍然地回過神來。
他費力地?fù)纹鹕眢w,就著微弱的光芒找尋著聲源。
找到了。
阿爾泰雅坐在地上,槍桿撐在身前。
伊格納突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跑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阿爾泰雅的狀況確實不好。
“祈求”生效了。
“傷害轉(zhuǎn)移”的作用能夠?qū)⑷松砩系闹旅鼈谵D(zhuǎn)移到別處。48小時之內(nèi),這個符咒只能夠在一個人的身上使用一次,而且轉(zhuǎn)移的位置隨機(jī)。
阿爾泰雅的新傷口在左腹部。
那里染上了一片血紅,此時也仍然在擴(kuò)大著,血色的花朵開在她的腹部,和先前心口的傷痕合在一起,像是兩朵巨大的薔薇。
聽見伊格納的聲音,撐著獵槍,阿爾泰雅費力地抬起頭。
她的眼底一片烏青,眼眸血紅,眼眶邊的血管也浮現(xiàn)了起來,似乎爬上了細(xì)細(xì)密密的小蛇。
她微微笑道:
“太好了?!?p> “你沒事。
阿爾泰雅的聲音里像是含著沙子,說完,她便再也握不住槍桿,栽倒在了伊格納的懷里。
老潘在北極
注:“傳送”符咒的作用,主要基于低配版的“旅行”和魔術(shù)師的“火焰跳躍”進(jìn)行的設(shè)計。因為學(xué)徒途徑的特殊,符咒的作用大抵可以看做在小范圍內(nèi)與旅行家相當(dāng)吧。因此相當(dāng)于靈界穿梭,實現(xiàn)兩個人一起穿梭是有可能的。謝謝塔羅會灰土支部的蘑菇炒菌子、朝回應(yīng)了我對于傳送符咒作用的疑問。也很開心上一章有書友看出來我在標(biāo)題上玩的梗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