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疏離
云九的客客氣氣引來凌月心上的狐疑,面前的女子和傳聞中所言,相差甚遠。
對方舉止雖談不上優(yōu)雅,倒也不至于粗魯,對她又十分尊敬,在得知她身份以后格外熱情。
云九看上去是知曉她同著沈重之間關(guān)系的,卻也不避諱。
這令著她看來十分費解,云九的熱情直接打破了凌月原定的安排。
進入喬府大院,她微微蹙眉,面色上并不是很好。
往日里沈重住的是怎樣的環(huán)境,現(xiàn)如今又是怎樣的樸素,兩者之間形成鮮明對比。
凌月心疼沈重,責怪自己來的很晚。
“小姐,這真是委屈沈公子了?!彼韨?cè)丫鬟小聲嘀咕著,對喬府的住處十分不滿。
云九跟隨在前,那聲音悉數(shù)入耳,莫名有些不自在。
她住的地方雖說是普通了一些,倒也不至于說是委屈,畢竟沒有風餐露宿,食不果腹。
相比較周遭街坊鄰居家的住宅,要好上太多。
不過比不得丞相府,千金之身同平民相比,差之千里。
凌月瞪著貼身丫鬟,低語道:“云兒,不可嚼耳根子?!?p> 畢竟是大家教養(yǎng)出來的小姐,說話及有分寸。
見丫鬟不識規(guī)矩,也知斥責,在云九身后低語對談,也不至于拂了自身的顏面。
若是這樣的女子同沈重在一處,必然是極好的。
云九同著沈重在一起時日久了,也是由衷的希望沈重能夠早日破除奴籍,恢復自由之身。
沈家的清白還需要沈重來推翻,她還等著有朝一日能夠攀上高枝。
沈重人正在書房,平日里閑來無事沈重便會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之中,云九偶有陪同,他們二人也并不是常常處于一處。
凌月杵在書房正門,雙手緊握,有些局促,他們二人已有數(shù)月不見,再次見面,凌月不知如何面對沈重。
是她來晚了,她不知沈重是否會責怪于她。
“凌小姐,他人就在里面?!?p> 云九自然不清楚凌月的顧慮,只一個勁的邀請對方入內(nèi)。
她的行徑在凌月和貼身丫鬟看來,尤為的古怪。
云九的舉動,和傳聞中愛慕沈重的那個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反比,任誰也不能夠理解她的做法。
“他這些日子心情很凝重,或許遇見故人會輕松很多?!?p> 云九自顧自感嘆著,心疼著沈重。
凌月繼而蹙眉,好看的兩梢彎眉打結(jié)成一團,臉色凝重。
“云兒,敲門。”
門被推開,衣著月牙白袍的男子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面孔,無任何色彩摻雜于眼眸之間。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撲面而來,凌月百感交集。
若不是此刻有外人在,她早就撲向她的沈哥哥了。
“你怎么來了?”沈重神情復雜,繼而又看向云九,他必然清楚,人是云九帶過來的。
云九抽動著嘴皮,一副不知所措之舉,她被沈重責怪的眼神嚇了一下。
見到心上人不應該是喜極而泣的模樣,但在云九看來,沈重顯然沒有那么重的感情。
莫不是她書讀的不夠通透,遺漏了書中的某一片段也說不準。
云九懊惱之際還不忘記細細琢磨,臉上浮現(xiàn)著討好的神情。
“你們聊,你們聊?!?p> 她主動退離戰(zhàn)場,以烹茶為由離開,給二人留下獨處空間。
在她看來,自己可以說是做了件大好之事。
沈重是目送著云九離開的,同時,凌月也在觀察著沈重細微的表情。
見他二人四目相對,她心尖上說不出來的難受,似有什么卡在喉嚨里一般兒。
凌月依舊站在門廊之下,等待著沈重的邀請,貼身丫頭也跟著有些局促。
沈公子看上去比先前,冷淡了太多。
書房正門關(guān)上,貼身丫鬟云兒守在門口,時不時觀察著門周圍的動向。
不大的喬府,入眼瞧不見一個丫鬟老婆子,云兒很難想象,公子是如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生活了月余。
哪怕是她一個丫鬟身份的,在大戶人家生活了許久,也習慣不了這樣簡陋的居所。
云兒始終認為沈重是被冤枉的,沈重本該娶小姐為妻的,同著小姐舉案齊眉。
橫遭而來的變故不僅使得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轉(zhuǎn)變?yōu)榱藢擂?,也打碎了小姐的幸福?p> 書房的正門緊閉,凌月一時間百感交集,整個人徑直撲入沈重的懷中哭訴:“這些日子以來,我沒日沒夜的思念你,祈禱著你安康,今日見你身體安好,我這顆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p> 凌月對沈重是有感情的,她難以掩飾明面上的激動。
唯有沈重,自始至終都是冷冷清清的態(tài)度,那雙手放于腰間,并沒有環(huán)繞上凌月的后背。
他深知,他們之間應該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沈重拿捏的很清楚。
唯有凌月,數(shù)月不見的相思之情在見到沈重的那一剎那再也繃不住了,淚水擦濕著眼角,花了妝容。
那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任誰心上也要癢癢三分,她解釋著數(shù)月不見的原由,擔心沈重會有所誤會。
“沈哥哥,自我知道沈家出事以來便徹夜難眠,一心想要尋找解救你的法子,奈何我身單力薄,沒有能力保住沈家?!?p> “這是圣上的旨意,同你無關(guān)?!?p> 沈重緩緩將著凌月從懷中推開,凌月止住了哭泣,表情僵硬在臉上,沈重的舉動迫使的凌月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著已然同她生分的男子,只感覺什么東西在漸漸遠去。
他們之間,恍如隔世般兒,中間像是夾雜了什么一樣,很難重合。
那份激動被打濕,冷感交織貫穿著全身,凌月冷不防一個機靈,沉默著盯著沈重。
“我已經(jīng)同云九成婚,凌小姐還請自重?!?p> 凌月從未聽得沈重對她如此陌生的稱呼,沈重對她一直以來都是極為溫柔的,哪怕是她年少時做錯了事,害得他頂了她的懲罰,他也是一笑置之。
不似今日這般兒,看她的目光里只有生疏和客套。
凌月聰慧,一眼便能夠瞧得出來沈重心底的芥蒂,他們之間,始終間隔著數(shù)月的光景。
她很難想象,對方在這些歲月里承受了多少,又是怎樣熬過來的。
“沈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爹爹的氣?”
凌月直指要害,她清楚,關(guān)鍵就出在爹爹的無情上。
當日情勢,她未曾見得,也不知其中的艱險,但她清楚,爹爹在尚書府出事以后,將著自己撇的清清楚楚,直接同著尚書府扯清了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