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靜悄悄的,郭宇拎著打包盒,神色黯淡的跟在姚瑤身后。
小縣城近幾年發(fā)展得太好了,小小的地方,故事卻是很多,人的素質(zhì)也變好了,酒吧門口不再糜亂。
“我記得那晚,我目送你走遠,世界安安靜靜,你穿著黃橙色的棉衣,路燈打在你身上,和我背后燈紅酒綠的世界截然相反,里面熱火朝天,而你走在路上,沒有回頭,雙手插進棉衣口袋,耳罩和圍巾應(yīng)該比我身后暖多了”
不知道郭宇什么時候靠近的,兩人之間的距離小到姚瑤覺得他的呼吸就撒在自己脖子上,前面不遠處就是那個停車場,眼下只是旁邊的慢搖吧和酒吧網(wǎng)吧開了門,天還沒黑,人很少,賣燒烤的老伯也沒有來。
一切好像過去了很久,但又都沒變,變的是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姚瑤笑了笑,“我記得我走了一段路,回頭看見你走進去了,當(dāng)時我只是覺得,外面好冷,好像還下小雪了”
郭宇沒說話,停下來,把姚瑤拉到旁邊一個小巷子,猛地抱住她。
姚瑤聽到有人家做飯的聲音,相互吆喝著吃飯,還有游戲聲音,女人罵小孩的聲音,老人維護的聲音,一墻之隔,還有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
她沒掙脫,貪戀著此時的溫暖。
天突然下起了小雪,飄落在兩人身上,姚瑤推了推他,“郭宇,下雪了,初雪”
“嗯”
郭宇把她抱緊了,往懷里揉了揉,擋住了風(fēng)雪,四周萬籟俱靜。
“剛剛你耍流氓了”,姚瑤看著腳尖走路。
呵,郭宇笑了一下,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樣子,“那不是耍流氓,那是我怕你冷,我還不敢對你耍流氓,你太兇了”
姚瑤聽著他調(diào)侃的聲音,死不正經(jīng)。
食盒依然是他拿,雪下得越發(fā)的大,行人匆匆,都在往避風(fēng)雪的地方趕。
姚瑤看了看那個停車場,以前雜亂無章的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規(guī)規(guī)矩矩的畫好了條條框框的停車位,連小電驢都規(guī)矩的縮在小停車位上。
多的是低調(diào)奢華的小車,小縣城越發(fā)的優(yōu)渥起來。
“郭宇,你好好追我好嗎?我會好好答應(yīng)你的”,姚瑤柔聲跟他說。
郭宇心顫了顫,沒人這么跟他這么乖巧溫柔的說話,她們大多數(shù)都是嬌羞的,活潑的,而姚瑤是溫柔乖巧的,他感覺到了自己心臟發(fā)出某種揪酸的滋味。
“好,我好好追你,你好好答應(yīng)我”,他只能按著心臟這么回答。
姚瑤勾起唇角,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還是找到了答案。
郭宇隔天帶了他小侄子來,一口一個嬸嬸,叫得店里的兼職每每投來意味深長都懂的眼神。
就比如:“嬸嬸,你晚上可以陪我們?nèi)コ曰疱亞幔课蚁肽闩阄覀內(nèi)ァ?p>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眼睛,一頭卷毛,白白嫩嫩,眼珠子亮堂堂的期待,姚瑤直接沒法拒絕。
“好,姐姐陪你去”,姚瑤自動為自己正名,摸了摸他的一頭卷毛。
得到回復(fù),他撒腿就跑向前邊的包廂,姚瑤看了直搖頭。
說好的好好追,結(jié)果小孩也不放過,專挑自己的軟肋,作弊作的讓人折服。
有了郭宇的小侄子郭瑭吉,店里熱鬧了不少,平時安靜沉穩(wěn)可靠的兼職小姐姐們,一個個仿佛被釋放了天性,五六歲的郭瑭吉被揉捏的不成樣子。
“太可愛了,小瑭吉,這個好吃一點,姐姐給你剝”
姚瑤悠悠路過,幾個兼職在給郭瑭吉剝剛買來的紅薯。
姚瑤中午吃得有點撐,眼下是半點吃不下去,只能看了幾眼紅薯,可惜的走了,看看幾個包廂,有沒有要加炭的。
包廂里,男人正低頭投入的敲鍵盤,他戴了個眼鏡,說不出的斯文敗類,姚瑤很少見他戴眼鏡。
他鼻梁高,眼鏡就架在鼻梁上,離眼睛有段距離,修長的睫毛隱約可見,她是知道他生了個好看的眼睛,看人時總是懨懨的,卻莫名的讓人心動不已。
姚瑤知道他在寫論文,學(xué)醫(yī)的起碼還要讀幾年的書,今年他就畢業(yè)了,可是看他的樣子,像是要往上走走,爭取做個外科醫(yī)生。
她是沒想到,當(dāng)初那個看起來最不正經(jīng)的人,如今卻是規(guī)矩的學(xué)習(xí)。
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腹黑,姚瑤暗自腹語。
“怎么了,我好看嗎,看這么久”,郭宇看著面前呆愣的女孩兒。
扎了個丸子頭,模樣乖巧至極,還長了一張娃娃臉,稚嫩至極,郭宇一度覺著自己是個禽獸。
“還是好看的”,姚瑤坦蕩的回答。
“我先去忙了,你也繼續(xù)寫作業(yè)吧”
姚瑤不等他反應(yīng),拉開帷幕,走了出去。
郭宇盯著帷幕,看了許久,想起她那果斷的表情,笑了笑,是個小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