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一早蘇逸晟剛到七組就把昨天徐記送來的卷宗又看了一遍,卷宗上提到,HL命案的三位被害人,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都是HL電視臺十三樓的員工廁所,普刑曾對三位被害人的通話記錄和社會關(guān)系做了詳細的調(diào)查,過程中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在特刑接手后,也對HL大樓重新做了全面勘查,沒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反應(yīng)。
卷宗的后面提到HL《美女快跑》的總負責人狄蕊對案件的調(diào)查配合度不高,HL命案發(fā)生后,普刑和特刑對狄蕊做了細致的調(diào)查,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跡象,蘇逸晟想著,既然該查的都讓人查了,那他不如先會會這個大忙人,順便也帶著三組的徐記走個過場。
徐記差不多是10點左右溜進的七組辦公室,按照蘇逸晟昨天打報告的邏輯是三組領(lǐng)導(dǎo)七組,但今個被徐記硬生生以一己之力給顛倒過來,他先是給蘇逸晟倒水又是給易書云點煙,前前后后忙的像七組小跟班。
一想到平時都是他易書云在伺候蘇逸晟這個祖宗,今個被人這么伺候一回,易書云心里簡直是樂的開花。
“快別忙活了,您老人家可是帶領(lǐng)咱們七組破案的領(lǐng)導(dǎo)呢?!碧K逸晟陰陽怪氣的朝徐記說道,可身體卻很誠實的享受,逗得邊上的易書云被煙連連嗆了幾回。
那徐記樂呵呵的笑道,“我這都盼多久了。”說罷,還用他那肚子撒嬌扭捏的撞了下蘇逸晟,跟個新婚不久的憨嬌小媳婦,差點讓蘇逸晟吐他一身咸豆腐腦。
“肚肚,一會咱們?nèi)ヌ薍L,路上還有些事要跟你打聽打聽。”
徐記立馬應(yīng)道,“跟領(lǐng)導(dǎo)走,絕對沒錯?!闭f罷又獻媚的把蘇逸晟的大茶缸子愣是倒的差點溢了出來。
在特刑局的地庫剛找到車,徐記就跟吃了興奮劑似的,一通這車有品位,車型流暢穩(wěn)重大氣,睜著眼說了半天瞎話,煩的蘇逸晟恨不得一腳把丫給踹下去,這TM都2020了,一二手破A6至于這么糊**??鋯?,就不能夸的真切點嗎?
聽他還在一旁沒完沒了的瞎夸,蘇逸晟一記冷眼嚇的徐記趕緊閉嘴,蘇逸晟長長的松了口氣,“趕緊說說你們?nèi)M都查了些什么。”
蕭家有自己的檔案庫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凡蕭家查案檔案都會一分為二,公家和蕭家,公家的檔案資料再詳細也不比不過蕭家的,所以蘇逸晟很想知道蕭十三到底都查到過什么,不過他也不指望徐記會全部告訴他,但是問了總比不問的強。
誰知徐記就好似沒過腦子一樣馬上就跟蘇逸晟說道:“HL命案被定義為非常規(guī)案后,蕭組長查到可能和咒有關(guān),后來又聽組里負責案子的人說,可能牽扯到外籍?!?p> 外籍??!蘇逸晟怎么覺得徐記這話有點扯。
蘇逸晟:“你確定!!”
徐記:“60%把握吧,蕭組之前也懷疑過,咱國家1956年后,對于特殊人員入境是需要做詳細登記的,而且逗留時長不能超過48小時,除非是國與國間的特殊事例,否則超過滯留時長,都會被直接羈押?!?p> 蘇逸晟猜測會不會是偷渡,但又覺的這不可能,于是繼續(xù)問道:“你剛才說HL命案和咒有關(guān),到底是什么咒你們知道嗎?”
咒這種東西是極復(fù)雜的,拋開僧、道、方士的口訣不談,其它的咒更是成千上萬,如果說HL命案三位被害人的死因與咒有關(guān),那查起來可真就海了去了,不過簫十三既然能查到咒想必也應(yīng)該查到了是什么類型的咒。
蘇逸晟剛才問徐記這話的時候便是在故意試探。
徐記略微沉思了片刻后跟蘇逸晟說道:“簫組只說是咒,其他的沒多說,另外簫組這線索從哪來的我們也都不知道。”
我呸!蘇逸晟心里罵道,你跟簫十三的關(guān)系他會不告訴你,你丫說這話的時候良心沒覺的不安嗎?
可看徐記的眼神,那是真誠的不能再真誠,但蘇逸晟還是把自個心眼再收緊了一點。
即便蘇逸晟懷疑徐記有說謊的可能,但同時也相信徐記的話有真實成份存在,只是有多少他無法判斷。
開了大概40分鐘的車到了HL電視臺,蘇逸晟跟徐記從地庫出來,搭乘電梯到了HL電視臺一樓,出示證件后,蘇逸晟跟一樓的工作人員提出想見見《美女快跑》的總負責人狄蕊。
不巧的是,這位負責人正在錄制節(jié)目,不方便見面,蘇逸晟原本打算跟徐記等等,但一想到這個案子和這檔深夜綜藝有關(guān),突然好奇想要看看究竟是個什么節(jié)目大半夜還能吸引這么多人,收視率蹭蹭的往上漲。
工作人員聽到蘇逸晟的話后面露為難,但想到和臺里的命案有關(guān),趕緊給上面打了個電話,得到上面允許后,才帶著他倆去了十三樓的節(jié)目錄制現(xiàn)場。
一般按照電視臺的慣例,節(jié)目錄制都是在白天進行,并且還要求參與的現(xiàn)場觀眾不準擅自離開錄制現(xiàn)場,更不準在錄制現(xiàn)場隨意走動和使用手機拍攝,有特殊情況的可以報備經(jīng)過允許后離開,并簽署相關(guān)保密合同,其它無關(guān)人員禁止進入。
剛進棚里,還沒來得及分清東南西北,一股撲面而來的燥熱就險些把兩人直接放倒,倆人周遭盡是些男人的笑聲,蘇逸晟定眼一瞧,棚里黑壓壓的全是中年男人,帶他們進來的工作人員這時也不知跑哪去了,他倆只得尋個不起眼的后排位置端端正正的坐了過去。
這時蘇逸晟瞧了眼身旁的徐記,只見丫頂著個大肚子,一臉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順著徐記色瞇瞇的眼睛蘇逸晟往前看去,只見臺上站著10多個身穿各色三點泳裝的青春少女齊溜溜的站了一排,臺中央放了個玻璃制成的綠色大桶,正當蘇逸晟納悶這玩什么的時候,突然聽見大桶里好像有發(fā)出咚咚咚的微弱拍擊聲,臺上穿著短袖短褲的主持人似乎也聽見了桶里的響動,只見他馬上朝觀眾席大聲喊道,“讓我們恭喜莎莎密室禁閉打破本節(jié)目最長記錄?!?p> 話音未落,全場驟然響起了男人們鬼哭狼嚎的歡呼和雷鳴般的掌聲,甚至很多人開始吹起了口哨,這景象差點就趕上牛魔王娶親群魔亂舞。
緊接著,在主持人的示意下,所有男人不約而同的朝大桶方向用力喊道:“開桶,開桶~~”震的蘇逸晟頭崩心猝。
棚里本就燥熱壓抑,加上這些鋪天蓋地的高音分貝,險些人都要厥過去,可蘇逸晟一旁的徐記神采奕奕,兩眼放光,跟著周圍這群男人晃著自個肚子一起聲嘶力竭的喊著“開桶,開桶~~”。
瘋狂歡呼的盛宴在持續(xù)了整整十多秒的時間后,才在主持人高高舉起的手勢下完美謝幕,徐記跟這一棚的大老爺們激動的險些就要跳上臺去。
沒了噪音,臺中央桶里的敲擊聲越來越大,主持人甚至還故意把麥放在桶邊讓大家聽得更清楚些,可即便這樣,還是硬生生被這群人又突然發(fā)出的嚎給壓了下去。
這時,只見綠色玻璃桶外面的那層綠色驟然消失,看到桶里的情景,原本還興奮得想撲上去的徐記瞬間跌了回來,蘇逸晟更是驚的合不攏嘴。
視線透過這玻璃大桶,倆人看到桶里裝著一個二十出頭身穿三點式泳衣的姑娘,那姑娘坐在桶里劇烈掙扎,不斷拍打玻璃大桶四的周,原本該是一臉精致妝容的她,此刻就像被人潑了一桶的卸妝水,糊的滿臉都是些花花綠綠的東西。
她驚懼、無助、雙目瞪的幾乎要掉出來,一邊痛苦拍打四周,一邊用手扯掉無數(shù)纏在她身上又黑又長的玩意,從脖子、胸、頭上扯下,可那些東西還是源源不斷的向上蔓延,直到工作人員打開蓋住的蓋子,把她像垃圾一樣吊起來,再用水槍幫她把身上的玩意沖洗的干干凈凈。
這樣的場景讓蘇逸晟聯(lián)想到屠宰場一只只掛著的白皮死豬,頓時胃內(nèi)一陣翻涌險些當場吐了出來。
這幅場景讓場內(nèi)所有人同時爆發(fā)出近乎變態(tài)的笑聲,甚至還夾雜著無數(shù)不堪入耳的臟話。
“是.......是鱔魚?!毙煊浡曇粑ь澏兜恼f道。
那姑娘被機械吊臂緩緩放下后,強忍著一臉的恐懼與厭惡,突然弓腰從地上拽起一條正死命掙扎的鱔魚纏在自己的脖子上朝觀眾席用力的揮手,滿臉花花綠綠和此時裝出的高興模樣簡直是詭異至極。
蘇逸晟突然明白,為什么聲譽全球倒數(shù)的HL卻又一直是全球收視排行前三的電視臺,能想出這種節(jié)目的人簡直就是個變態(tài),她仿佛從內(nèi)撕開每個人被壓抑和禁錮的欲望,讓所有的理智和界限在一瞬間全面崩塌。
太可怕了,這節(jié)目的制作人簡直太可怕了。
深諳纏繞在人身上那些原始的,被道德束縛的看似混亂無序的線團,只是輕輕的一個響指就能讓人放棄所有的廉恥成為所謂自由的奴隸。
這不僅僅是演員,還有這滿屋瘋狂的觀眾。
余月浮生
新人新書,x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