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怎的不吱聲了?!?p> 被易書云陡然打斷思緒的蘇逸晟,完全沒聽清他在說什么,隨意的敷衍了一句,“說的對?!?p> 這時的蘇逸晟,還沉浸在剛才的思緒里,他現在越發(fā)認為,HL命案就是一個假象。
真相或許在蕭家,也或許在君不言。
這種推斷他不是憑空想象,最初的時候,蘇逸晟也曾認為,HL命案的轉移可能是牽涉到了君不言,所以墨先生才突然出手,阻止蕭十三查案。
但在茶館見過墨先生后,蘇逸晟其實已經開始在打消這種念頭。
墨先生的態(tài)度就好似在等待獵物的獵人,蘇逸晟隱隱察覺到,這會不會是君不言和蕭家的一次博弈,但他現在還不敢確定,他要做的是繼續(xù)裝傻,按照被規(guī)劃好的路徑一步步的走下去。
這邊被敷衍的易書云心有不甘,他好不容易動次腦子就被人這么的隨意踐踏,士可忍,孰不可忍,但最后還是乖乖的把笑臉迎上,“少年,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蘇逸晟告訴易書云沒有打算,這次他最多敷衍了一半,倒不是蘇逸晟沒想好,而是他現在有二條路,一是跟徐記繼續(xù)走走過場,二是想辦法搞清楚墨先生到底有沒有對蕭家做局,又為什么突然做局。
這就好比一對鄰居一起相安無事多年,忽然就莫名其妙的打了起來,總得有個原因和說法。
易書云見蘇逸晟愁的眉毛都快擠在一起,想到蘇逸晟說的什么雙重死因,誤以為蘇逸晟在HL案上是不是快查不下去了,于是趕緊陪少爺唉聲嘆氣,還不時的用手拍蘇逸晟的肩。
蘇逸晟莫名其妙的瞧他一眼,見他演的這么真切,也就懶得理他。
悶了半個小時后,蘇逸晟憋不住了,他實在沒法陪他演了,就跟易書云說,打算這幾天讓徐記盯一下狄蕊。
易書云道:“你剛不是說,狄蕊不會是下一個目標嗎?”
蘇逸晟:“以防萬一?!?p> 從目前案件的走向上看,狄蕊大概率不會成為HL電視第四起命案的被害人,蘇逸晟讓徐記盯狄蕊的目的不是想他暗中保護,而是想借這個機會單獨調查金嘉文,順便看看有沒有辦法把兩條路合在一起。
聽到這個消息,易書云心里的大石驟然落地,他剛還在擔憂,蘇逸晟會不會突然給他安排什么工作任務,現在聽蘇逸晟原來是想自個查案,這才踏實下來,畢竟像他這種上了歲數的人,抽抽煙,看看報才是正確的養(yǎng)身之道。
誰知易書云還沒高興上幾秒,蘇逸晟緊接著告訴他,讓他私底下查查最近半年,有沒有其他國家來的特殊人員,尤其是那些還沒回國的。
聽到這話,易書云馬上眉頭皺了一下,可一瞧見蘇逸晟那雙陰冷冷的眼睛,又馬上乖乖哦了一聲。
隨后的幾日里,蘇逸晟都沒回過特刑,易書云照例在微信上給少爺請安,雷打不動,風雨無阻,而蘇逸晟這邊基本已經算是住在安華醫(yī)院了。
透過近幾日的觀察,蘇逸晟發(fā)現HL電視臺的工作人員,每天下午5點到6點間都會來何醫(yī)生處,詢問金嘉文的身體恢復情況。
在何醫(yī)生處打聽得知,金嘉文剛進醫(yī)院的時候,HL電視臺的人一般每隔三天會來一次,最近因為金嘉文的恢復狀況不是很好,所以幾乎天天都來。
何醫(yī)生還特別在蘇逸晟面前盛贊了HL電視臺一番,后來又告訴蘇逸晟,聽HL電視臺的工作人員說,金嘉文意外受傷后,HL電視臺特意給她存了一筆信托基金,方便康復后的日常所用。
信托基金?什么情況??!
金嘉文意外燒傷和HL電視臺脫不了干系,對一家商業(yè)公司尤其是媒體公司來說,出現這種情況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對受害人進行一次性賠償,避免后續(xù)發(fā)生事端,放大整個事態(tài),造成社會不良影響。
狄蕊自己就曾說過,HL電視臺在金嘉文意外燒傷后,花了大價錢買通當時的現場觀眾,和參賽選手,才“掩蓋”了這場突發(fā)意外。
再遇到金嘉文這種不哭不鬧不求賠償的養(yǎng)父,HL簡直是上輩子燒了高香,明明最好的解決方法就在面前,卻要多此一舉給金嘉文存上一筆高額的信托基金,拿出多十倍以上的賠償,這TM玩的什么套路。
不過蘇逸晟當前真沒工夫研究這些,他現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金嘉文的養(yǎng)父的身上。
第一次見面,蘇逸晟就察覺金嘉文養(yǎng)父的身體狀況有些古怪,這幾日細細觀察下來,更驗證了他當時的想法。
個體在遭遇重大變故后,第一直觀反應是,情緒特征變化及行為變化,蘇逸晟從何醫(yī)生處了解得知,金嘉文養(yǎng)父在金嘉文意外燒傷后一個禮拜,才趕到安華醫(yī)院,據說當時金嘉文的養(yǎng)父趕到安華醫(yī)院時,只是平靜的跟何醫(yī)生詢問了幾句金嘉文當前的身體狀況,面對情緒如此冷靜的家屬,何醫(yī)生從醫(yī)幾十年來還是頭一次遇到。
后來面對HL電視臺的工作人員,金嘉文的養(yǎng)父也沒有表現出不滿和憤怒的情緒,甚至還一個勁的給人說添麻煩了,等HL電視臺的人拿出賠償協議書,他看也沒看直接按了手印,何醫(yī)生和在場的幾位護士都驚訝金嘉文養(yǎng)父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另外,蘇逸晟這兩天在老頭探視金嘉文時,故意好幾次從他跟前走過,每次都隱約嗅到一股難聞的味道,類似尸臭和臭豆腐混合在一起,酸爽的要命。
徐記修為高于自己,他們第一次見金嘉文養(yǎng)父時,徐記應該就有所察覺,但他卻從來沒有吭過聲,所以這也是蘇逸晟把徐記支開的原因之一。
HL命案里,蘇逸晟有太多顧忌的東西,這種過份小心,深深折磨著他,辦案裝傻充愣也就算了,去個法醫(yī)部都像傻子一樣靠易書云提醒。
單從HL命案來看,這就不是一起復雜的案子,甚至可以說相當簡單,死者是因“咒”發(fā)生的死亡,特刑局的法醫(yī)部有那么多檢測道具,怎么就沒用在死者身上。
凡是術者皆可用咒,不同的宗門宗派和家族各有自己擅長的地方,就算咒術發(fā)生類似的重復,細節(jié)也是千差萬別,順著脈絡和總局記錄的檔案,要抓到施咒者根本不是難事。
但局里就是不查,徐記說的那些線索,是蕭十三讓他在自己跟前打的幌子,估計是想用這些信息從側面來影響自己的判斷。
一個個故弄玄虛,這可真像易書云說的那樣,神仙打架,他們凡人遭殃。
說起這事來,老狐貍易書云才是最聰明的。
晚上九點二十,窩在車里無聊的蘇逸晟看到金嘉文養(yǎng)父,出現在安華醫(yī)院住院部的樓下,不知道是他等的眼花了,還是這會眼神不好使,怎么覺得老頭晚上的步子,比上午見到的時候僵硬了不少,整個身體的協調性變得更差,仿佛隨時都要直挺挺的倒下去。
蘇逸晟連忙下車跑到金嘉文養(yǎng)父的身側,剛把他攙扶住,老頭馬上就拿身子斷斷續(xù)續(xù)撞了蘇逸晟幾下,蘇逸晟只能把手松開,目送老頭步履蹣跚的進了住院部。
今個晚上金嘉文養(yǎng)父身上的味道更濃了,短短兩分鐘的時間,幾乎讓蘇逸晟險些窒息,乍一聞還真有點像隔夜忘了煮的海鮮。
隨后,蘇逸晟回到車里,趕緊點了根煙,去去他身上的腥味。
十點五十分,金嘉文養(yǎng)父出住院部,蘇逸晟又馬上偷偷跟了上去。
只見老頭出了醫(yī)院后左拐,大約走了幾百米后,進了醫(yī)院附近的巷子,那巷子望去極黑,路面又坑洼不平,只有巷口處還透著一點微弱的燈影。
這巷子里白天有七八個賣菜的攤販,好幾處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幸虧蘇逸晟白天偷偷跟蹤過一次,否則就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破地別說跟蹤,不摔一跤都是難得。
白天跟蹤的時候蘇逸晟就覺的奇怪,老頭這樣的身體狀況,為什么要住這種地方,HL電視臺連高額信托都舍得往外送,何必省這二三千的房租。
心里這才剛罵兩句,就見前面一直弓腰垮背顫顫巍巍的老頭,手腳忽然麻利的雄赳赳氣昂昂,險些讓蘇逸晟沒跟上他這魔鬼的步伐。
蘇逸晟心里馬上興奮起來,老東西,我讓你裝!??!
正當蘇逸晟滿心歡喜,打算在老頭身后給他一個“surprised”的時候,突然耳邊“嗖”的一聲好似什么東西掠過,頓時心里一驚,趕緊用手捂住耳朵,一股暖熱順勢從他的耳背流了下來。
余月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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