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憤懣地追上來,“我叫你呢,你給我站住,我在和你說話!”
跟著女生后面,還有一個學生模樣的男生,女孩不顧身邊男生的阻攔,快步跑過來想要拉住夜槐,“你這個人懂不懂禮貌啊,人家叫你,你是聾了嗎?!?p> 夜槐甩手躲了過去,讓女生撲了個空,“我不聾也不啞,你有沒有禮貌叫我是你的事,我回不回你,關(guān)我心情的事,我不跟年紀小的說話,我還要趕路,麻煩你讓路lei?!?p> 見夜槐要走,女生站在車輪前就是不讓走:“會說Rap了不起啊,我沒讓你走你就不許走?!?p> 她嫌棄地看向夜槐的自行車,從皮夾里掏出兩張百元大鈔,“這么破,錢給你,自行車留下。”
那個男生聽到這句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悄悄跟到夜槐身后拉住車后座。
男生的動作天真可笑,夜槐冷冷的掃視了他一眼,兩個大學生清早買自行車,要是自己是自行車行的老板,現(xiàn)在也不是末日,特定是樂開花了。
夜槐探出手,女生以為她是愿意把自行車出售,激動的把錢塞進夜槐的手掌里,等著接手自行車。男生更是躍躍越試,想要馬上親自騎行。
誰知道錢幣接過,夜槐手掌一翻兩張百元大鈔,如同秋風吹落的樹葉般滑落。
“兩張廢紙換一輛自行車,這買賣不劃算,”夜槐著急趕時間,沒空和兩個半大的孩子糾纏。她提起前輪狠狠撞向女生,那力道被抓住后排座位的男生削弱了一半。只要她愿意大可以抽出腰間掛著的多功能工具錘,給男生的頭頂來上一下,保準進醫(yī)院。
旋轉(zhuǎn)的前輪飛濺起幾?;h笆,車軸上的螺絲勾住了女孩,黑色蕾絲襪,用力一帶缺了一塊大口子。
女孩尖叫著閃開,沖著男生命令道:“啊,我媽媽花三千塊新買的襪子!你看我干什么,還不幫我把自行車搶過來!”
不等男生有所行動,夜槐先抬起左腳踢向后面的男生。
男生反應不弱,松開一只手側(cè)身閃了過去,接連一個巴掌扇中了他的右臉。男生被打懵了,困住車后座的手剛松開,自行車就像脫韁的野馬撞開前面擋路的女生,向主干道上行駛。
“你個笨蛋,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男朋友,搶個車都不會”女孩提起手里的小包包就往男生身上砸,指著往遠處行駛的夜槐,“等了一個多小時就遇見,這一個沒被喪尸感染的車主,好搶,你要是在搶不到這輛自行車,我就和你分手!”
聽到這話,男生苦著一張臉,身上前后背著兩個書包,拼命追趕前面不遠處的自行車。
看著男生笨拙的動作,女孩煩躁地咬了一下嘴唇,拿起手機準備撥打給某人,卻看到遠處主干道的另一端開來了一群黑壓壓的車輛。
五輛裝甲車碾壓著寬大的馬路,女生跳出人行道,跑到車道上張開雙手,大喊:“爸爸,我在這里!”
然而這些裝甲車并沒有減速的意思,女孩也注意到了情況不對,只見裝甲車的車窗打來,幾名士兵端著機槍對著后方一陣掃射。
掃射完畢后,槍口又對準了旁邊那些路口里,跟著槍聲跑出來的喪尸。
槍聲吸引來了不少喪尸,女生臉色發(fā)白恨不得生出四條腿,揪著裙子,腳步焦急地踩著高跟鞋跑。
“后面怎么會有槍聲,明明剛剛還很平靜的?”夜槐轉(zhuǎn)頭向身后看去,只看見剛才那個男生遠遠掉在后面,累得像一只哈巴狗似的還在追,然后前腳踢在了地面的凸起物上,摔倒下去在地上滾了兩圈。
她這邊正分神,在聽見喇叭聲時已經(jīng)晚了,一輛逆行車輛正面行駛過來,車主正在和一只喪尸打斗,根本沒有看見前面有人。
“我的天!”急忙騎著自行車躲避,但是加速的私家車還是撞上了自行車的后面。
整個人被限制在自行車上,車頭扣住了肚子,腳下好像被套上了腳鐐不能動彈。
那一刻仿佛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攪動機,天旋地轉(zhuǎn),然后被一股強有力的力量抽離。后背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撞上了,疼,骨肉分離的疼……
……
“嗚嗚……”
是誰在哭?
“嗚嗚嗚,媽媽……”
吵死了,我頭好疼!
“嗚嗚嗚…媽媽,你不要丟下我…”
媽媽?誰是你媽媽?
眼睫毛抖動,夜槐的意識在一點點復蘇,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摻雜著惡臭穿入鼻腔,她立刻警醒了起來,大眼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火紅的烈焰,刺鼻的濃煙從旁邊的小轎車里發(fā)出,一只喪尸發(fā)現(xiàn)了活物,對著夜槐張牙舞爪的吼叫。
嚇得癱倒在大樹下的夜槐往旁邊移動,坐在散亂的衣物上,后背剛離開大樹就迎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好在那只喪尸卡在了車窗凸起的大玻璃上,一時半會動不了。
環(huán)顧四周,不知道昏睡過去了多久,一層層車輛撞擊在了一起,堵塞了小半個車道。車禍把她撞到了旁邊的綠化帶里,托了登山包和背后這棵大樹的福沒有被撞死。
一個小女孩躲在夜槐的身后的大樹下,可愛的小臉掛著淚痕,小女孩澀澀的望著車流的方向。
夜槐咬著牙試著向小女孩的方向挪動了一點,額頭一股血液突然流出來擋住了視線。
血紅的視野中,她看到了!她看到了!一只喪尸緩慢扭轉(zhuǎn)身體,左眼處鏤空了一個大洞,模糊的血肉一路撕裂到了下巴,另一只眼睛露骨地轉(zhuǎn)動,似乎注意到了蜷縮在樹下的小女孩,走過來。
夜槐再一次試著挪動身體,除了腦子還有些暈,后背很痛,她面前能動。
她站起來,額頭的血液匯聚成一股細流,往下滴落模糊了整只眼睛。看看自己這副樣子,在看看烈火中弱小無助的小女孩,極力想要捂住耳朵忽視女孩的哭聲,她還要趕時間找到小哲。
可是那個孩子就在她的身邊觸之可及,纏繞在耳邊的弱小聲音,可是一條生命。
“姐姐救救我!”
是錯覺嗎?
她竟然把那小孩的聲音和夜英哲小時候的聲音,聽混了。她猛地頓住了離開的腳步,回頭一看大樹下躲著的身影,竟然和小時候的夜英哲一模一樣!
“我的腦袋大概是撞到樹上是瓦特了,小心了,阿澤姐姐來救你!”
她好不容易撿起地上破爛不堪的登山包,起身沖向?qū)χ耙褂⒄堋彼缓鸬膯适?p> 那喪尸這時才注意到比“夜英哲”更大的獵物,興奮地狂叫。
夜槐舉起登山包:“去你的?!?p> 登山包朝著喪尸的頭飛過去,趁它身體向后傾斜時,夜槐在踉蹌跑過去拿起多功能工具錘補了幾下。
“呼,累死我了,哎喲!”她好像閃到腰了,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栽下去。
“我的媽呀,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倒在喪尸身上!”心里狂吼。
她絕望地閉上了另一只眼睛。
就在這時一雙手突然出現(xiàn)穩(wěn)穩(wěn)地從面托住了她的雙肩,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沒事吧?”
他見夜槐低頭不出聲,以為是被嚇到了,“剛剛錘喪尸的時候動作挺利索的,怎么現(xiàn)在怕了。”
其實夜槐只是頭暈加后背很痛,一時起不來覺得丟臉…
他低下頭想看看狀況:“不會被咬到變成喪尸了吧?”
看著這人手里拿著某輛汽車的排氣管,準備來上一下。夜槐怒了,這人怎么人和喪尸都分不清楚,一個惡狠狠地眼神看過去。
四目相對。
那是一雙很清亮的眼睛,多放明明也是一個成年人,卻擁有一雙未被俗世侵蝕的眼睛。算不上精致的五官拼湊在一起,卻讓人覺得格外的舒服。厚重的眉毛下,那雙眼睛看著她好像在笑。
“還真是喪尸啊,眼神那么兇。”
what?小子你敢嘲笑我,你死定了,夜槐在心里咆哮。
他看著夜槐拼命也抬不起來的腰,眉頭微皺。抱起小女孩的同時,拉起夜槐的手,“我?guī)銈兿入x開這里。”
這個人的手很溫暖,但是沒有讓人安心的感覺,夜槐立馬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假裝扶著自己的后背,慌張的說:“我,我可以自己走,麻煩你前面開路。”
還真是個倔強的女人啊,他無所謂地癟癟嘴,手持排氣管沿著自己進來的車流縫隙快速開路。
小孩給他抱著,夜槐護著周圍提防有不長眼的喪尸冒出來。
走到車流外圍,夜槐看著他四處打探的奇怪舉動一陣不解時,他恰巧也看見一個女人,躲在主干道旁邊行人過路的樹蔭下,探出頭來張望。
那個女人接過小孩,不住的道謝,面上滿是著急和慌亂,抱住小孩的手都在不斷顫抖著。
“求求你帶上我們一起走吧”那個女人看了看夜槐,又看看他,選擇性猛地伸手拽住了他,可以看得出來力氣很大,像是怕他突然走掉一般。
他皺眉想要甩開那個女人的手,又不忍心地看向小女孩,“好吧,不過我的車壞了,得找一輛新車?!?p> “對了,我叫張明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