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閣第五層消失不見,空氣中血腥彌漫,一地的斷臂殘肢,還有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男男女女。
蕭長風(fēng)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掌,在尸體上擦干血跡,露出和氣的笑容,任誰都無法將他與之前的殺神聯(lián)系起來。
顧月知走過來,抱著自己的大寶劍,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說道:“什么時候突破的,還真是猛,話說回來,你這實力真不境能用界來衡量?!?p> “能,只是你們說的境界太低,衡量不出來?!?p> 一句話噎死人,自己找罪受,聽著這不像是人說的話,顧月知心里郁悶,看著碎掉的酒壇,和流了一地的酒水,鼻子蠕動,轉(zhuǎn)移話題,說:“也不知道什么酒,這么香,可惜被你毀了。”
“醉天下”
剛說完,就聽到蕭長風(fēng)的聲音,還有兩個向他丟過來的酒壺,看著那不遠處的孤傲身影,他第一次產(chǎn)生不一樣的感覺,欣喜地收下酒壺,猛灌一口,發(fā)自肺腑地贊美。
上官雪收了長風(fēng)劍,彎眉舒展,說:“我們?nèi)コ侵姓乙惶幙蜅W∠??!?p> 三人同行,朝樓下走去,顧月知在樓梯拐角處看見了阿秀。
她的衣衫之上全是劍氣留下的破口,長裙之下的白嫩肌膚,被撕開了口子,血淋淋的傷口,疼的她面色煞白,嘴角浸出鮮血,雙手垂地,靠在墻上有氣無力。
見此一幕,顧月知心生憐愛,想必她是被劍氣擊傷跌落在此,躲過了一劫,他取出回靈丹喂她服下,并將自己的長衫取出蓋住她破了的長裙。
上官雪走上前,打趣道:“顧師弟,你這么快就忘了百花谷的小師妹?”
正在喂藥的顧月知訕笑著摳了摳手心,回道:“呵呵,師姐是在說笑了。阿秀姑娘也是因為咱們受了重傷,我這才出手幫一幫?!?p> “那么多人也沒見你多看一眼,倒是這阿秀讓你心生不忍了?!笔掗L風(fēng)接過話,也是出言打趣他,好心提醒道:“把我給你的那枚丹藥喂給她?!?p> “好”
顧月知相信他,也不猶豫,取出丹藥給阿秀服下,他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fù),面色也變得紅潤,隱隱有修為提升的跡象。
阿秀把眼前這人所作所為看在眼里,可笑自己之前還出言戲弄于他,如今自己的命都是他救的,當(dāng)即起身,彎身作揖,“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阿秀無以為報,日后有能幫上忙的請盡管吩咐?!?p> “叫我月知就行,不如阿秀你就以身........”
“走了”
蕭長風(fēng)知道他沒憋好屁,上前勒住他的腦袋,硬生生地拖走了。
上官雪嘴角上揚,和阿秀告別,隨二人一同離開。
阿秀站在原地,看著被拖得越來越遠的顧月知,感受著身上長衫帶給自己的溫暖,臉上綻放出絕美的笑容,轉(zhuǎn)身查看天一閣的情況去了。
夜深,來??蜅!?p> 上官雪認真囑咐道:“顧師弟,明日你去百花谷一趟,托人將丹藥轉(zhuǎn)交給丘谷師叔。”
顧月知問道:“師姐,為什么,我直接回盼月湖不可以嗎”
上官雪略作沉思,她有自己的擔(dān)憂,道:“不能,我們現(xiàn)在和長風(fēng)在一起,王朗肯定派人在去盼月湖的路上等著你了,一旦你被他們盯上,他們就能夠跟著找到此處。”
“那好,我明天就去百花谷找云竹師妹?!鳖櫾轮钜詾槿?,決定去百花谷,盯著蕭長風(fēng),打趣道:“話說,你一直心心念念趙云錦,需不需要我?guī)湍銕c東西,或者遞給話什么的?”
蕭長風(fēng)掏出一個儲物戒遞過去,說道:“你把這個儲物戒帶給她?!?p> “嘁,果然是要女人不要兄弟?!鳖櫾轮舆^儲物戒,看了一眼里面的東西,正是之前他見過的那個,嘴巴張的老大,“喔,喔,喔,這里面......”
感受到蕭長風(fēng)能殺人的眼神,他賤賤的問道:“能說嗎?”
“你說呢?”
“那就是能說,這里面是女裙”
蕭長風(fēng)聲音冰冷,沉聲道:“顧...月...知...”
房間里傳出來翻箱倒柜的聲音,還有一陣殺豬的慘叫聲,最后歸于夜的寂靜。
第二天一大早,顧月知一個人孤零零的離開了。
上官雪早早到樓下買好早點等著了,見到蕭長風(fēng)從房間出來,頭上裹著白色頭巾,她極力克制自己,不笑出來。
“快來吃早點吧!”
兩人對面而坐,他拿起包子,側(cè)過身子,把頭巾打開,露出一張嘴,動作怪異,上官雪終于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蕭長風(fēng)匆匆忙忙拿起兩個包子往樓上走,尷尬地說道:“我回房間吃?!?p> 上官雪坐在凳子上,機械地拿起包子,放進嘴里,眼睛無神地看著客棧外面,腦海中想著趙云錦,全是自己不如她的地方,搖了搖頭,自說自話。
“她的儲物戒,我的長風(fēng)劍,應(yīng)該都如長風(fēng)所說,是為了還東西?!?p> 想到這里,她伸手摩裟放在桌子上的長風(fēng)劍,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一個紅發(fā)男子出現(xiàn)在客棧之中,手中的長刀劈開她面前的桌子,木屑橫放。
男子接連出手,她拔劍格擋,刀劍碰出火花,整個人被撞飛出去,男子手中的刀已經(jīng)斷了。
上官雪面色難看,此次被偷襲如果不是長風(fēng)劍,她可能就已經(jīng)成為刀下亡魂,嘴角溢出鮮血,喃喃道:“御氣境九重?!?p> 根本沒有出口求救的時間,男子的拳頭已經(jīng)來到她的面前,打中肩膀,長風(fēng)劍脫手,斜插地面之上,她被撞飛出客棧。
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有幾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還有一個紫發(fā)老頭兒,在一旁掠陣,在她看來深不可測,此前出手的男子,從客棧走出來,手里拿著長風(fēng)劍。
“說,殺我二叔,傷我堂弟的人現(xiàn)在哪兒,否則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p> 男子用長風(fēng)劍抵住上官雪的雪白的脖頸,刺破肌膚,流出一道鮮血。
如果只是紅發(fā)男子,她一定會求救,但旁邊那個紫發(fā)老頭兒讓她覺得很危險,因為心中擔(dān)憂蕭長風(fēng),她出言刺激眼前的男子,說道:“是男人就殺了我,別讓我看不起你?!?p> “別以為我不敢”
男子把劍向下移了三寸,用劍尖抵住她,用力刺入,就如同撕開紙張一樣,毫不費力。
雪蠶羽紗衣被長風(fēng)劍輕易破壞,形同虛設(shè),男子又出手打破她的丹田。
上官雪額頭冷汗直冒,忍著疼痛,不發(fā)一聲一響。
四周的看客七嘴八舌,有佩服她的硬氣,也有可憐她就此香消玉殞,還有出口職責(zé)她同伴太慫,唯獨無人敢說城主府一句不是。
蕭長風(fēng)昨晚和顧月知打架,拳拳到肉,雙方臉上都挨了好幾拳,眼睛烏青,吃早飯的時候拿了包子回到房間的他,還沒吃完就聽到外面的嘈雜聲,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就是吃自己的包子。
吃完包子的蕭長風(fēng),想出去買些靈藥,快速消腫,走到門口,看到上官雪被幾個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面前的男子,已經(jīng)把一柄劍刺進她的身體,正是長風(fēng)劍,她咬著牙愣是不吭一聲。
蕭長風(fēng)渾身凝聚著殺氣,面巾被撕碎,一步一步的朝那名男子走去,化為實質(zhì)的殺意,猩紅可怖,離得近的人直接被他的殺意誤傷,此刻他顧不得什么無辜。
那名男子感受到?jīng)鲆?,看向朝自己走來的蕭長風(fēng),露出奸詐的笑,就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說不出話,眼珠爆出眼眶,嘴里血液泊泊流出。
蕭長風(fēng)手化龍爪直接穿透了紅發(fā)男子的喉嚨,他看著插在上官雪體內(nèi)的長風(fēng)劍,眼睛通紅,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上官雪見到他,伸手撫過他的臉頰,緩緩閉上雙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凄美如花般綻放。
他用靈力護住上官雪的心脈,心疼平時那么聰明的人,怎么就傻乎乎的不知道喊他。
他拔出長風(fēng)劍,一指斷劍,拋向萬松城城門,他恨這劍無用,傷害了她,恨自己無用,沒看護好她。
他抱著上官雪朝人群外走去,凡是阻攔之人,皆是被他的殺氣所傷。
紫發(fā)老頭兒就要出手,手邊的下屬輕聲提醒道:“方大人,沒有必要為了城主府得罪這么一個少年天才?!?p> 紫發(fā)老頭兒沉吟片刻,默默向后退,讓手下全都讓出一條路,而他與蕭長風(fēng)產(chǎn)生了一瞬的對視,感受著那雙流露殺意的眼睛,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