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機扣響、火藥被引爆,熾熱的子彈在膛線中飛速旋轉(zhuǎn),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能突破槍口,徹底穿透那個甚至沒有任何規(guī)避動作的女人的頭顱。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那原本在流水線上被打上合格標(biāo)簽的鋼管孔洞四周的鐵壁被莫名的力量影響,整個朝內(nèi)旋轉(zhuǎn)凹陷成了菊花狀。
子彈與障礙相碰的瞬間,引發(fā)了劇烈的爆炸!
“??!”黃杉痛苦的哀嚎著,待白霧散盡,露出了他那血淋淋被黑色碎塊鑲嵌的肉掌。
老唐被這聲嚇得不輕,猛地朝旁邊躲了一下,等到確定沒事了以后,這才趕忙湊了過來,關(guān)切道:
“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就炸膛了?”
花樂婷睜開了雙眼,望著黃杉的慘狀,臉上無悲無喜。
“他不會是遭報應(yīng)了吧?”
“老天有眼啊!”
工人里傳來的細(xì)碎聲線讓黃杉的表情更是慘白了幾分,他又驚又怒的看著人堆,還想作為高高在上的黃總跟這幫該死的豬玀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威儀與憤怒。
可手上的劇痛又牽動著他的心神,讓他無法說出那么一句話。
“大哥,包扎一下?!币粋€嘴唇蒼白,走路虛浮,一看就傷筋動骨的中年男人拿著白色手絹從后面走出。
他一只手按在黃杉的傷口處,淡金色的光暈逐漸扭轉(zhuǎn),黑色的金屬碎塊被漸漸逼出,那血肉模糊的肉掌也結(jié)上了一層血痂。
隨后拿起手絹,輕輕的給黃杉做著包扎,拍了拍他的肩膀,正了正他的衣領(lǐng)。
“二弟,你...”黃杉滿臉的驚異,望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弟弟,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黃眉沒有理會他,只是在全場掃視了一圈,緩緩開口道:
“余安先生,你作為審判所成員,公然傷害一個普通人,這樣不好吧?!?p> “呵。”
一聲譏諷的笑聲突然在全場炸響,人群不自然的憤慨,露出了其中恢復(fù)本來面貌的余安。
“他是誰啊?”
“不認(rèn)識?!?p> 余安緩步走到黃眉的面前,望著這個明面上是個小導(dǎo)游,暗地里卻是黃家老二的家伙,他勾起了嘴角:
“什么普通人啊,勾結(jié)邪神,實行血祭,有一個算一個,都要進(jìn)行清算!
嗯...忘了打招呼了,實在是有點不禮貌,黃眉先生,或者說,邪神信徒,你帶隊的旅行團我恐怕去不了了,不過懸泉大瀑布我還是會走一趟的?!?p> 黃眉苦笑一聲:“余安先生,我可以保證,我的哥哥跟弟弟,完全不知道有關(guān)邪神的任何信息,我沒有把這些東西透漏給他們,甚至于我利用了他們來實現(xiàn)我的陰暗愿望。
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應(yīng)該很容易就能發(fā)現(xiàn)這一點。
我如今走出來,沒有乘機逃跑,就是怕您遷怒他們?!?p> 他深深的回望了自家大哥一眼,又遠(yuǎn)遠(yuǎn)的的把目光投向了那邊的弟弟:“我的存在,應(yīng)該能夠讓您的任務(wù)評價最大化,您應(yīng)該能夠看到我的誠意。
我就只有這么兩個親人,希望您能放他們一馬?!?p> 說到這里,黃眉曲下膝蓋,重重的跪在了余安的面前:“求您了。”
“老唐!想想辦法!”黃杉在一旁急的都快瘋了,不斷給老唐使著眼色。
他怒氣沖沖的來,是要把自己的三弟救走的,而不是把自己的二弟折在這的!
“啪!啪!啪!”
“好一副手足情深的場面,可惜,黃氏三兄弟,勾結(jié)邪神,大肆血祭,嚴(yán)重違反審判所條例...”余安接連拍掌三聲,臉上嘆服不已,而后露出了了一口森然的白牙,“格殺勿論!”
“你!”黃眉驚叫一聲,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yīng),余安的右手便如同閃電一般探出,直接扭斷了黃眉的脖頸。
“你一個邪神都死了的邪神信徒,有什么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干脆,利落,果決。
整個場面如同兔起鶻落一般,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而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黃眉死不瞑目的望著余安,似乎不明白,這個審判所的高貴存在,為什么會死抓著他兩個普通人兄弟不放,他不懂啊!你們應(yīng)該只對污染,超凡感興趣?。?p> “??!”黃杉瘋了一般,反手從身旁一位武裝人員身上摸出手槍,激動的朝著余安扣動扳機。
但,眾人只來得及看到一陣殘影,余安便已經(jīng)一記抬腿,將黃杉手中的手槍擊落。
眼見著黃杉也跌落在地,老唐終于是忍不出了,他一臉怒容的看著余安,道:“余先生,過了!”
“過了?”余安輕輕撇頭,那一瞬的眼神,讓老唐如墜冰窖。
余安翻手在側(cè)身一拍,一串由冰塊制成的鏈條便出現(xiàn)在了余安的腰間,而冰鏈尾端,赫然是一只被寒冰封印的烏鴉。
“也許,我該問問你,為什么我剛到重懷,就會被你攔下,而審判所內(nèi)部的信息居然會被黃眉一個局外人知道?!?p> 老唐臉色慘白,冷汗大滴的從頭上滑落。
“我的任務(wù)目標(biāo)現(xiàn)在就在這里,所有阻攔我的,格殺勿論。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有那樣的能力?!庇喟残Φ暮軠睾?,溫和的讓人恐懼。
正當(dāng)老唐有些無法承受那來自余安身上的龐大壓力的時候,余安突然平復(fù)了表情,淡淡的吐了一句:“現(xiàn)在就走,我可以當(dāng)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p> “走!”老唐的回復(fù)無比果決。
他舉手示意,飛速的便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同時,他心里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黃氏完了!金雞制造完了!
黃杉絕望的目光好像熾熱的火星,老唐此刻就像一顆沖天炮,火星越大,沖天炮走的就越早。
一會,那原本滿當(dāng)當(dāng)占據(jù)了大坪的車隊就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只有死不瞑目的黃眉、絕望的黃杉能夠證明他們來過。
余安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步走到花樂婷的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繼續(xù)吧?!?p> 花樂婷深吸一口氣,重新站到了高臺的最前方,舉起右手用最激昂的聲音喊出:“我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報仇!報仇!報仇!”
“殺黃氏!倒雞廠!”
“殺黃氏!倒雞廠!”
人群帶著憤怒與大仇得報的欣喜,如同席卷的怒濤,徹底的把黃氏淹沒了...
欺辱、打砸、焚燒。
此時此刻,金雞制造廠徹底成為了暴力與混亂的源頭。
花樂婷望著黑壓壓的人群,自己一手引導(dǎo)出來的混亂,眼中沒有大仇得報的欣喜,反倒有著無盡的愁緒。
“怎么了?報仇了不開心嗎?”余安笑著遞過一瓶“解藥”。
“不...只是,感覺他們好像...”
她皺著眉頭,一時間有些想不到好的詞語來形容。
“烏合之眾。”余安給出了答案。
“對,烏合之眾?!?p> 余安沒有多說什么,他心里還有很多事情不能確定,只是心道一聲:
“或許,我應(yīng)該去整個藍(lán)星走一走?!?p> 沉思中的余安很快就回過神來,笑著給了花樂婷一個東西——一截糖果棒。
“這是什么東西?”
“你會明白的?!庇喟残α艘宦暎S后從高臺跳下。
“去哪?”
“去給黃氏一個結(jié)局。”
黃杉跟黃茍已經(jīng)趴在地上受盡了懲罰,他們經(jīng)受了難以想象的屈辱。
具體是什么屈辱?呵,只是把他們對工人做的事情再做了一遍罷了。
突然,工人們停下了對他們的毆打,順帶讓開了一條道,露出了緩步走來的余安。
他笑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手中舉著兩個巨大的桿子。
“那是什么東西?”黃茍視線模糊的抬頭望著,等到走進(jìn)了,他才發(fā)現(xiàn)——這是兩座路燈。
...
月黑風(fēng)高,被毀的金雞制造廠還殘留著燒焦的味道。
一個人影閑庭信步一般從烏云中走來,落在了金雞制造廠的上空。
望著下面的斷壁殘垣,他有些惱怒。
雖然已經(jīng)趕的很急了,但他還是沒想到這里會被毀壞成這個樣子。
“希望概念的流失還沒有太過嚴(yán)重...余安嗎,我記住你了!”
時間緊迫,他也不敢再浪費。
男子伸出右手,掌心光芒閃爍,一把漆黑的鑰匙的虛影上下沉浮,散發(fā)著幽幽的光暈。
伴隨著鑰匙的出現(xiàn),天地之間隱約有什么東西被引動了,一簇簇黑色的物體如同水流,在金雞制造廠的土地之上升起,海納百川一般的匯入了鑰匙的內(nèi)部,逐漸為它補全著還未能染盡的色彩。
“還不錯,補全了接近百分之一,這次主上肯定會重重的獎勵我的!”男人有些喜悅,可隨后喜悅又被憤怒取代,“余安!你要是沒有毀掉這里,我至少能再補全更多更多!哼!”
他在心中記下一筆,就要拂袖離開之時,突然隱約看到了兩具尸體被懸掛在空中。
好奇吸引著他上前一看,而后他的眼神便有些挪不開了:
黃茍與黃杉的尸體,被人高高的懸在路燈之上隨風(fēng)飄蕩,他們,是被活生生絞死的!
“好奇怪的死法?這個有什么講究嗎?”
男人疑惑的搖搖頭,還是決定不再管這個,轉(zhuǎn)頭開始前往下一個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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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失三維
晚安~ 這章3k勉強講完了,重回博雅,本卷高潮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