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們KM也挺窮的?!?p> “后面的,給她帶上?!毙ね”е顭?,把她的腳朝向黑衣人,那些人手腳麻利,從盒子中取出一對足鈴套在祁煙白皙的腳踝上。
鈴鐺是金色的,細細的一根鏈子卻押進千萬根金色蛛絲,如果祁煙妄圖用血融化它,估計要費個幾百CC。
謝影辭挑眉,突然覺得自己那五百萬的項圈和足鈴一比,不值一提。
“哎呀,大手筆!”謝影辭笑著把項圈從祁煙脖子上拿下來:“果然我們這種獨立營業(yè)的組織,和你們這種背靠大樹的組織比不了。”
“翡,把項圈拿去二手市場賣了,賺點本回來。”
“是?!?p> 謝影辭低頭又看了一眼腕表,見此祁煙忍不住地說道:“看得出來你買了塊新表,挺好看的。但你能不能不要老看?燒包賴皮蛇?!?p> “哎嘿嘿,好看吧?!敝x影辭憨憨一笑。
“這可是……”謝影辭剛想夸贊他新買的限量款腕表,猛然想起自己看表的原因,大罵一聲:“操!”
“不是表的事,是這個屋子我就租了六個小時!快到點了,趕緊走趕緊走,走晚了要掏錢的?。。】少F了??!貴到老大不給報銷的那種!”
眾人:“…………”
?。?p> 肖汀載著祁煙來到霍氏大樓門口,大樓地處市中心,地理位置極好。雨后初晴,空氣格外清新,一塵不染的玻璃樓體折射一束束陽光,附近的行人都是急匆匆的樣子,有的夾著公文包,有的一邊走一邊嚴(yán)詞厲色地打著電話。
“我說了,這個策劃案多少次了,還交上來這個屎樣子,你到底改沒改?”男人拿著手機吼道,身邊的小助理抱著文件瑟瑟發(fā)抖。
“今天晚上12點之前,交不上滿意的,明天你就不用來上班了!”
“咦……”祁煙咂咂嘴嘟囔一句好兇,怏怏地縮回車座上。此時一個西裝革履的俊美男人從霍氏大樓中走出來,男人天生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唇角微微翹起,即使面無表情,看起來也像微笑。
男人徑直向祁煙所在的車子走來,步履從容,沐浴著陽光溫柔又矜貴。而祁煙看到霍洺臣,腦子在庫存里飛快尋找符合霍洺臣的男主形象,以及施用套路。
“咔噠”車門被打開,霍洺臣淺淺一笑,伸手道:“霍洺臣?!?p> “祁煙。”她握住霍洺臣的手,身上穿著肖汀給裙子:款式簡約的香檳色緊身裙,一頭及腰黑發(fā)在下車的剎那飛揚在風(fēng)中。
“肖汀,你走吧?!?p> 肖汀頷首,一腳油門淹沒在來往的車流中?;魶吵寄曋顭?,從她眉到唇,又從頭到腳,最后心里打了一個:九十九分。
最后一分,是要和他結(jié)婚。
“跟上?!被魶吵嫉?。
男人走出幾步,可能意識到直呼其名有些生疏,便思考道:“我喊你小七吧?!?p> “可以啊。”祁煙點點頭。
“我家金毛狗以前叫這個名字?!?p> “…………”
霍洺臣牽起她的手向前,祁煙腳下的足鈴隨著他們的每一步都泠泠作響,讓初夏已經(jīng)有些悶熱的空氣中多了幾分冷意。
“霍總好!”
“霍總好!”
一路上的人都向霍洺臣打招呼,而后在霍洺臣背后宛如人體掃描儀一般觀察祁煙。
祁煙小心地?fù)匣魶吵嫉母觳?,臉上擺出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她記得那本小說里面,霸道男主就好這種小白花。
“怎么?你害怕?”
“有點?!?p> “是嗎?我聽KM的人說,你以前可是魔王呢,現(xiàn)在這場景于你而言小場面罷了。”霍洺臣眉尖微揚,說話間仍是冷硬。
“哦。”祁煙才裝軟妹不到一分鐘,就被人原地破功:“我不怕……我就是覺得你會喜歡女孩子怕?!?p> “咳”霍洺臣輕咳,無奈地?fù)u搖頭,隨即推開辦公室的門:“你做你自己就好,不用刻意?!?p> “我會給我們彼此三個月的時間,到最后你交一份對我的情感報告,我會評估審核,然后給你答復(fù)。”
霍洺臣坐在老板椅上,長腿交疊,交代完任務(wù)信手拿起左側(cè)桌的文件審批。
“……”
怪不得他要找妖當(dāng)老婆,這要是人類女孩分分鐘被他氣死!
祁煙一邊腹誹,一邊在待客沙發(fā)上坐下。
皮沙發(fā)在她坐下瞬間,皮革摩擦發(fā)出咯吱一聲,屋內(nèi)就陷入一片安靜,耳邊只有霍洺臣翻動紙張的聲音。
好尷尬……
似乎察覺到祁煙的無聊,霍洺臣把目光落在早上云忱送來的草莓冰淇淋,冰淇淋外面很貼心的包上了好幾層冰袋。
“把這個拿去吃了?!彼麑χ訐P揚下巴。
“草莓冰淇淋?”祁煙眼睛一亮,顛顛跑過去,打開冰袋包裹的冰淇淋盒子,她道:“霍總你買的?”
“不是,是我一個朋友,不知道抽什么風(fēng),一大清早給我送草莓冰淇淋,我明明不吃甜食?!?p> “夏季剛至,拿來給你解暑的吧。”
聞言,霍洺臣的目光在她臉上定了兩秒。
“你倆說的話倒是一樣。”
“我還要開會然后加班,今天回家的話估計要11點以后了。你餓了自己去買吃的,我把我的卡給你,但是不要亂跑?!?p> “如果我結(jié)束工作以后沒有見到你,我就讓KM追你到天涯海角,直到我再見到你。”
“明白?”霍洺臣一對桃花眼流露出幾分警告。
祁煙啃著脆脆的蛋筒說了句明白,接過霍洺臣手里的黑卡。霍洺臣見她乖巧,心里松開許多,滿意地拿起桌上的電話通知門口的秘書準(zhǔn)備會議要用的材料。
“乖,我去開會了?!被魶吵荚谒^上呼嚕一把,手法跟摸狗頭沒啥區(qū)別。
“好?!?p> “嗯?!?p> 哐一聲,霍洺臣走了,就剩她一個人了。
祁煙立刻從沙發(fā)上跳起來,跑到霍洺臣辦公桌前,抽出文件一份份翻閱,然而除了珠寶,衣服合同就是食品合同,房地產(chǎn)合同,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外文合同,她一個字都看不懂。
“這都是啥?”祁煙有些頹唐地靠在座椅上,回想著當(dāng)年她批過的奏章,雖然有的用草書,有的用行書,但好歹她看得懂……
“哀我不興,怒我不爭啊。”祁煙捏著合同笑了笑:“魔王真的落難了?!?p> 門外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座椅上的祁煙立刻警覺起來,收拾好合同又換上了屋內(nèi)的燈光。然門外腳步聲到門口就戛然而止,遲遲沒有敲門?!拔也桓摇艨傆悬c兇。”有個女生的聲音響起,奶里奶氣像只小奶貓。
“有點兇你還喜歡!趕緊麻溜的給我整完。”
“現(xiàn)在霍總開會,我們這些實習(xí)生不用去,你現(xiàn)在都不敢放情書,當(dāng)著面你就敢了?”另一個語調(diào)高昂幾分,活像只斗雞。
小奶貓道:“可是……你也看到了,今天……今天,霍總領(lǐng)了個女人去辦公室……我們都看見了,不是嗎?”
“是你個頭啊?!倍冯u的聲音又尖銳幾分:“什么女人都能攀霍總嗎?再說了,沒結(jié)婚你怕什么?搶唄,誰搶到最后誰贏?!?p> “那樣.....是第三者的行為?!?p> “第三者你個......”斗雞頓了一下,然后聽到小奶貓嗚咽一聲,似乎被人拍了腦袋。
小奶貓挨了打也不吭氣,門外陷入寂靜。
老板椅上的祁煙影藏在月光制造的陰影之中,而霍洺臣的黑卡在她指尖游竄,她拄著腮幫,唇角微微揚起,眸光中閃著無限的玩味。
有趣,翹我墻角。
叩……叩叩……門被小小的推開一條縫,有顆毛茸茸的腦袋探進來,憑借著陰影,那顆腦袋沒有看見祁煙。
“快點!快點!”
“知道啦!你你你……不要催嘛?!毙∧特堒b手躡腳地走進屋,幾乎是憑著觸覺摸到辦公桌上,中途還差點磕在茶幾上。她小心翼翼的把信放在辦公桌上,突然指縫一涼,冰冷的物體叮一聲穿透信紙,穩(wěn)穩(wěn)地釘在桌上。
“滾。”
祁煙露出的指尖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森然的白色,聲調(diào)透著冷意,直接把那女生嚇得汗毛倒豎,飛也似的沖出霍洺臣的辦公室,一路上安安靜靜,連尖叫都堵在喉嚨里。
“就這點膽子……”來的人并沒有多大樂子,祁煙拔下黑卡,扔到一旁,饒有興趣的打開情書。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祁煙把這兩句詩在口中念了兩遍,總覺得很熟悉,但是想不起來誰對她說過。
煩人。
無聊加上遺忘事情的頭痛,祁煙隱隱試著催動法力,腳下的足鈴收緊給予壓制,她微微嘆氣,放棄了。那封彌漫著少女甜香的情書在祁煙掌中被揉成一團,因為用力過大再展開都已經(jīng)看不清字跡。
窗外又開始下雨,淅淅瀝瀝,雨珠敲在玻璃上,滾落,然后匯聚成一條細小的溪流,再次滾落。云層中隱隱炸出閃電的紫光,緊接著就是轟鳴的雷聲,雨的寒濕氣攀附在玻璃上,悄然滲透。白日的草莓冰淇淋,那味道似乎還在舌尖,祁煙伸出手,慢慢將五指扣在玻璃上,姣好的面容映在上面,被雨珠模糊。
她望著窗外,仿佛要透過層層高樓和連綿雨幕去看到一個人。
可是祁煙發(fā)現(xiàn)根本看不到,反而還顯得有幾分凄涼,她收回手,玻璃上留下五個之印,掌心之處攏上薄薄霧氣。
垂首,目光悄然落在掌心的朱砂痣上。
?。?p> 雨落之際,云忱就想起祁煙屋子里的窗戶沒關(guān),而她往日愛穿的紅色長袍還在床上,等他匆匆上樓去關(guān)窗戶,發(fā)現(xiàn)長袍上的墨色蝴蝶濕了一只。
他摸摸那只蝴蝶像是安慰,隨即把窗戶關(guān)緊。
云忱坐在床上摸著祁煙的衣服,聽著雨聲和雷鳴的交響曲。
“不知道冰淇淋她吃沒吃……”
“明天再買一份去好了?!?p> 自從那日與祁煙牽手,朱砂痣相對,他心里那一處沉寂的魔盒,像是找對了鑰匙,怦然打開,里面裝滿了各種各樣,不同表情的祁煙。
每一幕都生動鮮活,仿佛就深藏在記憶中,只是今日才發(fā)覺罷了。
“怎么會如此……”掌心朱砂一灼,云忱有些驚奇的端詳,月光之下朱砂的顏色更加醇正,像他手下的紅衣一般,惹人憐愛。
“難道你再和我想一樣的事情?”
“不要想了,明天給你帶好吃的?!?p> “晚安?!?p> 云忱垂眸一吻,落于掌心。高樓之中的祁煙掌心也是一灼,她慢慢握拳,唇畔漾開一絲笑意。
“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