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美餓了一天,前心貼后背了,靠在石頭上看著黑暗中晃來晃去忙著不停的那個高大的影子,輕蹙眉頭。
“好餓!”
胃在不停地抗議。
“他在干什么?”
“話說嚕嚕腰側(cè)有個口袋似的折疊空間,不知他有沒有?”
“你不是廢話么!不然任意門從哪里出來的”
“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事就兩個,一個找到出口,一個設(shè)法找到吃的,這樣餓了喝水,越喝越餓。”
洞里雖然黑乎乎的,但并不憋悶。
謙帶著泥土的腥味,不動聲色地站在了芽美身邊,再一次說抱歉。
謙從到這里不知第幾次說抱歉了。芽美掀掀眼皮,懶得再說“沒關(guān)系”,拍拍自己身邊的石頭:“坐吧?!?p> “不知道這個洞在什么地方,又不敢往上挖的太多。”
謙用右手尖銳的指甲尖輕輕地清潔手指的指甲縫里的泥土,低聲說著?!笆菗耐谒嗣??有沒有能吃的?”芽美凝視這閃閃發(fā)亮的藍色眸子,問道。
“我想........,至少能找到些蟲子和老鼠,幸運的話,或許有根莖。”
謙開了話頭,猶豫著還是說了。他逮了不少老鼠,個頭都不小,還有些白白胖胖的大蟲子,可她那么愛干凈,著呢么愿意吃那種東西。
芽美愣了下,眼眸一亮問:“你說的是什么吃的?我沒明白?!彼龥]學(xué)過“老鼠”“蟲子”“根莖”這幾個詞,自然不明白是什么吃的,但至少有吃的了,立刻有了精神。
謙眸光閃爍,迅速地躲開她期待的眼神,磕磕巴巴指著遠處洞里的一個角落:“你要吃么?“
芽美已經(jīng)饑腸轆轆了,見他的表情,猜著不會是蛇吧,蛇也行??!果斷地點頭,一只手沒撐住,身子歪向了謙。謙一把就把芽美抱了起來,說:“可能有些不好吃,但直到出去之前,我們要想辦法活下去?!?p> “蛇肉也很好吃,只不過這里沒有能燒烤的木頭,難道要吃生肉。蛇的寄生蟲最多,生吃怎么吃?“
芽美被腦子這么一攪合,剛才的躍躍欲試的激動心情瞬間無影無蹤,腸胃頓時也沒了欲望,突然就不餓了。
謙并沒有把芽美放下來,長長的手臂一伸,從黑乎乎的地上提溜起來一個比他拳頭大一倍的東西。這玩意還在不停地動,是個活的!
“媽呀!老鼠!”
芽美驚叫一聲,“蹭'地往上一竄,抱緊了謙有些僵硬的脖頸。
“謙.....謙,你不會說是吃老鼠肉吧?”
謙猜出她話里的意思,搖頭:“我們得活下去,別擔心,我會盡量地弄干凈?!?p> 芽美頭搖的像撥浪鼓,嘴里不停地說:“不吃,不吃?!?p> “傻子,要點頭,才表示拒絕。”
她趕緊點頭,像雞啄米一樣。謙見她搖頭,可動作卻是在拒絕,現(xiàn)在她又在點頭,心里那么一點點期望都沒了。
謙只好把老鼠放下了,抱著芽美回到了那個有泉水的洞穴里,放到那個大石頭上,說:“我再找找看有沒有別的吃的?!?p> 光禿禿的土洞里除了偶爾跑出來的大老鼠,和幾窩白蟲子,什么也沒有。謙繼續(xù)剛才的工作,用長長的指甲挖開老鼠洞,既然老鼠能打洞進來,那順著老鼠洞就一定可以出去。
老鼠洞沒有挖通,但挖出不少樹根。動靜太大,芽美也不好坐在石頭上發(fā)傻亂想了,摸了過去。
這里似乎比那個有泉水的洞穴亮一點,視野也好不少,她扒拉著粗壯的樹根,聽著謙在一旁氣喘吁吁,心里有些內(nèi)疚,自己不吃這些老鼠和蠕動不停的蟲子,謙也跟著餓肚子,若是這些樹根能點起來,把肉烤熟,她也.....也接受了。
謙說:“老鼠洞里有不少種子,從這個狹小的洞往上挖,至少能挖到地面。”芽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并沒有看見什么洞,黑乎乎的,可謙很累,手上的動作很慢。
“你能點著這些根么?”
謙猛地抬眸去看芽美:“可以,我保證我會把肉弄的很干凈。”
芽美笑著搖頭:“我?guī)湍恪?p> 謙搖頭。
芽美可不想去摸那些還活著的大老鼠和白蟲子,一動不動等著謙。謙眸光亮亮,示意牙離遠一點。
芽美秒懂他是要殺這些老鼠,就往遠地站,去扒拉干一些的根系,收集在一起。謙對于解剖老鼠這種事情第一次做,別說解剖老鼠了,就是其余的動物也沒殺過,平日吃的都是已經(jīng)做好的肉食??涩F(xiàn)在就剩他和牙了。
他回頭看看那個纖瘦的雌性,她很堅強,并沒有哭鬧,沒有指責(zé)他的過錯,而是委曲求全地接受老鼠的肉。他要照顧她,要給她依靠,和她活下去。此刻他心里涌起一股熱浪,鋒利的手指迅速地將老鼠的四肢留下,剩余的殘肢都被埋進了深坑里。
芽美捧著水淋在剝了皮的老鼠腿上,謙洗干凈了沾染在上面的毛。芽美頭上那根簪子貢獻了出來,穿在老鼠腿上,架在粗跟上。兩人配合默契,雖費了不少力氣,但還是把火點著了,黑煙滾滾。
芽美熏得眼睛都睜不開,嗆的咳嗽,直流眼淚,捂著鼻子喊道:“謙,謙,把火滅了。”謙更擔心的是這空間里的氣體若是因為燃燒而變得有毒,那他們兩個不能呼吸,就有危險了。
芽美捧著一旁的土灑在火星上,并用腳踩滅樹枝上的火星。謙也用土滅火。眼前一片狼藉,牙和謙互看對方,都抑制不住地大笑起來。一人一獸被熏的烏漆麻黑的,鼻孔里都是黑的。沒有能洗臉的東西,芽美只好脫了自己的針織棉布衫,只穿了毛衣,拿給謙,讓他撕成了幾塊,就弄了水大略地擦了下。
沒吃上肉,反而弄了一身黑灰。芽美好無奈,吃老鼠肉已經(jīng)是底線,現(xiàn)在連熟的都沒有,盡管謙將肉切得很小塊,但她一塊也沒碰。
”我是不會吃生老鼠肉的!“
腦子一直在不停地說這句話,而心這一次希望她能忍住惡心,保持體力,稍微地吃一點。芽美本能地拒絕了謙一次次的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