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美的筆記本和手機(jī)被按了電源鈕也沒動靜,顯然是沒電了。
謙有些失望,見她小心翼翼地裝回背包里,便笑道:“不知道將來還能不能等到能打開它們的那一天?!?p> 芽美扭臉說:“百年以后,若是有人盜了我的墓,見到這東西會傻掉,不知此有何用?是何物?”
謙忍不住咧嘴,佩服她無限想象力,接著她的話說:“那我的骨頭被挖出來會不會驚嚇到后人?”
“Absolutely!”芽美上下打量了下他,笑著肯定地點點頭。
“這是什么語言?是不是“一定”的意思”謙對此很感興趣。
“英語!是絕對!~你不是說在雨季我們有很多時間相處么?你有機(jī)會了解了。謙,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先做些能填飽我們的肚子的事情?”芽美指指灶臺上,意思弄吃的吧!
“遵命!大人!”謙一抱拳,費勁地扭轉(zhuǎn)身體去找柴火。屋頂很矮,謙不得不歪著頭慢慢地移動。
“謙,這陶器燒的不錯,我們可以在旱季燒磚,磚蓋的房子堅固高大,不用在這半地下生活,建高一點,你就可以直起身子走路。”芽美過來幫忙,對謙建議道。
“什么磚?”謙頓了下,手里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本來打算弄些木頭搭建木頭房子,可沒有鐵礦,沒辦法制作切割工具,便一直沒有著手開始。但芽美說的這個倒是可以試試。
見他有興趣,芽美想逗逗他:“就不告訴你!”
謙嘴角勾起,取下一條腌肉,也不著急催她說,扭臉見她面色依舊泛著紅暈,咧咧嘴。
芽美沒聽見他追問,抬眼去看他。
他正目光灼熱地盯著自己,湛藍(lán)的眸子里微微泛著紅光。
“咳咳,謙,我們做飯,我真的餓了,吃了東西,我們再好好說說磚的事情?!?p> 謙沒說話,將肉放進(jìn)熱水里,低頭用指甲刮著上面的油灰,細(xì)細(xì)清洗,好一會功夫才說話。
“好??!我今天沒事,咱們就好好談一談?!鄙焓帜罅讼卵棵?p> “你的手上都是油,真討厭!”
芽美沒想到那個說話做事有禮有節(jié)的謙憋著一肚子壞水。
這幾天她深有體會,那事做起來,好像要把生吞活剝了她一樣。
吃飽了肚子,才開始進(jìn)入“磚”的話題。
沒多久芽美就開始迷糊了。
謙弄來熱水給累壞了的小人擦拭干凈才依依不舍地下了床。
他找了根木棍,在地上畫著芽美說的長方體形狀的磚,又取了架子上幾個做工很不錯的陶器,反復(fù)地觀察和比對。接著又打碎了一個壁很厚的陶器,檢查了下截面,氣孔很少,也很小,非常結(jié)實,不易破碎。這樣看來,陶器用的土一定可以造出一樣結(jié)實的磚塊。
按照芽美的說法,地基用大石塊可以建造的深一點,高一點,墻面可以用這種規(guī)則的磚塊建造。這樣的房子一定很結(jié)實。
芽美也說了如果磚塊造不出來,也可以用相同形狀的土坯建造,屋頂用木頭做梁,鋪上間隔一致的細(xì)一些的木椽子,鋪上編織細(xì)密柔韌性好的枝條,藤木或灌木做成的席面,再鋪上油樹皮,鋪上泥土,鋪上芽美所說的那種燒制的瓦片,也可以造出她所說的高房。
不管選哪種,都會比現(xiàn)在的這種房子結(jié)實,住的舒服。謙理了一遍大體的的流程,這完全可以操作起來,心里越發(fā)地地佩服起芽美起來。
聰明的女人啊!她到底是從什么地方來的,什么都能想出來,這樣的女子,竟然和他在一起生活。
謙的內(nèi)心出現(xiàn)了一種特別的感覺,想一輩子和她廝守在一起,想把她揉進(jìn)他的心里。
芽美一覺睡到早上,沒睜眼便聞到了肉味,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原來還想著適當(dāng)跳個繩,做個操鍛煉鍛煉身體的她此刻覺得沒有什么運動比這更累人,更鍛煉身體柔韌性。只是體能消耗太大了,一場下來,身上的肌肉幾乎全部被鍛煉了幾遍,連腳指頭都沒落下。
“你是最興奮的!”心譏諷大腦
“興奮地暈了過去,血都供不及!”隨后又補(bǔ)了一句。
“你厲害,跳的和打鼓一樣又響又快!你不愿意,我再興奮又能干什么?”大腦反駁道。
“我不想說話,只想休息,一直充血的我,還要時不時幫忙殺掉那些不要臉,勇猛無畏的小蝌蚪?!盨Z系統(tǒng)已經(jīng)在極力地維持正常的運轉(zhuǎn)。
“能吃飯了么?”腸胃懶得聽他們發(fā)牢騷,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抗議了。
芽美找到被謙疊的整整齊齊的褲子和衣服,懶洋洋地穿好,打了個哈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才去洗漱。
窗臺上的花開得爭奇斗艷,散發(fā)著濃郁的芬芳,還引來了一只大的有些夸張的花蝴蝶。
芽美看的入迷,還有些迷迷糊糊。突然從窗戶探進(jìn)一個頭來,把她嚇得夠嗆,驚叫一聲,嚇得完全清醒了,看清是謙后,撩了點水撲他的頭,說:“你要嚇?biāo)廊税。 ?p> “醒了?”謙呲牙。
芽美點頭,接著道:“要去首領(lǐng)家了么!稍等,我吃兩口墊墊肚子。”
“不著急,晚上再去,首領(lǐng)帶人去修橋了。灶上還熱著肉湯,我多放了些芋頭和肉。我做了幾個你說的圓錐錘,吃完了,就出來吧!”謙繼續(xù)忙他的事情。
芽美盛了吃的,拿著勺索性端出了門,出去吃。外面的空氣多好?。?p> 謙正用尖銳的指甲整理地上的一大片的黑棕色獸毛。她好高興,這正是她需要的羊毛一樣的那種毛,堆了好大一片,不知道要捻出多少線。
三下兩下狼吞虎咽把飯吃完了,轉(zhuǎn)身跑回去放了陶琬,放進(jìn)熱水盆里,也不洗了,跑了出去,去看謙整理獸毛。
“這么多!哪弄的?”芽美問,
謙指指她的身后。
芽美疑惑地轉(zhuǎn)過身,才發(fā)現(xiàn)屋子旁邊的那棵樹拴著一頭似羊的黑色動物,比羊大,比牛小,頭上盤著角,正安靜地低頭吃草。
“那是...是……羊?”芽美不確定地反問道。
“部落的人叫它羭,我送給首領(lǐng)的禮物。不過它身上的毛太厚重了,我稍稍整理了下?!敝t頭也沒抬。
“嘖嘖,一頭魚就整了這么多毛!厲害!”
芽美不知道謙說的是哪個魚,到了現(xiàn)代城市,就是只羊也難得見到。她抽抽嘴角,稀罕滴地圍了過去看。羭見來了人,警惕地抬起頭,傻乎乎地朝著芽美叫了起來。
“咩咩......”
芽美:.......
“還是個羊....“芽美樂了。
這羭膽子極小,是個憨憨,怕的要命,只顧著咩咩直叫喚。
謙被吵得腦仁疼,喊芽美:“芽美,我手指太笨,你來幫忙把我整理的毛撕成一條條,連在一起?!?p> 芽美歡快地跑回去,笑瞇瞇地說:“真有意思,這還有啥好看的動物?”
“好看?”謙不解,這羭有什么好看,肉很好吃而已。
芽美點頭,不作解釋,哼著歌,踢過來一個木樁坐下,細(xì)細(xì)地撕開謙已經(jīng)整理過沒有糞便和草葉雜物的毛,夸獎道:“這毛真長,哎呀,就是臟了些,不知道這有沒有洗毛的皂?”
“有,但我覺得洗了不一定好捻線,毛撕得細(xì)一點,一點一點地整理之后,不會太臟,整理成絮狀的條,我們就在藤條上暴曬,這樣蟲卵,味道就沒了。”謙的聲音很溫柔,就像是春風(fēng)拂面,讓芽美一時錯覺旁邊是個美男子,覺得他說的都對,便學(xué)著他的樣子,耐心地撕毛團(tuán)。
“芽美,你懂祭天么?”
謙遇到了難題,這些奉他為圣靈的部落們沿襲祖上的規(guī)矩,要開祭壇祭天。作為圣靈的天使,他要代替部落的巫進(jìn)行神的對話保佑部落的子民。
“祭天?這些人要祭天?”
芽美驚道。
是呀!這可是遠(yuǎn)古中華大地,祭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跳舞是必須的了,不是跳舞,應(yīng)該是像跳大神那樣,還要吼叫,閉著眼,晃動身體,胡言亂語,往天上噴點血啥的,是不是還得用活人祭祀???
想著就不自覺地抖了抖身子。
謙覺得芽美神情和反應(yīng)不大對,聽見祭天怎么還發(fā)抖。
“我沒有任何經(jīng)驗,我要是拒絕了,不這么做,我們會有麻煩?!?p> 謙倒是不怕被這些人拋棄,驅(qū)趕,可芽美不能跟著他到處漂泊,還得和部落的人類生存在一起才行,將來他有什么意外,芽美也能被部落照顧。
“我見過電視上有一些電視劇演過祭天的場面,大約要身上戴點怪異的裝飾東西,特別是臉上要戴面具,身上穿些破破爛爛的衣裙,抹上怪異的圖案,夸張一點跳個舞。這樣越嚇人,越怪異就越神秘”
芽美說的謙一頭霧水。
芽美見他不理解,說了句“簡單?。』W∷麄兙托?,關(guān)鍵還得有儀式感?!闭酒鹕韥恚_始表演一段,覺得手里缺個什么,就跑去撿了歌棍子。
她閉著眼睛,搖頭晃腦,嘴里念念有詞,轉(zhuǎn)了幾圈覺得頭暈,覺得差不多了,用棍子指著天,嗚嗚哇哇說了半天,然后搶過謙手里的陶琬,含了口水,噗朝天一噴,又把空碗塞回謙手里,繼續(xù)揮著棍子指著天喊了幾聲,念念叨叨。
謙完全石化了,咧了咧嘴,耐心地看著芽美一頓神操作。
“你什么表情?大約就是這樣祭天,哎!就是這樣瘋瘋癲癲,似是被雷擊了才行?!?p> 芽美摸了把腦門上的汗,朝著目瞪口呆的謙,樂了:“就這,祭天,關(guān)鍵是要擺起來,還有手杖很重要,就是手里拿著個光滑的棍子,頂端要裝上一個羊頭,就那個羭頭骨,一定要保留頭上的角,這樣才有神秘感,嘴里說的話就是愛我們并為我們信心創(chuàng)始成終的神,我們感謝贊美你!當(dāng)黎明沖破黑暗的時候,萬物都在主的恩典中覺醒,我們的幸福是你所賜,無限的生命歸你所有,我們不能掌握每一秒。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們無不紀(jì)念你的恩惠,發(fā)出心中贊美的聲音。借著您所賜的清晨,我們的心是清新的,我們的靈是清新的,凡事都是新的。求神使我們恩上加恩,力上得力,求神差遣我們,使我們盡心竭力、心清手潔侍奉你。
啊,愛我們的天!我們把我們的未來交付與你,凡事尊你旨意行,因為我們是你最忠實的仆人和使女,凡我們手中所做的,口中所出的,只為傳揚你的救恩,見證你的美名。天啊,求你差遣我們,我們的禱告,是天神圣靈的圣名,阿門!”
謙傻了,真是刮目相看了!芽美什么都會??!這么長的一段話張口就來。
芽美頓覺的不該加阿門,這又不是基督徒禱告,還得加上感謝賜予吃的什么的!
于是對傻呆的謙說:“阿門就去掉啊,中間還得感謝您賜給我們豐富的食物,還得保佑我們風(fēng)調(diào)雨順,衣食無憂,遠(yuǎn)離疾病,平安康寧....”
說著說著又微微一頓,自言自語:“是不是要求的有點多??!”
于是抬頭問謙:“部落準(zhǔn)備了多少祭品?。糠b面具都有了么?”
謙完全不在線,半天才回應(yīng):“芽美,你來祭天怎么樣?”
“啥?不怎么樣?我才不去干這種笑死人的事情。圍著火堆跳大神,念禱告詞,臨了還得含一口血,瞧你頭上的頭冠就夠傻了。你不學(xué)就算了,我還懶的幫你呢。”
“那好吧,你再把那個你說的什么仆人,天使的話教我,這個比較重要,其余的都好辦。他們也有一套祭天的順序。”謙無奈,怎么著硬著頭皮也得上??!
“發(fā)什么愁,實在不行,裝個病,找個由頭推掉不就好了,你沒來的時候,不也祭天么?不知道你發(fā)愁什么?”
芽美說道,坐下來繼續(xù)撕毛,心想我馬上就沒衣服穿了,捻成線制成衣裙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秋天一定讓謙幫忙去找找麻,研究研究織布,想想還得自給自足就頭疼。
不得不承認(rèn)老祖先們是多么有智慧!造紙,造墨,煉鐵……上下五千年的歷史??!
謙也覺得只能這樣了,實在不行,就只好找個辦法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