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小青梅有些難纏(49)
手上的傷口定是發(fā)炎了。
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唐君辰攔腰抱起祁晚,幾乎是帶飛,朝臥室沖去。
把祁晚平放在床上,唐君辰又匆忙走到客廳,明明電視機下邊的第一個抽屜就是醫(yī)用急救箱,他動作卻胡亂連翻了一排的抽屜。
再往臥室里去,他腳下難得的著急與慌亂,不小心撞倒了立在拐彎處的行李箱,倒在地上還發(fā)出了“砰砰”聲。
看著女孩唇色發(fā)白的模樣,唐君辰難以平復自己的心情,手指揭開她裹在手上的毛巾都在顫,心如刀絞。
他削薄的唇有些哆嗦,面上的淡定在分秒瓦解,受傷在她身上,卻疼在他心里。
祁晚受傷的手側(cè)放在床上,整只手僅露出點點白皙皮膚,詭譎畫一般,鮮血染紅了·大半床單。
緩下了醫(yī)生素有的鎮(zhèn)定,唐君辰仔細查看了她的傷口,好在傷口不算很深,也沒有傷及動脈,最主要的是沒有發(fā)炎。
看來發(fā)燒不是這個原因造成的。
唐君辰提到心坎上的緊張總算能放心一瞬,深吸了一口氣,打開急救箱。
先用按壓止血的方法使血液凝固,又及時對其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的進行消毒處理,避免感染,最后,拿了無菌紗布包扎止血。
整一過程,唐君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專注,額前不斷泌出的汗順著棱角輪廓滑落,緊張又不安。
即便他在外人眼中是優(yōu)秀的外科醫(yī)生,即便他在手術(shù)臺前,面臨著多大的難關(guān)都沉著冷靜,但唯獨面對祁晚,面對自己喜歡了這么多年的人,他卻連一個普通包扎都完成得心驚膽戰(zhàn)。
害怕,恐慌。
生怕他一個失誤會讓祁晚感到不適。
手背拭了一把額前不斷冒出的冷汗,完成止血包扎的唐君辰雙腳因為太過緊張而發(fā)軟,慢慢起身,他一手撐在祁晚身側(cè),又傾去探了一下面色發(fā)白的人兒額頭溫度。
徒手探溫,溫度低熱,大概在38℃左右,算低燒。
唐君辰調(diào)了一下臥室空調(diào)溫度,又去浴室打了一盆溫水,從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一條新毛巾,浸入溫水中,拿起擰干,邊撥開女孩黏在臉上的發(fā)絲,邊用溫毛巾擦拭她的臉頰。
慢慢的,脖頸、胳膊、腰腹…
沒再繼續(xù)下去,他找了一張薄被,輕輕蓋在女孩身上。
才過了半天,他才沒見著她半天,她就受傷了。
內(nèi)心忽的陷入自責,唐君辰放在身側(cè)的手驀地緊握成拳,低著頭,蓋在眼皮下的眼冷冽到極致。
突然,他發(fā)狠地咬著唇角,點點血漬隨即溢出,像是咬傷了自己,看著人的傷就會好受些。
別過頭,他喉結(jié)微滾,壓抑性的深吸一口氣,開始收拾著腳邊包扎時散落的狼藉。
為了不讓祁晚太過活動而導致凝固的血液繼續(xù)涌出,唐君辰將殘有血的一小塊床單用幾層毛巾遮住,又忙不迭去調(diào)了個退燒藥。
讓祁晚費盡心思把藥喝下后,他關(guān)了燈,悄然拉上臥室的窗簾,遮住了今晚不明不暗的月色。
拿了張椅子,就坐在靠近祁晚的床邊,唐君辰清冷的眼眸融入漆黑的黯淡,又泛著那么一絲寒冷又孤寂的光。
他頭發(fā)還沒干,一低下頭,前排的頭發(fā)就會簌簌遮住眉。
大概是周圍的漆黑一片,躺在床上的人兒也安靜熟睡,唐君辰逐漸降下了難以平復的心悸,望向女孩的眉眼也恢復了往常的平淡溫和。
她只要在他身邊,他就很安心。
這樣的場景好似不久前剛發(fā)生過。
只不過是女孩守著生病的他,最后趴在床邊比他還睡得熟了罷。
【第二單任務完成度:55%】
…
翌日。
祁晚渾渾噩噩睜開了眼。
房間的窗簾也沒敞開,她卻下意識用手背貼住眉眼,遮了一下白天會有的微光。
大概是真的迷糊了,她定定望著天花板,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這里是唐君辰的家。
〔宿主,你還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一大早,意識都還沒完全恢復清醒,這邊就聽到了來自系統(tǒng)CC的風涼話。
祁晚白了它一眼,讓它“滾”。
忘記了自己的左手還受著傷,剛要反過兩手撐著床起身,哪里跟剜心似的疼痛突然被放大,她藏在薄被中的腳趾都不由蜷縮了一下,倒吸一口涼氣。
順著痛感瞅向自己的左手,手是大張開的,被紗布一圈一圈包著,僅剩指尖露在空氣中。
她曲了一下指尖,別說,或許是這里也牽扯到了神經(jīng),挺疼。
看來,徒手握刀一時爽,過后痛感無限量啊…
左胳膊也慘遭莫名的麻,想看時間的祁晚只好伸長了右手,摸向左邊的褲口袋,拿出手機。
現(xiàn)在的時間為早上九點,校領(lǐng)導在昨天似乎說過今早八點五十要開個班主任會議來著…
祁晚摸了摸額頭,好像不燒了,所幸翻了個身想下床,被子卻在離開床的那一刻將腳纏了一下,她面色一驚,臉朝地板的視感逐漸放大,“咣當”一聲,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很響的一聲,在廚房里開著抽油煙機煮清水面的唐君辰聞聲,眉一蹙,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往臥室去。
一打開門,入眼的就是祁晚狼狽趴在地上的畫面。
一腳還跨在床上勾著被子,她下巴頂著地面,將臉立起,一手揉著后腰,模樣慘得不行。
唐君辰:“……”
他特無奈地嘆了一聲氣,走近了幾步邊把人抱起,邊緊張的皺著眉疑惑:“你這又是干什么?!?p> 生著病還受傷,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祁晚被唐君辰穩(wěn)穩(wěn)放在了床上坐著,后邊的頭發(fā)因剛剛倒在地上的動作太大而向前彎,幾撮頭發(fā)恰好擋住了她眼前的視線。
現(xiàn)在她太狼狽,也不太想面對唐君辰,所幸就這么擋住也好。
只是撩著卷曲的眼睫有些癢,她微張著口,朝那幾撮頭發(fā)吹了幾口氣。
才吹了將近五口氣,唐君辰便撥開了她擋住視線的頭發(fā),將她明亮的眼眸露了出來。
手背觸碰她的額頭探溫,不燒了。
不易察覺的鎮(zhèn)定,唐君辰微松一口氣。
“洗漱臺上有新的毛巾和牙刷牙膏,你自己先去清理一下?!?p> 祁晚眨了一下眼,“…哦,好?!?p> 將近三年沒發(fā)燒沒病痛的好體質(zhì),這一燒算是把她燒糊涂了,反應都開始遲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