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是個子高的男生,你不讓他占,就憑那巴掌大的地方他根本站不住,但是他又不能去擠常晴,看著他搖搖晃晃,多一寸不敢占,少一寸又不敢讓地努力維持著平衡,狀況比他好一些的小個子常晴歪著腦袋警告道:“不許讓自己掉下去??!”
他是不想讓自己掉下去,李承乾下意識重心前移,可不想他的這一舉動卻破壞了常晴的平衡,常晴站立不穩(wěn)向后倒去,出于本能她伸手向前一抓,咣當,李承乾直接被她一起從凳子上揪了下去。
幸好過去基本都是矮凳,兩個人摔一下也不至于太疼,李承乾是被常晴硬拽下去的,他在上,他從常晴身上爬起來眼里閃著跳躍的星星指著她笑道:“本太子是被你拉下去的,你輸了!”
“輸了又怎樣?剛剛杯子游戲你輸了兩次呢!”常晴從地上爬起來不屈不撓對他揚著下巴。
從小到大還從沒有人這樣跟他說過話,不過他卻一點都不生氣,也不介意,就那么揉著撞疼的手肘看著她。
常晴伸手將李承乾從地上拉起來,“怎么樣?開心么?如果開心就把以前心里的那些不開心全都拋棄掉吧!”
李承乾從未見過常晴這樣的女孩子,跟她在一起,他無拘無束,也不需要偽裝,所有的煩惱和枷鎖就像被洪水卷走了一般,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他點了點頭。
如果一個人的生命注定只有這么長,那么她希望自己能盡可能在他的生命里注入更多的陽光和快樂,讓他知道在生命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浮云,只有好好的活著才有機會收獲更多的幸福!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印象的關系,相比于女裝,他還是喜歡像現(xiàn)在這樣男孩子裝扮的常晴,她靈動、純真、不做作,那雙眼是那么的清澈而透明,仿佛只需一眼就能瞬間將人的心靈凈化,李承乾注視著她,在這一刻他突然萌生了一種想法,未來,就算不為別的,而只是為了她,他也一定要讓自己成為一個好皇帝。
外面的月亮不知不覺已經(jīng)爬得很高,李承乾得回宮了,否則保不齊又得被誰扯住小辮子,他伸手在常晴肩上拍了拍,“放心在這住著吧!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你的!”
說實話,一開始常晴還有些不相信,李承乾憑什么覺得這里絕對安全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然后直到第二天她拉開門從這里走出去,看著對面的九嵕山她才相信,可不是么?她可不是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么?李承乾這家伙竟然把她帶到了昭陵,埋葬先人的地方,合家團聚大過年的誰沒事來這干嘛?再說誰能想到她會藏這兒?
昭陵是自貞觀十年長孫皇后去世之后才開建的,到目前才剛剛建了幾年,跟后世建了107年才完工相比,規(guī)模只不過才一點點,李承乾想必應該是借看望母后的名義把她帶來的,這里現(xiàn)在除了少量的護陵軍和宮人也沒別人,隨便在宮人里面找個地兒也就把她藏起來了。
不過說起來他這主意確實挺不錯的,相比她藏身于長安城內(nèi)的某間客棧閉門不出,這里一般情況下也沒人來,顯然更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行??!就在這呆著吧!清晨的朝陽中,常晴站在門口看著不遠處的九嵕山向上伸展起雙臂深吸了一口氣。
……
每年的大宴群臣基本都差不多,只是常晴突然不在身邊,也不知道去了哪兒,這讓李墨言總是時而不時的有些心不在焉。
后來的除夕夜也是,眾皇子皇女齊聚宮中陪父皇一起跨年,李墨言從沒感覺哪一年像今年這般喧鬧嘈雜過,他的腦子嗡嗡作響,頭也有些痛,也不知道是連續(xù)幾晚沒睡好,還是不自覺地飲酒有些過量。
李愔坐在他旁邊這種場合也不敢輕易說話,對于常晴防著他們兄弟倆提前走了這件事,說實話,他心里也挺不痛快的,話說她有這個必要么?他們兄弟是能殺了她爹還是怎么?他們就這么不值得她信任?
原來他哥也有無事可做,焦灼難耐,迫切想找人打發(fā)時間的時候,轉過天,李愔陪著自己哥射了一天的箭,第三天又陪他跑了一天馬,到了第四天又打了一天獵,第五天,第六天,結果到了第七天,李墨言終于按耐不住問了一句,“你說這都初七了,常晴為何還不回來呢?”在他看來,她若是過了年就盡可能往回趕,這也差不多該到了吧,難道她不想他么?
李愔雖說也心中毛躁,不過這會兒為了安慰他哥也不得不這么說一句,“呵呵!家遠吧,再者說她騎術也沒那么高!”
“是么?”李墨言懷疑看過去。
“是啊!是?。 崩類滞蝗恢g長大了,他陪著笑臉應道。
李墨言擰著眉心坐在那兒想了想,那匹颯騮烏縱使是匹好馬,但以她技術確實發(fā)揮不出它的能力,至于她的家,難道真的很遠么?
李墨言在心里以荒蠻之地的嶺南為標準大致丈量了一下,若她家真的在那么遠的地方,這么看來不到十五她是不可能趕得回來了!想到自己還要等那么久,男子沉下視線坐在那兒一言不發(fā),失望的樣子仿似一個受委屈了的孩子。
沒日沒夜一門心思等待一個人歸來的滋味固然不好受,但是他也得堅持啊,不然怎么辦?他還能讓自己思念成疾,最終她還沒回來,他就病死了不成?
半晌,男子極力壓下心里那種焦躁嘆息說了一句,“我們今天去看看母妃吧!”
一般情況他們都是清明、誕辰或者忌日才去,想必他哥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干點什么才能讓時間過得快一些,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
作為一個現(xiàn)代西安人,像兵馬俑,昭陵這樣的地方她自然去過,只不過當時和現(xiàn)在畢竟相差千年,而且還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戰(zhàn)火,兩者必然有很大的不同。
現(xiàn)代的昭陵經(jīng)過千年風雨侵蝕,殘存的遺跡飽經(jīng)滄桑,而這個時候,它所有的一切完好無損,而且處處都是暫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