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弘農(nóng)城的第三天，趙三順帶來的幾十名西涼鐵騎依然像昨天一樣三三兩兩的在街市上閑逛。他自己則是被郡丞和幾個本城的富戶拉去喝了大半天的酒。
等酒宴散了從郡丞家里出來。他已經(jīng)醉得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了。同行的米什長和另一個軍頭兒攙扶著他才勉強上了馬。
騎在馬上搖搖晃晃的趙三順醉眼乜斜的看著那個軍頭道：“喂！你們昨天的樂子找的如何啊？”
那軍頭聽了猥瑣的笑了幾聲答道：“你還別說！這弘農(nóng)城里的姑娘是真夠味兒！要不是老米非拉著我陪你來喝酒我今天還要去！聽人說除了官家的青樓城里還有些人家偷偷的干那個營生。十二三的嫩女娃兒，只要每天給幾個錢兒就能跟你走。隨你怎樣折騰，只要活著給送回家去就行！郎官要不要也弄一個來暖暖被窩兒?。」?！”
那軍頭本來只是開兩句玩笑，不料竟趙三順借著酒勁兒說道：“聽上去好像還不錯！就麻煩你現(xiàn)在去幫我找它兩個來！要真像你說的那么好！來日我一定好好答謝你一些值錢的東西！”
“郎官說的可是真的？要是當真，我現(xiàn)在就去！”
“自…自然是真的！我騙你我是…小狗子！”趙三順滿嘴酒氣的嚷道。
那軍頭聽了大喜，答應一聲撥馬一個人先走了。
等米什長陪著趙三順回了館驛。打發(fā)走了郡丞派來幫著拿東西的幾個差役又找了個醫(yī)者開了副解酒的湯藥喝了。趙三順的狀態(tài)才好一些，回房睡了一覺。
等醒來時已經(jīng)是掌燈時分，出去閑逛的人都已經(jīng)回來了。那個軍頭也帶著兩個衣不遮體的小女孩從外面回到了館驛。把她們往趙三順的房里一推就自顧自的回房去了！
這樣作的后果就是大家一晚上都沒有睡上好覺。在兩個女娃兒各種段段續(xù)續(xù)的哭鬧哀啼中熬過了大半宿。發(fā)誓明天不管怎樣都一定要找個地方泄泄火。不然這樣兒誰特么受的了。
等到半夜，兩個女娃兒終于消停下來。大家正要補上一覺，館驛的大門被從外面咣當一聲撞開。有人急吼吼的嚷嚷：“尊使大人！尊使大人！”
負責警衛(wèi)的人剛要罵人，發(fā)現(xiàn)對方是個武官打扮只好忍住火氣問：“大半夜的干哈么？我們大人睡了！”
那人卻不理他，只管繼續(xù)大著嗓門喊道：“尊使大人！下官是弘農(nóng)郡尉馬成。弘農(nóng)王府上出事兒了！張郡守請您過去呢！尊使大人…”
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個頭發(fā)蓬亂的小腦袋從里面伸出來。眨巴著惺忪的睡眼一臉疲憊的說道：“郎官說他聽見了。穿了衣服就去！”說完咣當一聲關(guān)上了門。
馬郡尉又等了一會兒，才見趙三順一臉疲憊的開門走出來。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唉呀！郡尉大人這么晚來找我。弘農(nóng)王殿下到底怎么了？”
“具體怎么回事兒下官也不太清楚。郡守大人已經(jīng)趕過去了！”
“昨天去看還好好的呢。今天怎么就出事兒了？”
趙三順說著讓人備好馬。帶著米什長等十幾名騎兵跟馬郡尉一起往弘農(nóng)王府走。
走到離王府還有一里多路的地方就看到王府的方向火光沖天。一陣陣雜亂呼喊聲從那邊傳過來。
趙三順勒住馬一臉震驚的問馬郡尉：“怎么回事兒？失火了！”
馬郡尉：“是??！不知道怎么就著起來了！”
趙三順又自顧自的擔憂道：“不知道弘農(nóng)王殿下有沒有事兒！要是傷到了可了不得！”
說完催馬向前趕到了現(xiàn)場。張郡守和郡丞等官吏早就已經(jīng)到了。正指揮一些差役和郡兵幫著取水滅火。趙三順趕到的王府里的火已經(jīng)基本上被撲滅了。只剩下零星的幾處火點和蔓延到附近的大火還在燃燒。
趙三順找到張郡守問：“這怎么回事兒？”
張郡守一臉焦急：“下官也不知道??！接到消息大火就已經(jīng)燒起來了啊！”
趙三順問：“那府里的屬官呢？找個來問問?。俊?p> 郡丞湊到身邊道：“尊使，這弘農(nóng)王府現(xiàn)在哪里還有什么屬官啊！平時只有管家和一些奴仆侍候罷了?！?p> 趙三順對著一到現(xiàn)場就跑來跑去指揮郡兵救火的馬郡尉叫道：“馬大人，快進府去看看有沒有人受傷！”
馬郡尉聽了答應一聲，帶著一隊郡兵沖進王府開始搜索。
一直折騰到轉(zhuǎn)天正午前后，弘農(nóng)王府和附近人家的明火總算被徹底撲滅。這場大火除了把弘農(nóng)王府燒毀了一大半兒還連累了臨近的幾十戶百姓人家跟著一起化作了灰燼。大火被撲滅后到處都是站在自家被燒毀的房舍前發(fā)愣或者哭嚎的人。
家境富裕一些的人家還能想辦法賣田地賣奴婢甚至賣掉家里的小妾來渡過難關(guān)。至于本來就貧苦的人家就只能賣兒賣女賣自己來換下一頓吃食保住自己的小命兒了。至于從火場里翻出來的十幾具尸體。這種情況下真的不知道他們算是不幸還是另一種幸運了。
百姓人家如此慘烈悲苦，弘農(nóng)王府里的情況也讓一眾官吏揪心膽寒。馬郡尉帶著百十郡兵在王府里搜索到天亮。一共從被燒毀的房舍和竹林等處找到六具被燒成黑木炭一般的殘骸。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能表明死者身份的特征。只能找出在郡守府衙登記過的奴婢花名冊再跟能找到的人一一核對來確認遇難者都有誰。名冊上的人只有包括管家在內(nèi)的四個人沒有找到。至于剩下的兩具殘骸則順理成章的被認為是一直沒有被找到的弘農(nóng)王夫婦本人。
這下對于弘農(nóng)郡的官吏問題就嚴重了！雖然大家心里都清楚長安的那位董相國應該很希望送劉辨這個被自己拉下馬的前任皇帝去見他的老祖宗。很多人也懷疑這次派來的使者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甚至張郡守以為，自己身邊的那位尊使上次去見過他以后弘農(nóng)王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自己還提前為他準備好棺槨?？涩F(xiàn)在他以這種慘烈的方式死去卻是給自己惹來了天大的麻煩。畢竟一個被廢的皇帝最好的歸宿應該是得場急病暴斃身亡才好！被燒死了就不好辦了。弄不好為了撇清關(guān)系，那位相國大人很可能從他們中間選一個背鍋俠出來！反正現(xiàn)在這事兒可真是太曹膽了！
接下來在城里的富戶和路過的客商喪心病狂的洗劫著火災受害者的田地，奴婢，大小老婆和本身的時候。弘農(nóng)郡的大小官吏湊在一起和趙三順談妥了弘農(nóng)王意外死亡事件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和處理意見。包括趙三順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一致認為昨晚的那場大火是王府里負責服侍弘農(nóng)王起居的管家等人在烹制夜宵以后沒有處理好余火而不小心引起的。弘農(nóng)王夫婦之死純屬意外。
之后為了讓趙三順回京后能說服董相國也認可這個結(jié)果。張郡守和郡丞等人又咬著后槽牙湊了三百多萬錢的活動經(jīng)費連同臨時征集到的三百多石糧食和送給董相國的幾個大木箱子的黃金珠玉一起交給了趙三順。
長安相國府書房內(nèi)，董卓正一臉懊悔的看著頭頂?shù)姆苛?。半晌才緩緩說道：“文優(yōu)，這事兒下一步你說該怎么辦？”
“相國，請您馬上派一個絕對信任的人帶人在去弘農(nóng)的半路迎上他們，然后全部都……”
一臉陰狠的李儒說著，用手放在脖子上作了一個抹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