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女子長著一張娃娃臉,梳著一頭馬尾,用那修長的手指正指著站在最邊上的夜久。
呃!
聽到這突然傳來的喊聲,夜久才回想起之前教室發(fā)生的一幕,因為對眼前的事物太過專注,竟都忘記了自己之前闖下的禍。
旋即立刻回了神,只朝門外稍稍瞥了一眼。
“賠禮道歉?”
“我不去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狗仗人勢的人是他最為厭惡的,最壞也不過就是個退學,天大地大,你一個副院長還能只手遮天不成?
夜久的心里想到此處,早在惹了事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同學,請不要耽誤我完成工作的時間!”
蘇星哲同樣瞟了一眼門外的琳琳,而后看著面前一臉云淡風輕的夜久,心里升起股異樣的感覺。
當下偏過頭去,滿臉的絡(luò)腮胡遮擋,導致都看不到嘴唇的動作,聽著這話中帶著些許幫襯夜久的味道。
“蘇老師,這是副院長大人親自說的?!?p> “副院長大人的脾氣您應該了解,他老人家最不喜歡的事就是等人了,要是耽擱久了,那我只能說是…”
琳琳邊插著腰,邊走進來說道,得到來自副院長的授意,讓得她在蘇星哲面前都有恃無恐了起來。
聽聞女子這暗指的意思,竟搬出副院長的名頭來壓他。
“副院長的時間寶貴,我的就不寶貴了?”
蘇星哲鎖了鎖眉頭心想,薛老虎本就與他有些過節(jié),加之暴躁的脾性,這讓已經(jīng)有些疲倦的蘇星哲思索再三,還是決定不再多管。
“算了,那你去吧?!?p> 面前的蘇星哲頭顱微抬,語氣里帶著些許輕蔑。
此時,在夜久身旁站著的則是講話一直比較難聽的耿沖,后者無奈的嘆息聲落入夜久的耳中,連帶著手中傳來的一股冰涼之感。
該來的總歸要來,那就順其自然吧,能體驗一次穿越的感覺已經(jīng)讓夜久足夠快樂。
一旁的琳琳氣息這時也恢復了正常,心里暗喜還是副院長的名頭唬人的時候,轉(zhuǎn)身朝外走去,跟在身后的還有收回命牌的夜久。
“同學,你的命牌是什么?”
在夜久走之前,蘇星哲也不忘詢問一下。
“是稻草人。”
聽到來自后方的問話,這已經(jīng)是夜久今日第二次被問了。
“唉,又是稻草人。”但這給予的反應卻是和之前的羅奇導師截然不同。
雖然同樣的是對命牌的不認可,但蘇星哲也并未出言嘲諷,始終保持著作為老師應有的氣度,這讓夜久的心中對這位滿臉絡(luò)腮胡的男子升起了些好感。
“既然是稻草人,那要不要激活你便自己選吧,要是實在是想,就來三樓的道具管理室來找我,不來…也是沒事的。”
蘇星哲摸了摸額頭,嘴角往下一撇的說著。
…
“廢話,當然要激活了?!甭牭竭@話的夜久是倍感無奈,心中一陣好笑,如果不體驗一把,他不就白穿越了嗎。
“老師,我肯定會去的!”
夜久回頭,篤定的眼神看的蘇星哲有些悵然,估計他還猜不到那名聲在外的薛老虎究竟是個多狠的人,夜久打了他的兒子要想全身而退,簡直比登天還難。
想到此處,蘇星哲也只能祈禱這個初生的牛犢能撿回條小命就好,至于來不來找他,他也不抱什么期望。
奧克里學院,醫(yī)務室。
昏迷的薛青山終于在身旁如雷般的吼聲中,強抬著眼皮醒了過來。
那吼聲自然是來自薛乘風,夜久的這一手刀讓薛青山足足昏厥了半個多小時,這對于沒練過功夫的夜久來說,已經(jīng)算是極為難得了。
“爹…”
薛青山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邊晃頭的同時邊用手摸著后腦勺處,帶著有些沙啞的聲音說著。
薛青山的身體本就沒受什么傷,只是頭腦暈乎了些,在床上稍躺了會兒,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你個畜生,連自己班上的一個同學都打不過?!?p> “你把你老子的臉都丟盡了!”
薛乘風看著醒來的兒子,蹙了蹙眉,鼻梁微拱的哼了一聲,看著連皮外傷都沒有的他竟然能昏這么久,心道作為他的兒子怎會如此沒用。
邊說還邊用手指指著后者的腦門,薛青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戳的身體直晃悠。
薛青山也不敢反駁,只得賣個慘,博個同情,試圖讓前者幫自己出口惡氣。
“爹…你兒子都被揍成這樣了,你還說…”
看著面前這講話奶聲奶氣的兒子,薛乘風腦袋一大,怎么生了這么個玩意。
“沒用的東西,虧你還傳承了我的命牌,你不會召喚出來再打嗎?到那時十個同學都不會是你的對手?!?p> 薛乘風暴怒道,那臉上兩根眉毛都得給氣直了。他的“白虎”命牌,雖不說是最強的獸類,但也絕對具備著兇猛的攻擊力。
況且在牌師的前期修煉階段,獸形梅花牌無疑是名列前茅的存在,哪怕是在專注攻擊武器的紅桃牌前,都不會落太多下風。
獸形牌可召喚,可附體,尤其是附體之后對自身屬性的增幅,哪里是同樣梅花牌的人形態(tài)能比的。
恨鐵不成鋼的薛乘風當下又問道。
“對方是個什么路數(shù)?”
帶著目的性的問話,這樣他對于等下給那人的懲罰,自己心里也能有個數(shù),要是個天賦不錯的孩子,那便略施懲戒即可,畢竟無論如何他還是個副院長。
要是很普通…
醫(yī)務室內(nèi)的氣氛沉默了好一會,就連本在身旁的照料的女護士此刻都不見了蹤影。
“稻…稻草人?!毖η嗌揭恢狈浅n澙?,就是因為怕自己的父親問到關(guān)于這個的話題,旋即偏過頭去,拿起病床上的白色抱枕,套住頭后支支吾吾的說道。
“什么!”
“你馬上給我滾,在外面別說是我的兒子!”
聽到這個回答,薛乘風立刻炸了毛,要說之前還是無奈,現(xiàn)在的他則是差點氣到去世。
帶著勁風的一巴掌直接將前者頭上的枕頭拍了個稀碎,那隱約變成虎爪的手掌,好在及時收力,不然明日奧克里學院的頭條就會變成。
震驚!薛乘風虎毒食子,青山頭骨碎裂當場身亡。
跟他本人的命牌也算完美搭配。
就算收了點力,此刻的薛青山也沒好到哪去,被頭頂傳來的力道震的直發(fā)暈,差點又是直接昏厥。
“爹,我也想召喚命牌啊,可…你這不是…沒教我怎么召喚嗎…”薛青山強忍疼痛,小聲的說著。
呼!
薛乘風長吐一口氣,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在我有理智前,我勸你馬上給我閉嘴!”
他身為副院長,提前將兒子的命牌激活,沒想到后者居然說出不會召喚的話語,這三歲兒童都會的手段,十五歲的健全少年居然有臉說不會。
咚咚咚!
夜久二人的腳步已至,剛巧聽到了里面的談話。
琳琳那尖銳的嗓音朝里喊道,“薛叔叔,人我?guī)砹??!?p> 夜久剛一進門,他的褲兜處不知塞了什么,比之前在班里飽滿了許多,一眼就見到那薛乘風的一雙虎眼正惡狠狠的盯著他。
“副院長,您好!”
夜久率先開口,噙著笑臉道,所謂抬手不打笑臉人。
“小同學,我也不跟你廢話了?!?p> “你當眾毆打同學,身為副院長的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p> “這樣,你只要下跪磕頭認錯,也不難,這事情便算揭過了?!?p> 薛乘冷冷的說著,先占據(jù)道德制高點。
既然對方?jīng)]什么天賦,那他便是鐵了心的要教育夜久一頓。
“爹!他…”聽得薛乘風這么簡單的要求,一旁的薛青山顯然并不想就這么簡單放過夜久,當下大喊。
“你給我閉嘴!”本就不爽的薛乘風,直接朝前者甩了個臉色。
醫(yī)務室內(nèi)本就是以白色為基調(diào),同外頭的天氣一樣,都顯得格外冰冷。
要想讓他下跪,那是絕不可能的事,都不要思考,斬釘截鐵的說著。
“我拒絕?!?p> 薛乘風聽到他的回答,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他在心里早料定了夜久會這般回答,畢竟剛當眾羞辱他的兒子,那對方也絕對是個心高氣傲的主。
哼!
“那就只剩最后一條路了,我也不想被人說以大欺小,更不想落下話柄說我以權(quán)謀私?!?p> “聽說你只一掌便打暈了我的兒子,當然,這打了小的,老子自然要出來討個公道,公平點,你只要接我一掌,那這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了?!?p> 盡管薛乘風極力掩飾,但嘴角那抹上揚的弧度還是難逃夜久的眼睛,對面明顯是掐準了自己。
身后的薛青山明顯高興壞了,丑陋的嘴臉一覽無遺。
中計了!
薛乘風話音剛落,只見他左手負后,右手朝前一擺,手掌朝上的同時,一張金底紫邊的命牌伴隨著少許霧氣升騰而起,懸浮在手掌之上。
梅花六階!
白虎!
吼!
一道通體暗紅的虎身像投影一般的映射而出,由開始的虛幻,慢慢轉(zhuǎn)為實體。
那金色的眼珠子旁像嵌著顆寶石一般閃爍奪目,凌厲的讓人不寒而栗。
巨大的超出下巴的獠牙隨時準備撕碎眼前的獵物,跟之前薛青山在教室展示炫耀的有著天壤之別。
這哪里是一個級別的白虎,只是虛幻的投影便有如此的氣勢,要是實體,別說一掌,一個吼聲,夜久都會立刻魂飛魄散。
像是刻意減緩召喚的時間似的,那虛幻處傳來的強大威壓,此時的夜久早已經(jīng)半跪在地上,身體絲毫動彈不得。
“薛叔叔,您可不能在這里召喚這暗金虎啊,會把醫(yī)務室掀了的?!?p> 那隨夜久來的琳琳早就躲去了門外,只露了小半個頭朝里喊著,聲音頗為響亮。
聽得此話的薛乘風,心念一動,那暗金虎逐漸變得透明了起來,緊接的便是他周身散發(fā)出的狂猛能量波動,一層層白色的薄膜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薄膜之外散發(fā)出的能量,將室內(nèi)的紙張都吹的卷在了空中,一張都未曾落下來。
此時醫(yī)務室的玻璃早就破碎而去,后面的薛青山更是直接躲到了床底。
能量繼續(xù)膨脹,擠壓著這片不算大的空間。
此時的薛乘風,右手手掌赫然變成了一個虎爪的形狀,其他的部位倒都是正常的人形。
看來,這就是蘇星哲提到的命牌附體能力,而之前的應該是召喚,這附體還能跟隨心意強化特定的部位,著實有趣。
夜久在看到這樣的實力后,心中對命牌的渴望越發(fā)的強烈了。
但附體所產(chǎn)生的能量威壓,似乎沒有直接召喚來的強烈迅猛,亦或是薛乘風在控制著力度。
此時的威壓離他不過一拳之隔,明顯能看到白色的氣流導致面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起來。
趁著這個時機,夜久從之前的半跪狀態(tài)緩緩站起,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弧度。
對面的薛乘風要是知道此刻的夜久只關(guān)注著這所謂的命牌,估計會當場直接噴出一口老血吧,畢竟他“薛老虎”的名字也不是白叫。
好了,研究完畢,那也該結(jié)束了。
活著,去激活!
夜久望著那碩大的虎爪,當下挺了挺腰桿,這讓前者還以為他要動手的樣子。
“小子,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我不是…”
話未說完,挺直腰桿的夜久根本不選擇硬碰硬。
他的右手從褲兜里不緊不慢的摸出一物,垂帶著紅色細線的物體拖拽而出,手臂朝前一伸,五指微握,將其正對著面前的薛乘風。
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