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只有你了
陳可可很生氣。
明明自己差一點就可以成功了,最后竟然莫名其妙睡著了???
她明明記得自己喝了一碗水后就回到床上繼續(xù)繡東西了,然后就慢慢地失去意思了。再醒來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是第二天晚上了。
她一臉懵地從床上坐起來,自己的衣服也沒換,被子蓋得好好的。
嗯,她這一覺睡得很足,直接把她前幾天熬的夜都補回來了。
她腦子還在發(fā)蒙,楊嬸就推門進來了。
“可可醒了,快來吃晚飯吧?!?p> 說完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出門了,留下她一個人繼續(xù)坐在床上發(fā)呆。
打開門走出去,陳可可看到楊嬸陳真二人正坐在矮桌前吃飯,小虎子在一旁吃著自己的面糊糊,糊得滿臉都是。
陳真眼尖,看到她站在門口,招呼她過來吃飯:“醒了,過來吃飯?!?p> 楊嬸趕緊把碗筷給她擺好,也招呼她趕緊過去。
她迷迷糊糊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小虎子見她來了,開心地用手蹭她的衣裙,順勢在她的裙擺上留下幾個小印子。
陳可可端著碗筷,愣愣地,也沒有對自己的裙子被弄臟了作多大反應(yīng)。
陳真見她像失了魂一般,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傻了?”
她搖搖頭:“我只是有點……有點,懵?”
楊嬸擔(dān)憂地問道:“阿真,要不要叫白大夫來看看啊?”
陳真見她還能回答,但還是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開始考慮楊嬸的建議:“那楊嬸麻煩你待會兒去請一下白大夫吧?!?p> “好好好?!?p> 陳可可仿佛聽不到他們說話,依然呆呆地拿著碗。小虎子玩起勁了,手不小心滑了一下,一碗面糊就打翻在她身上。
見她還是沒反應(yīng),陳真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處,“難不成是那藥吃傻了?”
好不容易吃了點飯,陳可可乘著月色坐在院子里,衣裙處的濕潤正好在她的腿上。寒風(fēng)吹過,吹得她抖了三抖。
腦子終于活動起來了,她的雙眸恢復(fù)了以往的清明,隨之而來的是滿滿的疑惑。
我為什么突然睡著了呢?
我就吃了個飯,然后喝了一碗水,然后就繡了一會兒繡品,然后就沒有記憶了。
不對,那碗水,是陳真端來的,而且莫名其妙地就給自己喝。
“陳真!”她氣憤地站起來,雙手攥成拳頭。
陳真脫了上衣,露出精瘦的身子。他的肌膚白皙,上面落下來幾處可怖的傷痕,有些是不知多久之前留下的,已經(jīng)好了,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疤,昭示著它的痕跡。
肩上、腹部還有背部有幾處新傷,還未愈合。白大夫給了他藥,讓他每日外敷在傷口處。
這幾日他都是自己上藥,肩上和腹部倒還好,他夠得著,就是背上的傷口不太容易找對位置,所以背上的傷到了這時還未完全好轉(zhuǎn)。
將衣服丟在床上,他皺眉看著自己身上紅腫的地方。衣服是粗布的,他穿起來有些不舒服,他倒不是金貴的人,只是這身子看起來十分嬌嫩,每日他的身上都會被磨得紅腫。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把藥拿出來,剛給自己的肩膀和腹部上了藥,正要休息會兒給背部上藥。
突然“啪”地一聲,一人破門而入,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陳真你奶奶的是不是給我下藥了,你……”
她狂妄的步伐在看到面前裸著半身的男人的時候,突然愣住了。
陳真回頭看著她,見她一臉驚愕地站在門口,突然壞笑道:“進來坐坐?”
她回過神,一股熱氣從脖子根升上來,爬到了臉上。她像一只煮熟的蝦一樣,吞吞吐吐地說:“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
他把藥放在桌子上,站起來慢慢地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我在干什么?”
她的臉越來越紅,仿佛下一秒就要著火了。
“你在……脫衣服……對,對不起!我馬上出去!”
她埋頭轉(zhuǎn)身就要逃出屋子,但身后的門被陳真猛地一下關(guān)上了。
陳可可愣愣地看著撐在門板上的雪白的胳膊,回頭就對上了他的雙眸。
面前的男人頭上還裹著紗布,面色比前幾天紅潤了許多。長發(fā)高高地束起,額前的碎發(fā)軟軟地搭下來,較長的碎發(fā)輕輕掃過陳可可的眼皮,癢癢的。
“咚咚——咚咚——”胸腔里的心臟猛烈地跳動著,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
被一個長得好看,身材好的男人盯著,哪個女人能不心動?何況這人還透露出一種脆弱感,讓人心生憐惜,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我見猶憐”?
她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大著膽子問到:“你,你要,干什么?”
陳真好笑的望著她,紅唇彎成好看的弧度,一雙眸子溢滿星河,如絲線般纏綿悱惻:“我倒要問問你,大半夜的闖進我的房間干嘛?”
對啊,我進來干嘛?
想到這兒,她一下子就來氣了,剛才旖旎的氣氛也消失了,“我倒要問問你,你昨天給我喝的那碗水,你是不是下藥了!”
她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看著陳真。
這下?lián)Q陳真愣住了,他笑出聲來,“我倒沒想到你竟然猜到了,我就給你放了一些安神的藥,看你幾天沒睡好,讓你好好睡一覺?!?p> 他也失了玩耍她的興致,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床邊坐下,又開始弄自己的傷口。剛剛用力過猛,扯到了肩膀的傷口,此時已經(jīng)有些滲血了。
聽到他這一副為自己好的口氣,陳可可氣得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
“你,你管我睡得好不好,要你多管閑事嗎?你知不知道,也不是你搗亂,我現(xiàn)在就到家了?!?p> 他沒太聽懂她的話,也沒把她的怒氣放在心上。
“你睡得不好就可以回家了嗎?”
“關(guān)注點不在這兒,關(guān)注點應(yīng)該在我差點就回家了,但是被你打亂了。你,你太過分了?!?p> 說著說著,陳可可氣得提了桌子一腳,原本搖搖欲墜的桌子,此時更是看著碰一下就倒了。
她還氣著,完全沒注意到周身的氣溫都低了幾分。
那頭的人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她抬起頭質(zhì)問道:“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理虧了……
后面的話她說不出來了,因為面前的人正死死地盯著自己,眼里滿是冰涼。
她頓時有些心虛,卻還是梗著脖子說:“你,你盯著我干什么?”
“你很想離開?”
“那當(dāng)然了,我的家又,不在這兒?!?p> “那我怎么辦?”
這句話像一顆石頭一般,砸在她的心上。
是啊,她回家了,他怎么辦?如果她真的如愿回家了,那豈不是把陳真丟給了楊嬸?而且如果她回去了,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應(yīng)該也回來了,她又不認識這里的人,到時候這個局面怎么收拾?
方才她的一番脾氣都沒叫他生氣,反倒是她想回家這個想法讓他忍不住生氣??此菢幼?,似乎不想帶上自己,她是想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嗎?
可是就算把他們丟在這里,她也可以不管的呀,她本來就不是這里的人,又有什么義務(wù)管他呢?可是,這樣不好吧……畢竟他什么都不記得了,身邊只有她了,這么做好像不道德。
而且也不能把這個爛攤子,丟給楊嬸和白大夫吧。
陳可可心思彎來彎去,十分糾結(jié)。又想當(dāng)甩手掌柜回家算了,又受不住良心的譴責(zé)。
而那邊的‘爛攤子’看著一臉糾結(jié)的陳可可,臉又黑了幾分。
這樣下去不行,在沒有找回記憶之前,一定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還在做心理斗爭的陳可可,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一抬眸,就看見帥哥拉著自己的手,可憐巴巴地說:“你別丟下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