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還...”“走吧,你知道我的脾氣”
話哽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好”
“公主,我們走”“走?就這樣走了?!”“公主,別多說了,我們走吧”
再說下去的話..
“可是葉哥哥的東西還在他那邊呢!”
“葉,哥,哥?”內(nèi)心冷哼“原來還有這個,我差點都忘了”
啪——!玉璧破碎,一聲脆響幾抹青煙飄出,之后在地上就只剩一個把了
“留給你們也沒什么好用處,不如毀了”“你!”
“公主!不要再糾纏了!”
比音摁住了又想要動手的公主,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算了,我們走吧”“要走你走?。 ?p> 強行掙開了比音的鉗制,又是一個閃動消失,而王育,也早就掩不住他的殺意了
“記吃不記打~”
話雖然很輕,但
“噗——!”
翻手略過她的身軀一把揪了過來,手過之處片位扭曲,氣流成水,整個周身溢散白色光澤,帶著無法比擬的力量、用著無法理解的手段、近乎全力的一擊
一道長線殷紅,一個斷線風(fēng)箏,一聲沒吭,倒了
“公主??!”
靈場全散!脈絡(luò)盡斷!還、還有,被封入了夢譜之中!
“淯..!”“閉嘴~你沒資格叫我”“我求求你!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和這孩子沒有一點關(guān)系,求求你放過她吧!”
“你,很關(guān)心她?”
突如其來的又這么一句,是問句,他的話,從來沒讓人琢磨透過
“她...她...”比音確實帶著一絲淚腔“她還是個孩子,而且...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真的...不忍心”
“哦?”疑惑“孩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她,當(dāng)時是不是孩子呢?而你,又是什么?”
“我跟了阿..”“閉嘴——”冰冷沒有溫度
“我...跟了她那么久”淚水在眼中打轉(zhuǎn),不知道是為了地上已經(jīng)殘了的公主,還是她嘴中的那個‘她’“從白澤開始,從鏡月湖開始,從我們呆在水濱嶼開始,從我還是那么小開始...”
比音談及到的,都是她從那以后再也不敢想象的東西。她,哽咽,無助,自責(zé),萬般心緒,齊涌心頭
“我知道我的罪,永遠都無法洗刷,我也不會狡辯什么”抹去了眼淚,老成的臉上早已沒了那見時稚嫩的笑容“我只求你,真的只求一件事,放過這個孩子,她真的是無辜的”
跪下
“而我,任憑處置”
“放過她~?”看著像思考了一下“可以”
“真..真的?”
“當(dāng)然”“不過”“你要先”——“殺了我”
殺...?
“我...”“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你也知道,我的話從來不說第二遍”
比音看向地上的公主,再無救治,她馬上就是廢人一個了
低下頭
“請允許我最后像這樣再叫你一聲”
...
“哥哥”
接而就是飛身而起!
畢竟是神邸,所下之法見所未見,只見是抬手輕揮,便是風(fēng)起四作。古老的符文點點光暈,即散即合
王育,饒有興致的看著
她有幾分把握,她不知道,不過,她一定要一試,因為在他的身后...
合陣了!
對方給足了她時間起陣,期間沒有任何阻擾
空氣中瞬有了千斤之重,她將靈力化入了四周每一個空隙,將力場都壓到了界限點
這不同于自身的本力量壓制,而是靠特殊法陣做出的同樣效果,不過其能力仍不容小覷,至少是以一個極‘有利’的場面開始了
做好這些前設(shè),比音集中神識,在這特殊的空間中馭靈化實,以靈力化器,橫撫尾琴,節(jié)節(jié)音浪伴著壓倒性的氣勢席卷而來
“沒想到啊~”“千百年過去了,對上我的時候,你就只拿的出這點東西嗎?”
王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那攻勢拍到臉上,衣衫飄晃但神情卻是一點沒變。而比音也沒露出驚訝之色,最后一個撫琴的動作將琴身又化為了一把巨鐮,越到更高消失在了半空,轉(zhuǎn)眼出現(xiàn)在王育背后斜舉畢力而下
嘣——!
如此驚人的速度與力量,那巨鐮簡直比比音本身都要大了,被王育輕而易舉的就夾住,用雙指!
稍作用力,崩然瓦解
這巨大的響聲就是從這發(fā)出,武器碎了之后比音被震退數(shù)步,以靈化作的實物若是沒納回原身,造成的傷害可不是一點二點,看她單手支地強撐起來的動作也可以看出
“對上你,無論我拿出多少,不都是徒勞的嗎?”
“再這樣下去,你可救不了你的公主了~”
任由她下完了陣,真的就這點實力?
不可能的,王育也早就看穿,就等著她下文呢
比音確實也不再多說,一個騰身又向后退開了好幾步——樹、重作,風(fēng)、刮得更猛了
她全身開始泛光,之前說沒有力量的壓制,可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了
“嗯,不錯”
王育嘴里的不錯,已經(jīng)是比音施展的戾術(shù)了!血通全身脈絡(luò),最大程度的調(diào)動了所有潛能,毀元滅靈,將所有的力量又匯聚到了一處
這場戰(zhàn)斗中,王育第二次正眼看了她,抬頭
“為了她,值得嗎?”
...
“值得”
不計一切的瘋狂舉動在兩字剛落下時無法遏制的爆炸開來??!
就近的草木皆毀,鳥獸盡歿,王育也完全被包裹在這靈爆之中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就在前面!’‘就差一點??!’
“在你下陣的時候”
停了?!爆炸停了???!
“造出分身,下以半數(shù)修為”
不是炸完再停!而是在爆毀過程中停了?!王育信步而來,不染纖塵!
“炸了‘它’,再配合前面的動作,不斷向我后方靠近”
一只被波及到的野狗,斷了腿,包括它凝固的血滴,通通定格在了空中。他一撇手推開了擋路的‘障礙’,來到了比音身前
“是為了什么?”
此時,縭蘿已經(jīng)用身體蓋住了婉凝,霖漠單劍直刺,離飛身而來的比音只差一尺
“不過,不論為了什么,你已經(jīng)輸了”
他向著爆炸而來的方向,輕力一推,瞬間煙消云散
再一揮,時間繼續(xù),比音踉蹌倒地
“包括你的公主,也輸了”
“王育,你說什..”
倒了
只在縭蘿眉心點了一下,料事不對的霖漠,被王育一個看不清的動作,也倒了
“我沒興趣殺你,帶著她,滾吧”
王育下了‘逐客令’,他以為死里逃生的比音會很知趣的趕緊跑的,救不了躺著的,她自己還能活著。半數(shù)修為,她已經(jīng)盡力了,不是嗎?
“小主...”
小主?她的小主不是躺在后面嗎?為什么對著王育站著的方向喊?
“真的是...小主...”
比音,笑了
激動,釋懷的笑容
“小..”“我說了——滾”“小主,她...,還在...”
她就安靜的躺在那,還是那副絕世的臉龐,那一滴溢動的淚痣
哭了,比音
自責(zé),愧疚的淚水
“小主?那邊的不才是你的小主嗎?”“她是我心中,唯一的...小主...”“哼~!吃里扒外的東西,沒有她能有你現(xiàn)在的今天?”
王育冷眼看著面前曾經(jīng)被阿亞一手帶大的叛徒,他早就想殺了她了!
“小主...”“小主...”“小主...”
比音就喃喃著這兩個字,眼神呆呆的看著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趕緊滾,只是看在她的份上”“小主她現(xiàn)在,過得還好嗎?”“沒必要裝了,現(xiàn)在回去,以你的本事他還是會重用你的,風(fēng)光仍在,前途似錦,不好嗎~?”
她就在眼前,這么短的距離,卻比那幾千年還遠
“你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
前傾的身體,還有那渴望觸碰的手,讓王育真正開始了對她的施壓
“我,我只是想...”“她現(xiàn)在對你絲毫記憶也沒有,殺了你,螻蟻蛆蟲罷了,她根本不會知道!”
王育和比音實力到底相差多少?別說是半數(shù)修為,完整的她頂上十個也完全不是對手!
面對如此強大的威壓,五臟六腑在燃燒,連元神都在被碾壓
非人的痛苦
即使是這樣,她依舊保持著看小主的姿勢,仿佛,就是為了多看兩眼...
......
“你...”“殺了我吧”
“!”
......
......
......
九州風(fēng)雨恃仙魔,萬生天女待升鳴
‘她舍去半身修為,真的只是為了見她一面嗎?’
秋雨斷腸,王育靜坐在石口
‘我的決定,真的沒錯嗎?’
稀稀疏疏,竟有著股南疆的風(fēng)味,麻麻拍在臉上
‘這么一來,已經(jīng)是和阿亞其中最大的敵家對上了...’
可是我能怎么辦?時間真的來不及了啊~!難道,真的要按‘命數(shù)’走下去?
...
雨消下,一把油青紙傘立在了頭上
“哼~”
月光下,看見一抹絕笑
“出來的時候還帶了把傘?”“臨近時才發(fā)現(xiàn)天氣不好,特意帶了一把”“有心了”
一抹白裳,一抹淺笑,看著王育,站在了他身邊
“最近,教中怎么樣了?”“回大人的話,月神祭有序在辦,教主...”“不用那么謹慎,放開說”“還好,大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都在我掌控之中’...
‘大人’...
王育輕哼一聲,隱隱有著失望
“憫月,你跟了我多久了”“回大人...”“不必拘謹”“二十一年有余,三個月零四天”“還記得當(dāng)初你為什么來的嗎?”“伺候你的飲食起居,常伴大人左右”“那還記得我是怎么要求你的嗎?”“跟著你,做什么都不能有疑問,最不能發(fā)生的,就是背叛。如果做不到,我隨時可以走”“不錯,一個字都沒有忘記,而且”
抬頭看她
“你做的很好”
‘大人他笑了?!’
“怎么。我不能笑嗎?”“不是的,大人~!”
她在想什么,其實都不用讀,看都能看出來
“一個女人家的心思,被我讀得通透,不怪我嗎?”“不怪”
‘大人居然..不,不能想!’
她的心跳得飛快,王育還是淺笑
“坐下吧”
憫月收了衣擺,并著位置,坐了下來
“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勘你的內(nèi)心,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行嗎?”“大人...”“呵~,我就當(dāng)你默許了”
他接過傘,靠了靠距離
“你叫什么?”
不想,在一切結(jié)束之后,還不知道她是誰
“憫月”“不是我給你的,你原來,叫什么?”“...白阮”“你姓白?”“是名字”“不肯說全了嗎?”“...”“不用,你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
“白阮...”“但是我覺得‘憫月’也很好啊,憫懷南疆子民,月照..”“你當(dāng)初跟過來,想從我這得到什么?”
吸——,哈~
憫月心里倒吸一口沉沉呼出,這轉(zhuǎn)折,這信息量
“不必著急,我等你”
大人!
大人他?!
靠在了我的肩上!!
深夜了,這月光寂寥,細雨纏綿,青石巖上的主仆二人,無聲中漫漫長敘
時間,被拉的好長,好長
向來靜謐的臉龐,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過,這位癡心女子的心,終于是軟了下來
“大人...”“嗯~”
一個綿纏細語,一個放松的語氣,聲調(diào)慵懶
“你有想過,你以后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樣的嗎?”憫月在想,憫月在問,憫月——在心里問著
“大...”現(xiàn)實中,欲言又止“我在聽”“大人,你以...”
這時候的他,在等,真的在等
“我...”“嗯”
很輕,很柔
“我想,常伴于大人身邊”
......
“這樣啊”...“我,知道了”
恢復(fù)了
“微乏,在你身上靠了一會兒,不建議吧”“沒事,大人,這是憫月該做的”
也好
“也休息夠了,這次讓你特意趕來,還是有事的”“是,大人請說”“看著我”
王育下命
“封住我七成實力,再封住我出來前所有的記憶”
什么??!
寂靜,沉默...
...
“這兩樣的順序可不能弄反”
“不行”
“不然的話怕你封住我的記憶,就沒有機會封我七成了”
“不行”
“真不知道,‘這樣’,又會演變成什么樣子,呵呵~”
“不行”
“憫月?”
“不行...”
“憫月,你聽我說”
“不行!”
“不許有..”
“不行??!真的不行!!魔族!半神玥族!暗處的精靈一族!被牽動的天星冢、昆侖派、金衣堂、中原的各方勢力!海巨、靈簡、百岦巖、不和天將你知道嗎!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她嗎?!”
‘你’,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稱呼
“不許,有任何疑問”“我求你了大人,不要...”“我說過”
憫月哭得梨花帶雨,而王育始終都很平靜
“你若不愿,隨時都可以走”
嗚嗚嗚嗚......
雨消下,一把油青紙傘,立在了頭上
“白阮,看著我”
她的臉被王育慢慢托起,順著臉頰,溫柔滑過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等我回去”
“我陪你去,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