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嬈綿醒來后,還沒有說話,就被一陣?yán)滹L(fēng)吹得直打冷顫,她不由得奇怪道:“怎么這么冷了?”
一旁的連暮聽到這,直接就扔了一個狐裘過去,狐裘剛好就披到了孟嬈綿的身上。
“師父!你怎么在這里!”孟嬈綿瞬間傻眼。
怎么眼睛一睜開,天氣變冷了,她師父也來了!
連暮微微一笑,“徒弟啊,我已經(jīng)從秋天等到冬天了。”
“冬天了?”孟嬈綿吃了一驚,她感覺自己離開了很久,但她真的不知道,原來久到連冬天都到了。
孟嬈綿把狐裘穿好,笑道:“原來是冬天到了,怪不得這么冷。”
連暮看著孟嬈綿,滿目探究道:“你不回仙界嗎?”
孟嬈綿愣了一下,“師父你看出來了?”
她的仙力,已經(jīng)靠近了仙力巔峰,回到仙界后,她甚至可以自立門派,升為上仙,雖然她如今只是小仙,但她的實力,足以與一位上仙對決。
連暮笑了,“你若是回仙界用本體,或許就離成神不遠了,若是順利的話,直接成神都是有可能的?!?p> 仙界的仙,大部分都是由仙池孕育出來的,成神的信念,是每一個仙都與生俱來的,不過是這信念,或大或小而已。
孟嬈綿看著她師父,突然道:“師父,你早就有成神的實力了,為什么你沒有成神?”
“為什么啊......”連暮的目光變得有些游離,“我在等一個人。”
聽到這個答案的孟嬈綿很驚訝:“人?”
師父不是天天都留在門派里睡覺嗎?怎么就扯上等人了?仙界也沒人啊,仙界全都是仙,壓根就沒有其他活物,仙界的鳥獸蟲魚,花草樹木,全都是死物,都是仙幻化出來的。
連暮笑了,想到久遠記憶里的某個人后,她的眉眼都染上了溫柔,“也不算是人吧,他當(dāng)過人,也當(dāng)過妖?!?p> “什么什么?你等的是人妖?!”孟嬈綿猛地瞪大了雙眼,她師父怎么會喜歡上人妖呢?!
她也不是看不起人妖,一些人喜歡的生活比較特別,一些人是為生活所迫,她能理解,她就是......太驚訝了......這么說,她師父是不是和那些游仙一樣,也去過那些很不一樣的世界?
連暮給孟嬈綿的腦袋來了一擊,“說什么呢你?當(dāng)過人,也當(dāng)過妖,這是分開的,不是人妖,那都是在不同的世界里當(dāng)?shù)?,你可別幫我混為一談!”
這臭徒弟都想到哪去了?她家那位哪里是人妖?他跟人妖完全沒關(guān)系好嗎?
孟嬈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師父你要一直等他嗎?”
“當(dāng)然要等,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修煉,不是為了成神的。”連暮立刻道。
“那師父你為什么修煉的?”孟嬈綿好奇道。
連暮想了一下,“為了能活著等他回來,為了別那么快死,其實成為上仙,也是一個意外,門派是隨便創(chuàng)的,一共收了三個徒弟,不是因為我眼光高,而是因為我懶得收?!?p> 孟嬈綿:......
她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如果可以,她師父寧愿一個徒弟也不收,因為......徒弟會打擾她的美夢。
“真的不回去?你若是回去遲了,以后可能更難成神了,徒弟,趁熱打鐵啊。”連暮看著孟嬈綿道。
孟嬈綿搖搖頭,一臉堅定道:“現(xiàn)在我不會回去的,只要宋明沨還在這個世界,我就不會離開。”
“哪怕他永遠也不會喜歡你?”連暮饒有趣味地問了句。
這么堅定?徒弟居然那么喜歡旁邊那位了?竟然連與生俱來的成神信念都能推后。
孟嬈綿笑了,她已經(jīng)可以比較平靜地面對這個事實了,世界上多的是不如意的,她總不能因為一個大大的不如意,就忽略了活著的其他歡喜吧。
活著意義有很多,不是只有和所愛在一起,才能開心的。
“至少我在這里還能看到他,不管他喜歡誰,我看到他,都是很高興的?!泵蠇凭d想了想,笑道。
連暮也笑了,笑完了后,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起來。
“你府里有兩個人死了,我來的時候沒來得及阻止,那兩人以前似乎發(fā)生過不少糟心事,也似乎都是對彼此有情的,好像也都是為對方而死的。
我覺得他們可憐,便把他們一起送去了另一個世界,如果依舊有緣,他們應(yīng)該可以再續(xù)前緣?!?p> 孟嬈綿一聽,忙問:“是誰?他們怎么會死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連暮想了一下,“一個叫魏云望,一個叫柳柔月,那天你這里來了五個頂級殺手,要不是你師父我來得及,你府上的人,可能真的留不住了。”
幸好感知到力量流動的她及時趕來了,雖然徒弟布了結(jié)界,但這里畢竟是凡間,她用的又不是本體,若是旁邊死了幾個與她有關(guān)的人,對她或大或小,都是有影響的。
孟嬈綿的臉色突然就冷了下來,“上次我就不應(yīng)該心軟的,這次竟然請了五個殺手,居然還是頂級的......”
她接觸到的人本就不多,除了葉心荷,她已經(jīng)不知道是誰還想要她的命了。
連暮看了看自己徒弟的臉色,有那么一丟丟的不好意思道:“我還有事要告訴你?!?p> 孟嬈綿收收自己的冷意,笑道:“師父你說,徒弟我洗耳恭聽?!?p> 連暮咳了一下,“嗯......你知道你師父我也不是個勤快性子的......你府里不是有兩個人死了嗎?所以,另外四個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難過。
當(dāng)時我也不知道你要什么時候回來,我不放心,打算先留在這里,雖然他們看不見我,但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又哭又著急的。
于是,懶得去安慰又懶得去解釋的我,直接就改了他們的記憶,他們已經(jīng)不記得那兩個人了。
你冥想打坐,也被我改為了外出,我在你這邊施了一個障眼法,他們看不見你?!?p> 孟嬈綿沒怎么思考,就明白了她師父這么做的意義,笑著說:“師父,謝謝你,他們不記得也好,記得的話,就會又難過又擔(dān)心了?!?p> 畢竟她現(xiàn)在還頂著一個凡人殼子,太久不吃不喝,一動不動,還依舊活著,是特別不正常的。
連暮見徒弟看得開,笑笑便道:“那你去辦你的事吧,冬天是個適合睡覺的好季節(jié),我要去睡覺了?!?p> 一聽到睡覺,孟嬈綿就笑了起來,“我們仙界沒有季節(jié),但師父你還不是一樣地天天睡大覺嗎?”
連暮有些臉紅,“有季節(jié)后,那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p> 雖然現(xiàn)在的身體感知能力不同了,但若是她想感受,她還是能感受到的,在寒冷時,躺在一個溫暖的被窩里,會有一種莫名的滿足之感。
連暮本以為自己的小徒弟是不懂的,沒想到,她卻在下一刻聽到她的小徒弟道:“我理解!現(xiàn)在太冷了,要是我能躺在一個溫暖又柔軟的大軟床上,我也不想離開?!?p> 連暮雙眼一亮,一臉贊同道:“對,就是要溫暖柔軟的大軟床?!?p> 孟嬈綿笑了笑后,突然雙眼放光地看著她師父,“師父,你是如何夢到想夢見的一切的?為什么我天天都在想他,卻很難夢見他?不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連暮想了一下,“這個其實是說不定的,我不是每一次都做美夢,也不是每一次都會夢到想夢見的。”
孟嬈綿有些失落,“這樣啊?!?p> “別糾結(jié)這個了,沒有必要糾結(jié),他就在旁邊,想見他,就自己去找他吧。”連暮笑著道,“我先走了?!?p> 孟嬈綿笑著揮揮手,“好,師父再見!”
對啊,他就在旁邊,想見他,她可以去找他?。∽龅膲粼俸?,也只是夢而已,哪里比得過他就在眼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