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神澗之中除了士兵之外,并沒有工匠,因為這次重建,所有的工匠都是從極北城送過來的,一共六百多人,基本上將極北城的全部工匠都送過來了。
寧不器將所有工匠湊在一起,取出他親手畫的圖紙,讓陸飛掛在一側(cè)的墻壁上,伸手點了點:“大家看好了,這是我考察了第一關(guān)到第十關(guān)之后畫出來的施工圖。
你們依著我的位置與尺寸去修建,不得有誤,現(xiàn)在你們可以先看一下,有不明白的地方就趕緊問,過兩天我就要離開了。”
圖紙是用炭筆畫的,在這一點上,毛筆有著天然的缺陷,沒法把線條畫得太直,但炭筆就不同了,線又黑又直,整幅圖看起來極是干凈,一目了然。
所有的人拿了圖之后,將圖紙經(jīng)統(tǒng)一交到了一名三十多歲的漢子手里,數(shù)百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他的身上,一個個帶著一種信服感。
“殿下,草民從未看到過這樣的圖紙,比例與尺寸都標準好了,我們造起房子來真是輕松多了,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施工圖?。 ?p> 男子看著寧不器,一臉激蕩,接著話鋒一轉(zhuǎn):“殿下,草民覺得這應(yīng)當不是用毛筆畫出來的,還請殿下告知這是什么筆?
這對于我們工匠有大用,殿下發(fā)明了這樣的筆,還自創(chuàng)了這樣的施工圖,那可以說是工匠之祖了!”
“這是炭筆,等我回到上京后會安排人生產(chǎn),到時候就為你們提供一批,將來我會讓大唐到處都能買到炭筆?!?p> 寧不器應(yīng)了一聲,陸飛湊過來,低低道:“殿下,這個人叫邱建,以前是工部雜造局的從使,長于修建,只是在十幾年前因為犯了事被發(fā)配邊關(guān),得楊老將軍收留。
他是有真本事,手藝高超,而且修建的速度極快,在坐的所有工匠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徒弟,所以所有人都信服他?!?p> 邱建起身行了一禮:“多謝殿下!”
“好了,這次的修建就以邱建為主,我會讓張將軍協(xié)助你,不管如何,只要你們按圖而建就好,別的也不必去管。
張將軍不懂修建,所以不會發(fā)表意見,一會兒我會和他說一聲,在我這兒不能發(fā)生外行人領(lǐng)導(dǎo)內(nèi)行人的事情?!?p> 寧不器輕輕道,一臉平靜,其實屋子里的空氣并不好聞,帶著一股子汗味,混雜在一起泛著一股子無法形容的臭味。
這一點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這些工匠都是體力勞動者,身上多汗,在北方也不太洗澡,那味道自然就不會好聞,甚至軍營之中也多是這樣的味道,可以說這就是男人味。
但寧不器卻是沒有任何不適,在北境時,許多人身上的味道更是難聞,還混雜著羊肉、牛糞之類的味道,這是客觀原因,無法改變,他只能去適應(yīng)。
邱建再行了一禮:“殿下所言,當真是我們這些手藝人的福氣,請殿下放心,我們一定在三個月之內(nèi)完成全部的修建,還給殿下一座新的城池!”
“那就辛苦你們了,我會依著最高的工錢給你們結(jié)算,你們?nèi)羰怯龅绞裁次梢灾苯幼屓苏覘罾蠈④姼鏍钊?,楊老將軍要是不理會,你們就到上京找我?p> 邱建,我給你寫一封信,要是到了上京,持信就能找到我,所以你們不必擔心受了什么委屈!”
寧不器揚聲道,邱建直接跪下,大聲道:“草民謝殿下恩典!”
“草民謝殿下恩典!”所有的工匠同時跪下。
這個時代的手藝人地位并不高,就算是頂尖的手藝人也經(jīng)常被士族看不起,士農(nóng)工商,這樣的排位是極有講究的,所以邱建想來在工部并沒有少受氣。
所以看到寧不器如沐春風的樣子,他自然心存感動,寧不器起身扶起他,揮了揮手道:“大家都起來吧,往后只要認真做事,我不會虧待了大家?!?p> 邱建用力點了點頭道:“殿下,草民是被流放到了極北城,所以回不去上京……只是草民有個不情不請,草民還有家人留在上京之中,還望殿下回去時能代為送一封信回去。”
“好,我應(yīng)著了!不過你真受了委屈,那還是可以回上京去找我,這是我答應(yīng)你的,至于流放之事,等你回去了我自然會想辦法替你解決了?!?p> 寧不器拍了拍他的肩頭,隨后提筆寫了一封信給他。
邱建深深吸了一口氣,也給家人寫了一封信,鄭重交給了寧不器,目光中的感動始終沒有減淡。
寧不器離開時,陸飛一路隨行,這一次他沒有讓阿離過來,只是因為她是女人,在這么多人面前總有些不太合適,恰恰陸飛成了他的親衛(wèi),帶著他做事方便了許多。
他既然已經(jīng)應(yīng)了阿離成為他的妾室,那她自然就要適當減少一些拋頭露面的機會。
一路回到宅子里,陸飛輕輕道:“殿下,兩百人已經(jīng)選好了,個個都是好手,在戰(zhàn)場上可以以一擋十,甚至以一擋百的好手也有?!?p> “好,一會兒你去見一見張將軍,和他說一說這些工匠的事情,把我的話傳給他?!睂幉黄鼽c了點頭。
陸飛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而去,寧不器邁入了宅子里,阿離穿著一身儒裙,頭頂挽著發(fā)髻,有如大家閨秀一般,正坐在炕沿上疊著衣服。
看到寧不器時,她起身指著案幾上的金縷衣道:“殿下,這件內(nèi)甲真是不錯,我試過了,刀槍不入呢,殿下穿上就安全多了?!?p> “送給你了,我的身邊有你們在,沒有人能傷得了我,但你有時還需要與人動手,所以需要這樣一件內(nèi)甲?!?p> 寧不器微微一笑,阿離怔了怔,連忙搖頭道:“殿下,你是讀書人,所以更加需要保護自己,我和安虎都有內(nèi)勁護體,不用擔心的?!?p> “你陪了我這么多年,我還沒有送過你一件像樣的東西,這就算是第一件了,你一定要收著?!睂幉黄鲹u頭。
阿離捧著金縷衣,認真看了他一眼,這才咬著豐盈的嘴唇笑了笑,眸子里仿若含了一汪春水,那股子媚意透著少女心事,讓人心動。
寧不器的心中一烈,目光像是要吃人似的,阿離朝他湊了湊,身上的香味襲人,少女的味道與剛才的臭味自是完全不同,沁人心脾。
只不過他還是壓下了心中的念想,正要說話時,門外傳來一陣的腳步音,安虎的聲音響起:“殿下,外面來人了,說是從上京來的,還遞了拜帖?!?p> 寧不器長長吐了口氣,阿離的目光中生出幾分失落,接過拜帖遞給了他,同時嘟囔了一句,只是聲音太低,誰也沒有聽清。
展開拜帖,紙上還散著余溫,隱約透著幾分的香味,有如蘭麝一般,極是好聞,這是獨獨屬于女子的味道。
寧不器看了一眼,連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阿離,上茶,中午多弄幾個菜,樓姨來了!”
小明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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