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徐徐,尚不熾烈的陽光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陳平安上前摟住猴子的肩膀,低聲勸慰說道:“猴子啊,不行就和她分手吧,省的以后結婚了更痛苦?!?p> 猴子正待說話,又被他用話給堵住了,“你先聽我說完。真的,我思來想去,還是要勸你這一回,如果你不肯聽,那就當我今天什么也沒說過,好吧?”
陳平安雙手撐在欄桿上,看著靜靜流淌的江水,悠悠的說道,“猴子,我們都是農村人,家境出身貧寒,也就這兩年運氣好,才賺了一點錢,可是也吃了很多苦,對吧?找女人過日子,錢就得省著花。小慧不是你的良配!從第一次見面以來,她眼里只有錢,能看到的只有物質,何曾對你有過任何噓寒問暖的舉動,沒有吧?至少我沒見到過。所以像她這種人娶進門,只會花錢沒夠,你到時候怎么辦?讓她管家,你的錢再多也會敗光,不讓她管家,天天和你吵架,你還怎么出去賺錢?如果不能互相幫扶照顧,何必娶回家來呢?”
猴子被他這番話說的啞口無言,他轉頭看向猴子,“娶妻娶賢不娶色,別說小慧談不上有多漂亮,就算有,她帶給你的只會是災難和煩惱。貪慕虛榮不是錯,好吃懶做也不是,但是心術不正,絕對是最大的錯!”
猴子露出痛苦的神色,說道:“我知道,所以我根本不敢找漂亮的女孩子談戀愛。誰知道,好不容易找了個普通的,卻還是這個樣子。平安你說,以后我到底要怎么辦?。俊?p> 陳平安搖頭說道:“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誰也沒辦法幫你,感情的問題,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只有先走出來,才能說下一步的事情。唉……別看我說你頭頭是道,其實自己還不是一個爛攤子?!?p> 猴子仰望著湛藍的天空,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說道:“我會再跟她談一次,實在不行,我就放手?!?p> 陳平安嘆了一口氣,輕輕拍打他的肩膀。
本想找個人傾述心事,誰知道也是一身情債,還要自己幫著安撫勸慰。
愛情的困惑,讓每個深陷其中的人,如同觸碰到蜘蛛網中的昆蟲一般,竭力掙扎,卻又無法自拔。
不過,這一番話說下來,陳平安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獲。
他意識到,自己一味的躲避胡麗君,是無濟于事的。該面對的必須去面對,這是作為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
想到這里,他對猴子說道:“行了,你回去吧。要哭回家哭去,莫在這里現(xiàn)世?!?p> 猴子驚愕的看著他,說道:“我哪里哭了?不是,我說平安,你好歹多安慰我兩句啊,這情緒剛上來,你就讓我回去,不是這么無情吧?還是說你有啥事怕我知道,所以才要躲著我?”
陳平安不理他,掉頭就走,高高舉起左手向他擺了擺。
猴子呆立原地愣了半天,轉過神來,飛速邁步追上他,一下跳在他的后背上,嚷道:“你休想甩開我,信不信我回去告訴文靜,說你去跟人約會。”
陳平安受到撞擊,向前沖了兩步,臉上露出笑容,罵道:“知道我去找人約會,你還不快點給我死開,別在這里耽誤我的時間。”
猴子勒著他的脖子,努力的保持著身體平衡,說道:“那你帶我去,我就遠遠的看一眼,保證不打擾你們?!?p> 陳平安被他勒的喘不過氣來,說道:“行……行行,你快放開我,勒死我了……”
猴子得意的從他背上跳了下來,兩人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向著大觀樓方向走去。
年輕人的煩惱,總是這樣,來的快,去的也快。翩若驚鴻般只在心底留下淡淡的痕影,留待年老時,再翻出來一一細細品嘗,唏噓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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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沒想到,就在汽車站附近,竟然還隱藏著一個富人區(qū)。
一幢幢別墅錯落有致的連成一片,每家每戶都是院墻圍著大院子,別墅就在院子后面。
猴子最終還是選擇先回去,陳平安將他送到公司后,換了身衣服,按照胡麗君的提示來到了這片區(qū)域,等候她出門。
看到這處鬧中取靜幽美雅致的地方,他不禁嘖嘖稱奇,贊嘆有加。
胡麗君遠遠的走過來,翠綠色發(fā)箍戴束縛著飄飄長發(fā),一襲粉紅色長裙,打著碎花小傘,宛若美麗的玫瑰一般,娉婷前行。
陳平安下車等候,身上穿的正是胡麗君為他搭配購買的修身長褲和立領體恤。他舉手招呼,左手的腕表依然明亮,配上曬紅的臉龐,竟有著別樣的美感。
胡麗君看了他一眼,俏臉寒霜的說道:“先跟你說好,這次我沒這么容易原諒你的,哼!”說罷她徑直打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嘟著嘴看著窗外。
陳平安放下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把空調稍微調小一點,系好安全帶,發(fā)動車子,拐彎向公司方向駛去。
“我回到家就被我媽抓去拔花生,真的出不來。喏,你看我的臉曬得,好不容易白了一點,又前功盡棄了?!?p> 胡麗君聽到他的訴苦,板著的臉差點繃不住,她努力保持表情,還是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陳平安沒指望說兩句話就能得到她的原諒,本來就是自己有錯在先,沒看人家都生氣了,哪有這么容易就能哄好的?
“我在南昌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么適合你的禮物,最后我思來想去,給你帶了個花瓶回來,等下到了公司,我拿給你?!?p> 胡麗君再也繃不住了,仰頭哈哈大笑,笑完還覺得不夠,伸出柔荑又在他身上打了兩下,與其說是打,不如說是摸。
“嗬嗬嗬,笑死我啦!你是覺得氣我還不夠,還要買個花瓶來罵我嗎?我才不是花瓶呢,哼!嘻嘻……”
說完,她忍不住又抖動肩膀笑了起來。
陳平安沒想到她這么快就消氣了,這未免也太好哄了點吧?
他哪知道,胡麗君其實根本沒有生他的氣,農忙時節(jié),在家中幫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有什么好生氣的。更何況,當他說出帶自己去公司之后,她心里更是什么事都沒有了,只剩下為他交際手腕不足鬧出來的笑話而感到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