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處南半球,秋天的白晝比夜晚要長一些,直到冬至那一天,白晝時間達到一年之中的最長。
早上六點,天空已經放亮,坐在靠近大門的診室里,可以很直觀地感受到白天的到來。
門口傳來一陣哀嚎,是個大媽的聲音,很快就看到她抱著一個小女孩過來。第一眼看過去精神反應都還好,沒有明顯的呼吸困難,也沒有臉色蒼白或者發(fā)紺之類的變化,初步判斷并非急危重癥。
從大媽的描述里了解到,她在早上起床的時候,發(fā)現小孩不會走路,就馬上過來醫(yī)院了。我讓小孩嘗試站立,還是可以的,只是走路的時候,覺得小腿很痛,不敢用力。詢問得知最近幾天有過發(fā)熱,考慮乳酸堆積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肌炎,于是安排了相關的檢查。
人體發(fā)熱的過程中,體內代謝出現異常,大量乳酸堆積,刺激局部的神經系統(tǒng),引起小腿局部肌肉酸痛。一般給予按摩、熱敷和飲水,疼痛就可以得到緩解。假如是肌炎,就相對麻煩一點,不過整體治療效果還是不錯。
或許是從醫(yī)的關系,很多情況都有所經歷,即使本身不是完全掌握,也能在大的方向上做出判斷。因此遇到類似的事情,不至于太過慌張。
回想當時的情況,那個大媽一臉的恐慌,雖然小女孩沒有露出很痛苦的表情,但是作為醫(yī)生的我表情過于淡定,從家屬的角度來看,也許就是不夠重視的表現。
倘若能夠多說幾句安慰的話,不管大人還是小孩,應該都會感覺舒服許多。只是通宵一晚的我,實在沒有力氣。這樣的家屬,說一句可能會引來十句,說不定還會要求保證孩子沒事,往往都是吃力不討好。
寫到這里,突然想起救命稻草的說法,在當時的場景里面,也許我就是家屬的那根稻草。而且身披白大褂,本來干的就是救死扶傷的事情,盡管家屬的情緒過于夸張,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反思之下,那天早上的我,確實可以做得更好一點,前提是能夠克服自身的疲倦和反感,從負面狀態(tài)里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