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天際泛起一抹白魚肚,破曉黎明掀開了如黑幕的蚊帳。
一停一響的蟬鳴重新奏樂,這次沒了刺耳雞叫聲。
林塵推開木門,緩緩走了出來。
經(jīng)過一個夜晚睡眠,他已冷靜不少,不過一切都建立在未看見男子那憎恨的笑容上。
“夫人,早上好!”
藍色傭人服的下人卑微問候,撒在石板上的米粒,被公雞不斷啄食。
清冷大院的溫度逐漸上升,夏季的陽光鋪滿了大地。
他沒有表示,男子也微笑以對,隨后便轉身拿起靠在石桌的掃帚,認真打掃衛(wèi)生。
林塵細細觀察對方行動,不敢有絲毫遺漏,想研究個明白!
掃帚清掃落葉發(fā)出的嘩嘩聲,讓男子笑容和藹擺動起掃桿,他手臂用力一前一后。
這也是規(guī)則變化嗎?
除了“黃道吉日”外,真得跟普通下人一模一樣,還是說,自己哪點沒注意到?
此時,尾毛艷麗的大公雞啄完米粒,正悠閑自在于大院到處游蕩。
兩個爪子不緊不慢走動,高昂頎長的頸部,好像神氣非常傲然。
傷勢未愈的林塵,忽然有點手癢癢,如果把眼前大公雞給宰了,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隨即,他又迅速搖了搖頭,停止自己危險想法。
還是算了,雖然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但有件事可以肯定,規(guī)則會將自己殺掉的。
抓雞的下人就證明了后果,第一個犧牲的便是他。
“公雞應該起警示作用,它開始打鳴的那天,就預示著規(guī)則發(fā)動……”
林塵自言自語,在大院不斷徘徊。
胸口處隱隱作痛,這是昨天規(guī)則余波造成的傷勢,就好像警鐘一直提醒自己。
“等等,我好像真得漏了一件事!”
他突然停住腳步,朝靈堂位置眺望,眸子閃過一絲精光。
隨即林塵便毫不猶豫,直接跑了過去。
“咳咳!”
可惜還未跑幾步,胸口一陣疼痛滾滾襲來,他使勁咳嗽幾聲。
用手捂住血紅嘴唇,林塵冷靜注視手心的少許血跡。
“我的身體已經(jīng)不行了嘛……”
蒼白精致的容顏猶如大病一場,隨著眉心金芒閃爍,筆記本出現(xiàn)在手掌。
林塵快速翻開,眼睛死死壽盯著命一欄。
持本者:林塵
壽命:45天
“被打的只剩下45天了?!?p> 他擦了擦嘴角血液,眼底平靜沒有過多害怕。
看來留下的時間不多了,希望早點破解謎團,然后拜師宗門踏入修行行列。
……
此刻的靈堂已發(fā)生天翻覆地的變化,原本花圈通通不見,只剩下一張用竹條編制的破草席。
草席上沒有東西,四周下人驚疑不定,視線圍繞著它打轉。
“老爺?shù)倪z體呢?”
“不清楚??!”
“你說,會不會被夫人……”
議論紛紛的聲音于靈堂響起,其中一位膽子有點大的下人,眼睛四處張望了幾下,這才鼓足勇氣小聲道。
剎那間,人群閉上了嘴巴。
寂靜到連針掉地的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你瘋了嘛,敢在背后說夫人壞話?!”
他同伴趕緊拉扯他的衣袖,讓其趕緊閉嘴。
那林塵是何人?
毒蝎心腸,殘忍無情,別看對方長得漂亮就覺得善良!
正所謂,越漂亮的人越危險,那家伙長相如同妖精一樣嫵媚,還不把你的心給吃了!
張仁也意識到不對,連忙將腦袋低了下來,生怕有人去告狀。
“夫人來了!”
這時,不知是誰大喊一聲,瞬間所有人視線朝堂外望去。
只見,一位黑發(fā)及腰,容貌清冷的“美人”走了進來。
他默默跨過門檻,雙手負于后背,看著老實待在靈堂的下人們,淡淡說道。
“你們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報告夫……”
張仁張了張嘴,但還未說完,就被林塵冰冷眼神嚇住了。
他渾身打了機靈,連忙撇過頭不敢與其對視。
“今后誰再喊我夫人,我就把他舌頭砍斷……算了,趁我還有點良心之前,趕緊滾吧,滾出這個王家大院!”林塵平和說。
眾人聞言一陣錯愕,皆摸不著頭腦。
時間靜靜流逝,他也沒有催趕。
終于,最前排的幾位下人按耐不住了,慢慢伸出小腿。
然后又用緊張的目光,迅速小心打量著閉眼養(yǎng)神的林塵。
確認沒有任何異象,便匆忙往門外跑去,同時嘴邊高喊道。
“多謝老爺!”
急促腳步聲踏踏作響,在寂靜靈堂沉重有力。
林塵微睜眸子,平靜注視他們背影。
“機會只有一次,晚了可別怪我!”
這句話聲音不大,但對其余下人而言,無疑是最后的提示。
于是,所有人爭先恐后,從林塵兩肩分開朝門外跑去。
“謝謝老爺!”
“我會記住老爺?shù)拇蠖鞔蟮?!?p> 下人們面色喜悅,不敢有絲毫留戀,這幾天他們一直提心吊膽,幾乎每天都要死幾個人。
簡直太可怕了!
幸好林塵下令可以離開,原本的畏懼和憤怒,變成了感激涕零。
“多謝夫人!”
這時,一道聲音從他左側響起,林塵想都沒想,直接伸出手臂抓住張仁衣服。
張仁身形踉蹌一退,那剛要邁出門檻的右腳,被硬生生拉了回來。
驀然,他轉過身,看向比自己稍矮的毒蝎心腸的“夫人”。
林塵如寒冰眸子與他相對,一股冰意從張仁腦后襲來。
整座靈堂頓時寂靜許多,再也沒腳步聲傳出。
看著對方那比花魁還要美麗的臉蛋,他稍稍咽了口唾液,結結巴巴地說。
“林…老爺,我一時間口快,不不小心說錯了話,你看我這嘴真是該打。”
張仁狠狠抽了自己幾耳光,臉龐掌印紅通通的,旋即心虛瞟了一眼林塵:“老爺,你看這行了不?”
林塵見狀笑了,只不過這笑容令他發(fā)顫:“我需要一個人帶路,而你又走在最后,可以嗎?”
我能拒絕嗎?
“帶路,帶什么路?”張仁額頭發(fā)麻地說。
林塵沒有回答,露出了一個治愈人心的微笑。
這對張仁來講,確實挺致郁的。
林塵左顧右盼,又望了望屋檐四角。
靈堂的場地布置,果然和昨日完全不一樣,如果自己沒有猜錯,他大概清楚規(guī)則起源了。
不過為了更近一步了解,林塵打算出一趟家門。
“你知道鎮(zhèn)長住所嗎?”
“小人知道……”
“那就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