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野外模擬實戰(zhàn)（下）
又是那片熾熱的沙漠，那個孤獨的人影，遠處的天際猶如泛著血光。
腳下是顏色單調(diào)的、被烈日曬得滾燙的黃沙，那個人影吃力地邁開步伐，每一步都深深地陷入沙子之中。
那個人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這不單單是因為疲勞和滾燙的空氣，他似乎像是患有某種呼吸疾病，病弱的肺部如同一臺嚴重受損的鼓風機，仿佛下一刻便會戛然而止。
那人拄著手杖走啊走。他為何要獨自行走于沙漠中？到底要去何方？或是在尋求什么？
然而并沒有人知道答案。那人在沙漠中的身影宛如一幕充滿歲月感的啞劇片段，無聲而深沉。
“唔！”
賽利姆猛地睜開眼，無意識地大口喘息著。觸目所及的是大雨下的漆黑樹林，周圍除了雨聲和他自己的呼吸聲外，似乎非常安靜。
近處是一個被雨水沖刷得有些光亮的背影。賽利姆茫然地眨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的隊友，自己此刻仍身處在模擬戰(zhàn)的訓練場中。
“少校，您感覺不適嗎？”
隊員聽到動靜后便轉過頭，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畢竟這位長官還有著皇子殿下這一身份，金貴之體還是要以小心為上
“……我沒事。”賽利姆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臉頰，還能感到隱隱灼燒，將臉頰貼在冰冷的槍械上時如同燒得滾燙的金屬浸入冷水淬火般的刺激令他的頭腦清晰了幾分。
然而賽利姆這副模樣很難讓人相信他真的沒事，于是隊友再一次詢問著。
面對隊友的關心，賽利姆搖了搖頭。他取下了裹在步槍槍身上的防水布，一邊動作干脆熟練地檢查槍膛一邊向隊友輕聲命令道：“我來戒備，你去休息一會兒吧?！?p> 賽利姆小隊交互守夜休息從而保存了必要的精力。隨著夜幕漸漸被日出的光芒驅散，模擬戰(zhàn)終于迎來了第四天，距離結束只剩不到48小時了。
賽利姆本打算第一時間讓薩莎出局，奈何凌的警惕性太高了，她的最大偵查范圍大于模擬戰(zhàn)所配步槍的最大有效射程，故而總是讓她倆從賽利姆的眼皮底下溜走。
“是凌小隊？”
凌小隊在明處，賽利姆小隊在暗處，這正是狙擊的好機會。隊員立即舉槍瞄準，不想瞄準鏡的視野卻突然一黑。
隊員驚詫地抬頭，發(fā)現(xiàn)竟是少校用手蓋住了鏡頭。面對隊員不解的眼神，賽利姆依舊沉著地用手勢下達了命令。
我來開槍，你去警戒。
賽利姆此時皺緊了眉頭，凌小隊居然完全沒注意到正從身后逐步逼近的危險，看來真的累壞了。只見瓊斯小隊就在凌小隊身后不遠處。
瓊斯的隊員貓著腰，腳步輕盈而快速地逼近毫無知覺的薩莎，隱藏在暗處的賽利姆立即下意識地將槍口對準了那名士兵正要扣動扳機，卻猛地想起自己其實并沒有開槍救薩莎的理由。
遲疑間，薩莎被撲倒在地，她同那名隊員扭打著滾到了一旁。另一邊，瓊斯已經(jīng)控制住了凌，后者在瓊斯大力地鉗制下逐漸失去了掙扎的氣力，胸前的指示燈以極快地頻率倒計時閃爍著。
情急之下，被暫時壓制住的薩莎身上突然匯聚起大量風屬性以太，接著開始一點一點將對方的壓制推了回去，可見在同樣體能不足的前提下，僅被以太能量從外部臨時加的普通士兵還是壓制不住借助風屬性以太迅速恢復體力的能力者。
只見薩莎卯足了勁兒向著對方的面門撞去，當即便撞歪了他的鼻子。趁著對手捂著鼻子哀嚎著向后倒去的機會，薩莎快速擺脫了鉗制。賽利姆通過瞄準鏡觀察著一切，雖然薩莎的掙脫手法難有章法可言，但也確實起效了。
被瓊斯隊長緊緊勒住脖子的凌快要失去意識了，掙扎的幅度逐漸變小。兩人就在薩莎的不遠處，然而薩莎幾乎將方才緊急恢復的體力全用在掙脫上了，沒有氣力跑過去營救的她只能選擇開槍。不知是不是運氣，薩莎的這一槍竟然命中了瓊斯的頭部。
子彈命中目標后，薩莎沒有再開槍，緩緩地垂下手臂，像是用盡了最后的氣力。而在她的身后，被暫時擊退的那名隊員也已重整旗鼓，手持尖刀從身后沖向薩莎，而筋疲力盡的后者已經(jīng)無法再轉身防御了。
眼看刀尖快要刺中薩莎的后心，一直通過瞄準鏡沉默地注視著戰(zhàn)場的賽利姆的眼神突然變得晦暗，這次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薩莎仍然跪在原地小口地喘著氣，她胸前的指示燈變紅了，說明她已經(jīng)被淘汰。因為疲勞而思維困頓的薩莎一時并沒有反應過來，目光呆滯地看向遠處的某一點，接著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胸口，只見掌心沾滿了鮮紅的顏料，如同真正的血液一般。
薩莎：啊……好暈……
不知是暈血還是疲勞過度，薩莎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薩莎？！喂！快背上她去醫(yī)療點！”
說話間，瓊斯隊長已經(jīng)將還處在昏迷中的凌背了起來，他的隊員則背起了薩莎。很快，場外的救護人員也趕到了，及時將昏迷不醒的凌小隊搬上了擔架，一行人隨后快速離開了訓練場。
凌小隊和瓊斯小隊雙雙出局后，訓練場內(nèi)只剩下了賽利姆小隊和飛小隊。
洛里安小隊是在日出時分遇上了飛小隊并被淘汰的。飛小隊趁著日出前的昏暗光線繞至洛里安小隊的警戒死角發(fā)動突然襲擊。精通射擊的洛里安在近戰(zhàn)方面跟飛的差距還是不小的，正處于“燎火”狀態(tài)的飛一個出其不意的突進使得躲閃不及的洛里安只能將步槍橫在胸前阻擋。
然而“燎火”狀態(tài)下的飛進行每一次攻擊后威力都會上升，不僅一腳踹斷了步槍，甚至連帶著直接命中了洛里安的胸口，后者當即吐出一口鮮血后摔倒在地。
進入“燎火”狀態(tài)的火屬性能力者很難控制好下手輕重，若不是洛里安及時在胸口處集中以太能量進行防御，飛這一腳下來怕是得斷幾根肋骨。水屬性以太不具備恢復生物傷勢的效果，洛里安只能靠著自身的體能繼續(xù)抗爭，可惜飛根本不會給他機會，單手抽出瞄準洛里安的頸部閃電般一揮，系統(tǒng)便判定洛里安遭受了割喉的致命傷，立即出局。
另一邊是三隊混戰(zhàn)，飛小隊則顯得悠然自得，貓在樹叢里抓緊時間輪流補覺。
“少尉，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做？”
“藏好等天黑?！憋w深知賽利姆少校是極為優(yōu)秀的狙擊手，大白天貿(mào)然暴露在槍口下是極其愚蠢的，還不如以逸待勞耐心等待，等天黑后再行動。
同一時間，賽利姆小隊同樣藏在樹叢和石塊之間，身邊的隊員正全神貫注地警戒著，少校則認真而安靜地查看著地圖。
“接下來的地形不適合狙擊?！辟惱泛芸毂愕贸鼋Y論。第四天至少要進行兩輪縮圈，大概率會圈進較為平坦的地形，僅有零星幾處石塊勉強作為掩體。剩余兩隊的活動范圍會變得很小，沒有足夠的掩護和游走空間，固守狙擊的戰(zhàn)術反而會陷入被動。
“少校的意思是準備近戰(zhàn)嗎？”
“有此打算，但我們還有火力優(yōu)勢?！辟惱泛芰私怙w的性格和戰(zhàn)斗習慣，估計他身上的彈藥所剩無幾，而持續(xù)游走在暗處采取狙擊戰(zhàn)術的賽利姆小隊，身上的彈藥數(shù)相對富足很多，這是極為寶貴的優(yōu)勢。
賽利姆在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盤算，吩咐隊員立即清點好彈藥做好戰(zhàn)斗準備，這次輪到他們主動出擊了。
“下一次縮圈時一定要決出勝負！”
一段時間后，縮圈提示出現(xiàn)了。
飛瞪大眼睛豎起耳朵探查著周圍的風吹草動，一時并沒有異常。于是飛用手勢命令隊員進行轉移
而就在飛剛探出掩體的一瞬間，飛突然渾身一凜，接著出于戰(zhàn)斗本能迅速地退回掩體。
幾乎在同時槍聲響了。飛的動作還是稍慢了一些，他的肩膀被顏料彈命中了！
方才的槍聲如同開戰(zhàn)信號，接下來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子彈朝著飛小隊的位置呼嘯而去。
“少校這是急著決勝負?。 ?p> 躲在掩體后的飛冷笑道。他明白少校是打算憑借射程優(yōu)勢將飛小隊壓制在縮圈范圍外，后者屆時就會被系統(tǒng)判定出局。
“少校那邊的子彈應該比我們多，不能強出頭?！碧幱诓焕置娴娘w仍然保持著冷靜的頭腦，他快速掏出兩顆煙霧彈后看向隊友。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嗎？”
“記得！”
“很好！”一手掂了掂煙霧彈，另一手將原先固定在頭盔上的護目鏡下移到眼睛的位置，飛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神情是純粹的興奮與好戰(zhàn)，“那就開始行動吧！”
趁著賽利姆小隊裝填子彈的間隙，飛和隊友立即擲出三顆煙霧彈。這種特制的煙霧彈不僅能釋放厚重的濃煙，同時還具有催淚效果。
飛小隊處于上風處，煙霧隨風飄向賽利姆小隊。反應極快的賽利姆立即拉下護目鏡，而隊友則慢了一拍，雙眼頓時涌出淚水。
“快保持射擊！”
意識到飛小隊是要以煙霧為掩護突進，賽利姆立即指示繼續(xù)射擊，隊友戴上護目鏡后瞇著紅紅的眼睛也舉起了槍。然而兩人缺乏機槍一類的高射速武器，僅憑手槍和步槍的射速難以有效封鎖敵人在煙霧內(nèi)的移動，外加煙霧阻擋了視野，子彈很難命中對方。
就在這時，賽利姆敏銳的感官突然覺察到背后有什么在快速接近，于是毫不遲疑地回頭，竟發(fā)現(xiàn)是飛快要沖到近處了！
如果在縮圈范圍外停留不超過十秒，及時離開也不會被淘汰。飛短距離沖刺速度長年位居全軍榜首，而那怪物級別的體能令他在經(jīng)歷了四天的戰(zhàn)斗消耗后竟依然保持著相當?shù)捏w力，從而能夠飛速繞后出其不意發(fā)動攻擊！
賽利姆剛要掉轉槍口，飛又扔了一顆煙霧彈。賽利姆心知不好立即拉開距離，卻用余光發(fā)現(xiàn)另一側飛的隊友正要舉槍瞄準自己，來不及瞄準的賽利姆僅靠著千錘百煉而成的肌肉記憶抬手就是一槍，子彈正中對方眉心！
這時，煙霧中傳來一陣悶響和隊友的哀嚎，不用看也知道，沒能及時退出煙霧范圍的隊友一定被飛解決了。
賽利姆立即掉轉槍口，然而飛直接起跳從煙霧中一躍而出，同時一腳踢飛了賽利姆的手槍。
“哈哈哈！我好高興?。?！”軍用匕首在飛的手中轉了個刀花，隨即只見數(shù)道銀光向著賽利姆刺去。
“平時可沒機會跟您一對一戰(zhàn)斗呢！??！”
飛的嘴上和手上都沒有絲毫停頓，手中的匕首竟有著穿針引線般的精準度，靈活多變地刺挑劃劈，賽利姆只要稍不留神便會被刺中要害。
“匕首不是您慣用的近戰(zhàn)兵器，使得并不順手吧？”
“你的話太多了?！鄙裆渚馁惱窇械美聿嵌分景簱P的飛，且戰(zhàn)且退的同時抓住機會頻頻反擊，手中緊握的匕首在閃著藍光和常態(tài)間來回切換，這使得飛不敢輕易對刀，為了躲閃刀刃難免會露出破綻，反被賽利姆扳回了些許局勢。
洛里安是等級六的水屬性能力者，和賽利姆一樣都學習了“金屬加成”的技能。然而等級高出了兩級的賽利姆少校所使出的強化效果要遠遠高于洛里安，即便是被“燎火”狀態(tài)加強過攻擊力的飛也不敢徒手與其交鋒。
“哈哈，跟您戰(zhàn)斗真的果然有意思啊??！”
與克拉克進行硬碰硬的戰(zhàn)斗不同，飛深知對戰(zhàn)少校時精神必須高度集中，半刻的疏忽都會招來致命的后果。雖然飛的近戰(zhàn)能力本是強于賽利姆的，但后者卻在武器方面占有優(yōu)勢。僅僅是刀鋒相碰了幾下，飛的匕首上便多了好幾處缺口，估計很快就將碎裂了。如果不打落賽利姆手中的匕首，空手對戰(zhàn)的飛會非常吃虧。
飛的戰(zhàn)斗中的思考速度相當快，打定主意后便果斷用匕首當下閃著藍光的武器，傷痕累累的匕首果不其然被瞬間切斷。飛立即扔掉手中的半截匕首，轉而雙手緊緊抓住賽利姆握著武器的手臂一揣，同時腳下跟上一步用力一絆，失去平衡的賽利姆當即側摔在地。飛隨即用膝蓋頂在對方肋下，雙手抓住賽利姆握刀的手臂用力一扳一絞，這條手臂當即就脫臼了，原本緊握在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
已經(jīng)被淘汰出局的兩名士兵目瞪口呆地看著賽利姆和飛的纏斗。按照規(guī)定，被淘汰出局的選手不能干預模擬戰(zhàn)，否則所在小隊立即被判出局！
賽利姆當前的姿態(tài)是很難掙脫的，手臂脫臼的劇痛將他的雙眼逼得通紅。一時占據(jù)上風的飛卻絲毫不敢松懈，繼續(xù)加大鉗制的力道。而就在這時，飛緊緊攥住對方手腕的那只手，掌心處突然傳來鉆心的疼痛，就在飛手上稍稍撤力的一瞬間，又頓覺大腿一痛。
定睛一看，賽利姆少校的袖口處散發(fā)著隱隱的藍光，原來是金屬紐扣在水屬性的強化下成為一小截鋒利的釘子，飛緊緊攥住賽利姆手腕的的那只手因此被刺傷了手掌。
水屬性以太的基礎技能“金屬強化”能將手邊、身上的任何不起眼的金屬物品突然變?yōu)榧捌淇膳碌奈淦?。軍人身上的裝備免不了金屬制品，這些更是防不勝防的利器。故而飛曾經(jīng)半開玩笑地說除非跟少校脫光了打，自己才能有十足的勝算，而這句玩笑話也不出意外地帶給了飛一頓老拳和上萬字檢討的“獎勵”。
掌心和大腿上同時傳來的劇痛終于迫使飛出現(xiàn)了明顯的僵直，賽利姆抓住著稍從即逝的時機用力翻身而起，接著迅速抓起落在近處的匕首。顧不得脫臼的手臂傳來的劇痛，賽利姆握緊匕首立即向前突刺，因為飛也調(diào)整好了姿態(tài)握緊了拳頭沖了過來。兩個高大健壯的身影重重撞在了一起，各自的攻擊同時都結結實實地命中了對方！
賽利姆被拳頭命中腹部，飛被匕首命中胸口，最終系統(tǒng)判定飛受了致命傷淘汰出局，最后的勝利被賽利姆收入囊中。
“哎呀呀，還真是防不勝防??！”
輸了模擬戰(zhàn)的飛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他的神情卻絲毫沒有憤懣和沮喪，眼眸中不住跳躍著明亮的火星，沒受傷的手握緊拳頭朝著天空用力一揮，信心滿滿道，“不過，下次我一定要贏！”
火屬性以太沒有治療傷口的效果，飛只能將以太能量集中在傷處后收緊肌肉暫時止血，然后等待醫(yī)護人員前來。賽利姆則來到飛的身邊坐下，他并沒有貿(mào)然去推回脫臼的手臂。雖然軍校的格斗課程中教授過怎樣緊急恢復脫臼的關節(jié)，然而現(xiàn)在只是模擬戰(zhàn)，沒必要冒著傷上加傷的風險硬來。
“好。”賽利姆將沒受傷的手臂擱在了支起的膝蓋上，他的目光鎖定著遠處的晚霞，同時對飛的豪言壯語贊許地點了點頭
“那我拭目以待?！?p> 軍營內(nèi)的醫(yī)院里，薩莎還待在看護病房內(nèi)。因為先后中過兩種毒，為了保險起見，醫(yī)護人員特意安排薩莎多觀察了三天。薩莎一個人坐在病床上感覺好無聊，而無聊的時候往往會胡思亂想。
薩莎：如果是真槍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嗎？
薩莎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賽利姆那冷冰冰的面龐，一直不給她好臉色看，經(jīng)常毫不客氣地當面數(shù)落她的不是，甚至表現(xiàn)得完全無法忍受薩莎出現(xiàn)在面前。薩莎越想越難受，委屈地蜷起身子。
薩莎：他果然還是很討厭我嗎……
就在薩莎沉浸在自己的愁緒是，病房門被敲響了，推門進來的是藍溪上校。
“薩莎，還覺得難受嗎？”藍溪細心地詢問著薩莎的身體狀態(tài)，同時看了一眼病床邊的檢測設備。數(shù)據(jù)顯示，薩莎的各項指標都恢復了正常狀態(tài)，完全沒有惡化跡象。
不過薩莎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情況，反而看起來憂心忡忡地伸手揪住了藍溪的袖管。
薩莎：我還會被趕走嗎？
“不會不會，殿下從不食言，你大可放心?！?p> 薩莎：那、那就好……
藍溪的安慰終于讓薩莎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轉而詢問著凌的情況。
薩莎：凌怎么樣了呀？
“凌已經(jīng)返回工作了喲。”
薩莎：這么快嗎？？
“那當然！”藍溪頗為自豪挺起了胸膛。凌可是他一手提拔的優(yōu)秀女軍官，無論是戰(zhàn)斗力、以太能力還是電子技術都堪稱全軍中的佼佼者。
薩莎：好厲害?。。。?p> “薩莎要繼續(xù)再接再厲哦，目前就以凌的程度為目標好不好呀？”
薩莎：好?。。。?p> 模擬戰(zhàn)提前一天結束。除了薩莎被留院觀察外，其他參加者在短暫休整后便參加了模擬戰(zhàn)總結報告會。輪到凌發(fā)言時，她著重強調(diào)了薩莎此次的表現(xiàn)。
雖然整體戰(zhàn)斗素質還不盡如人意，但取得的戰(zhàn)果卻是令人驚訝的：克拉克被沒戴防毒面罩的薩莎陰了，瓊斯被薩莎的隨緣一槍送出了局。這其實并不奇怪，在殘酷多變的戰(zhàn)場上，即便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兵也會被不知是哪里射來的子彈丟了性命。
凌的匯報讓藍溪滿意地頻頻點頭微笑。匯報完畢后，凌面無表情地合上了文件夾，對藍溪說出了困擾自己多日的疑問。
“上校，您莫非早就知道了？”
“這并不難猜到，‘體力恢復’技能的原理是生物細胞直接通過以太獲取能量從而恢復細胞應有的活性?！彼{溪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輕松自然地解釋道，“中毒會損害機體，而薩莎的技能可以持續(xù)恢復機體性能，只要能夠補充足夠的風屬性以太能量，薩莎就能做到對毒耐性?！?p> “也就是說，隊長和克拉克是吃了缺少情報的虧？”飛雖然不善于書面表達，但他的戰(zhàn)斗思維還是很活絡的
洛里安對此表示贊同，“再加上我們對‘體力恢復’技能的刻板印象，薩莎這次確實做到了出其不意?！?p> “那又如何？”賽利姆仍舊不以為然，“如果瓊斯小隊當時還有別的選擇，完全可以不用近戰(zhàn)！”
少校說的沒錯，模擬戰(zhàn)中為了避免人員傷亡因而限制了武器裝備的種類和殺傷力。在真實戰(zhàn)場上，幾乎都是先進的武器裝備間的交鋒，有時甚至是艦隊機甲戰(zhàn)，很少發(fā)生人與人面對面的短兵相接。
賽利姆毫不留情的點評將瓊斯原本醞釀好的說辭噎了回去。老實人的瓊斯一時想不到新的反駁理由，急得額頭都冒汗了。
這時，藍溪抬手制止了瓊斯，用眼神無聲地暗示該輪到他上場了。
“殿下，可否聽聽我的愚見？”
“你又想強詞奪理？？”
藍溪笑著搖搖頭，接著道：“我認為您應該換個角度考慮問題。”
“什么意思？”
“曾經(jīng)，世上都對無屬性以太能力者存在刻板印象，認為這是個一無是處的屬性。”藍溪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瓊斯眨眨眼，“然而實際上，無屬性以太能力者只要培養(yǎng)得當便能獲得不遜于另四大屬性的特殊能力。”
普通人雖然可以在以太環(huán)境中生存，但無法像能力者那般通過以太能量強化自身，否則便會精神錯亂，嚴重者甚至爆體而亡。然而瓊斯的無屬性特殊能力“指揮官”卻能在不給普通士兵帶來副作用的同時用以太能量短暫提升普通士兵的作戰(zhàn)能力，故而瓊斯的能力堪稱是全軍最稀有而唯一的。
“同樣道理，原本被認為毫無價值的‘體力恢復’技能在特定環(huán)境中能發(fā)揮出驚人的效果?！彼{溪說著朝向凌點了點頭，“我們對以太能量的了解還過于貧乏，決不能被刻板印象束縛住了思維。再者，擴充以太能力者的種類本就是極具軍事價值和研究價值的戰(zhàn)略手段。故而，我認為殿下應該將眼光放得長遠些，萬不可僅以薩莎目前的狀態(tài)就輕易下判斷?！?p> 藍溪的語氣不卑不亢，內(nèi)容有理有據(jù)，完全沒有因為君臣間的身份差距而有絲毫的保留。賽利姆的已經(jīng)將藍溪的諫言聽進去了，偏偏情感上卻怎么都跨不過那道坎兒。
與皇子殿下相識多年的藍溪知道殿下又糾結牛角尖了，于是話鋒一轉，用毫不在意地語氣說道：“殿下您當然也可以一意孤行。您是長官，您下令，我們服從便是。
賽利姆抬眼看向藍溪，只見他一副“只要您高興就好，反正我沒意見”的淡定模樣。賽利姆太陽穴處的青筋忍不住地突突跳動著，更可氣的是，藍溪是真的把他吃得死死的。
“罷了！那小鬼最終若是達不到標準，我一定拿你試問！”
于是乎，薩莎終于能名正言順地留在部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