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隨著玉佩的顫抖而顫動不止,好像有什么在敲擊著,蔓延開去,渾身的骨頭都有些酥酥麻麻的,阿遙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小嘴緊抿。
“阿遙,你怎么了?!蹦聞俨煊X到她的異樣,上前將她遮擋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我沒事…應(yīng)該沒事的?!?p> “乖,別怕,哥哥會護(hù)著你?!?p> 確認(rèn)了阿姆和阿遙都毫發(fā)無損,穆勝松口氣的同時,怒意更盛。
眸子暈染著血霧,冷冷看向冉索。
“神使蓄意傷害云冉族的無辜子民,族長還要包庇他嗎!”
“咳咳咳……你!你先出手傷人,我不過自保而已,如此誣陷,還望族長懲治!”
白衣神使在攙扶下艱難的爬起來,眼中的綠色褪去后變得十分虛弱。
“冉索,他是壞人!我看到他對玉盒做不好的事情!真的!”阿遙的小腦袋從穆勝身后探出,氣憤的說道。
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閃爍信任與希冀,冉索內(nèi)心復(fù)雜。
“阿遙…我離的很近,卻并未看到神使大人有異樣……你會不會不小心看錯了,也許只是光影…”
“我沒有看錯!那個壞人手指有黑氣…雖然不知道是什么的,但肯定是不好的東西,他想害你?。 ?p> “胡言亂語!”
阿曼拉揮開身邊的侍女,臉部因憤怒而扭曲,這個該死的賤奴,一而再再而三的影響他的兒子,簡直該死!
“松普神使數(shù)年來盡忠職守,主持祭禮從無半點差錯,他的神力也是云神所賜,什么黑氣!你一個小小下民,口出狂言,是想辱沒云冉族嗎!冉索,還不快把她抓起來,等什么!”
一直很懼怕大夫人也就是現(xiàn)在的婆祖,阿遙嚇得踉蹌幾步,聲音也忍不住發(fā)抖。
“我,我沒有!那個玉盒是,是有很多白氣才那么亮的,白氣是祭禮時從大家頭頂上飄出去的,我總覺得…這樣的純潔之氣要是被污染了……”
“一會黑氣,一會白氣,你還真能編故事?!币慌缘暮谝律袷共恍嫉馈?p> 眾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我沒有說謊!真的看到了,他手里冒出的黑氣想干壞事…”阿遙的聲音越來越低,為什么大家看不見,為什么都不信她。真的有那些氣,不僅顏色不同,還散發(fā)著溫暖和陰暗的氣息,她一眼就能分辨…
再抬頭看向冉索,心瞬間一片冰涼。
那雙溫和的眸子里只有深深地疑惑和不解,卻無半分信任…冉索也不信她了嗎?冉索……為什么不信她…常麻會信嗎,穆勝哥哥會信嗎?
她很惶恐,很難受,卻不知如何表達(dá)和發(fā)泄,只能下意識的后退,突然靠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別怕,我相信你,阿遙。我也看到了那些白氣。哪怕沒看見我也相信你,你不會說謊?!?p> 她抬頭,撞進(jìn)了一雙黑色的眸子里,穆勝哥哥的眸子很奇怪,里面有紅色的霧氣浮動,充斥著……殺戮之氣,但,看向她的時候卻又有金色的光影在跳動,生機勃勃。
好矛盾的氣息…
“為什么只有我們可以看見呢?”她不禁開口。穆勝搖了搖頭,他不知道。
自己是因為魘狼王的神力,那阿遙呢?
可能阿遙從來都是與眾不同的吧。
“穆勝大人,您說也看到了?此話當(dāng)真?!比剿靼矒崃税⒙瓗拙?,緩步上前。對孩子的話他無法全信,阿遙本就是個心思細(xì)膩又容易多想的孩子,但第一勇士做事一向沉穩(wěn),更有說服力。
穆勝沒有抬頭,他輕撫著懷中女孩的后背,安撫著她不安和惶恐的心情。
“族長覺得,她是那種會撒謊的壞孩子嗎?”他反問道。
“事關(guān)重大,身為族長我不能隨便給子民定罪,希望您能如實告知。您說也看到了黑氣和白氣,可為何其它人都沒有看到。”
“可能,因為你們沒有神力吧?!?p>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穆勝大人是說自己有神力嗎!”
“你不廢話,如果沒有神力怎會如此厲害!”
“可那個小姑娘怎么也會有神力?”
“族長被云神庇佑,應(yīng)該也有神力啊,為什么看不到呢?這到底真的假的?!?p> ……
“嗬嗬嗬,穆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質(zhì)疑族長,你可知神祭當(dāng)日,每一代族長都會受云神恩賜,獲得神力,你居然敢說只有自己和那個丫頭有神力!”松普面色蒼白,嘴角噙著諷刺的笑,顯得詭異可怖。
“冉索有神力的!我看到空中有白色的神力落到他身上?!卑⑦b忙喊道。
“胡說的吧,剛才還說我們都沒神力,神使大人一說她就改口了?!?p> “穆勝大人有神力我相信,可那個小丫頭平平無奇,怎么可能有神力。”
眾人紛紛向她投去了質(zhì)疑的目光,阿遙心沉了沉。
在很小的時候,她就能從天空,花海,甚至是風(fēng)中看到一些光點,興沖沖告訴爺爺后,爺爺當(dāng)時的臉色很不好,他告訴過自己的,絕對不可以把能看到異象的事說出來…
可冉索和族人有危險啊,她怎么能不出聲,這是生養(yǎng)她的地方。
穆勝哥哥也能看到,那就說明看到也不是什么壞事,到底怎樣才能讓大家相信呢。
對了!
“那個瓶子!剛才他喝的東西有問題,你敢不敢拿出來!”阿遙靈機一動,那么濃郁的氣息她從未見過,也許大家也能感受到!
“瓶子?”大家都看向神使。
“不知能否請神使將瓶子拿出?!比剿饕部聪蛩善铡?p> “…族長,這只是我的療傷藥…”他臉色一變,眼神閃躲著,一只手卻將懷里的東西握的更緊了。
“既然只是藥,為何不能看看?”穆勝厲聲問:“呵,神使既然問心無愧,那就拿出來,也省的被冤枉?!?p> “只是藥而已……”松普后退兩步,向阿曼拉投去求助的目光,可這次婆祖卻撇過了頭,她雖然不相信一個丫頭的話,可穆勝不能得罪,為了自己兒子的安危著想,也不得不求證。
“還請神使拿出,讓眾人信服。”見他神色慌亂,冉索也開始懷疑,他上前一步,和穆勝一起前后夾擊,逼迫之意了然。
松普心中憤恨卻不敢表露,自己只是想奪取一部分玉盒里的神力,沒想到被這個死丫頭看到了,偏偏還有個穆勝!
早知道當(dāng)年就該弄死他們!他十幾年前得了奇遇,修煉數(shù)載好不容易有了神力,今日卻接連被重創(chuàng),要不是有這靈碧水,險些喪命!
雖說賤民應(yīng)該看不到神力,可靈碧水靈氣濃郁,恐會被覬覦,新族長一向?qū)捜?,可婆祖卻是個貪得無厭的女人……看來今天是留不住了。
“我明白了?!彼従弿膽阎刑统霭状善?。
“打開?!?p> 隨著瓶塞被拔出,一股濃郁的靈氣沖出,冉索離得最近,他身體里的那絲微弱的神力似乎壯大了幾分,渾身如浸清泉,舒爽無比。
“神使大人,這是什么靈藥?”
還不等松普解釋,瓶中的液體突然急速流出,化成一道碧色流光,射向阿遙。
流光飛馳近身的片刻,穆勝也感受到了里面濃郁的氣息,和他的血氣不同,是帶著勃勃生機的靈氣。
“我的靈碧水!”松普大駭,再看瓷瓶,里面除了一把灰白色的粉末,再無其他,他氣的渾身發(fā)抖。
“我殺了你!”他沖出的瞬間就被血色鎖鏈纏住,重重的摔在地上。
“看來神使真的有見不得人的事啊,不如你好好交代一下瓶中的東西,還有為何要謀害族長和族人?!蹦聞僮旖俏?。
“神使大人怎么不見昔日風(fēng)采,當(dāng)年高高在上威脅我和家人樣子,真是懷念啊?!?p> 松普突然想起了那道恨毒的目光,當(dāng)年,下民區(qū)的普通少年就像一粒砂塵,他都不屑多看一眼,可如今,居然會栽在這個小子手里。
“呵,就算我有靈碧水又如何,不過是療傷的藥物。”
“是么。”鎖鏈再度收緊,隨著松普的哀嚎,瓷瓶也掉落在地。
穆勝撿起瓶子,往里面看了一眼,眸中冰冷更甚。那些灰白色的粉末,他以前確實不認(rèn)得,可現(xiàn)在,哪怕聞到一點,他都覺得剜骨之痛!
“堂堂神使,居然用人骨做藥!你到底是神使,還是魔鬼!”
——
“什么!人骨我的天哪!”
“瓶子里是人骨!神使大人居然吃人骨!”
眾人嘩然,不可置信的看向松普。靈氣飛逝的一剎那,大多數(shù)人并沒有看到,只覺眼前有一抹碧色,可瓶中的粉末卻在穆勝的手腕轉(zhuǎn)動下,撒在了他們面前。
他們一想到剛才神使大人竟然是在吃人骨療傷,就覺得胃里一陣翻涌,厭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