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什么玩笑，神話里諾亞方舟上可只有八個人類，那是人類的希望種族的火種，肩負傳遞文明的使命，每一個位置都彌足珍貴，你還想預(yù)訂一個家族的船票……你怎么不把家里的雞鴨豬狗一起送上去？這樣也不用擔(dān)心路上沒得吃了。”
昂熱無語扶額，從認識起他就知道這個家伙有點龐貝的意思，但是不知道可以脫線到這個地步。
“好主意！”贏羅鼓掌大贊：“沒想到你可以提出這么好的建議昂熱！我小看你了！你這個主意太棒了！不如到時候把我們家的藏品也搬進去如何？你知道我家有很多藏品，十分珍貴，那是全人類的財富，毀掉了實在可惜。”
“不如把全人類的財富捐出來如何？反正是全人類的，不只屬于你們。我們秘黨也有保守的義務(wù)，或者讓全世界的混血組織一起保護，這樣的安保力量就算次代種甚至君主也不能搶走，絕對安全?！?p> “那倒不必，我們是在幫全人類看著它啊，責(zé)任重大，但這么貴重的東西運送中損壞一件都是罪過，讓大家一起看著就是給龍族機會了，而且怎么避免監(jiān)守自盜的問題呢？所以就不勞煩大家了。還是讓我們費力保管吧，對了昂熱如果你有想要保存的貴重物品，也可以送來，保管費給你友情價打八折?！?p> “說得漂亮，我就喜歡你這股不要臉的勁頭，我都要被你折服了?！卑簾岣锌?，“古代道理：人至賤則無敵，說的真好，我喜歡中國的思想家?！?p> “你覺得新時代……到底是不是真的?！卑簾岱畔戮票?，收斂起玩笑的神色，開始認真起來了。
這時候這個老人神色嚴肅，眉眼鋒利，這才是那個名字可以被銘刻歷史碑文上的屠龍者，一舉一動皆是凌厲。
“你不是深信不疑么？你們甚至造好了方舟，雖然現(xiàn)在只是殼子。”贏羅撇嘴不屑說:“但是方舟就是方舟，既是希望也代表絕望，半成品就足夠證明一些東西了，不管你怎么說，這個殼子都在表達你們心里起碼一半的真實想法?！?p> “行動是不會騙人的?！?p> “我真討厭無孔不入的老鼠……說實話我們在半成品殼子里真的發(fā)現(xiàn)過老鼠，很大只那種，灰色的，真不知道它們怎么鉆進去活下來的，明明只是老鼠而已。”昂熱聲音帶著悔恨厭惡的調(diào)調(diào)，“但我還是想知道你們的想法……秘黨對未來的推斷多來自瑪雅人的歷法和冰海之上打撈出來的銅柱，我們?nèi)绷撕芏鄠鞒?，資料并不詳細，而這些恰巧是你們擁有的?！?p> “或許你們的資料不如我們廣泛，卻一定具有連續(xù)性和完整性，解讀起來更加可信，甚至可以和我們的資料互補，我們可以交換……而且你說的對，行動不會騙人，隱藏在地下的蚯蚓都出來了，天上又怎會沒有大雨前厚重的烏云？”
“我討厭你的比喻，你的修辭真不好，不過我同意你的要求，互惠互利，這是個好事。家族資料可以對你們開放，只是我能得到什么？”贏羅歪歪頭，發(fā)絲垂落，審視昂熱。
“老實說你們有的我們都有，你們沒有的我們也有，這樣就構(gòu)不成交易的基本條件——彼此需要?！?p> “這種時候交易是達成不了的，就像一個男人追求女人，但是卻不能給她她想要的，那么女人為什么要同意交往甚至結(jié)婚？腦子被驢踢了？”
“不，說不定是被龍?zhí)吡??！?p> 昂熱露出無奈和穩(wěn)操勝券混雜的扇形統(tǒng)計圖難度的復(fù)雜表情：“一切皆有可能，從古至今也不是沒有女人傻了就跟著野男人跑的例子，女人和男人結(jié)婚是個大課題……至于分享情報這件事，你會答應(yīng)我的，你有求于我?！?p> “……這么有恃無恐？我很好奇是什么給了你自信?！壁A羅眼中精光一閃，盯著昂熱好奇說。
“我不知道?！?p>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這就是你的籌碼？”贏羅被逗笑了：“昂熱，我才知道你講笑話也是個好手?！?p> “我們關(guān)系好是我們的事，和秘黨和家族沒有關(guān)系，我們在談公事，公事公辦才是合格的領(lǐng)導(dǎo)人。”
“你要打動我總得拿出些什么，不管是收藏了好多年的藏品還是秘黨的底蘊都好，一定要有價值，這價值得看得見，你跟我說‘不知道’，這個詞匯表達的價值我體會不到啊?！?p> “體會不到的價值就是沒有，沒有價值的東西怎么當(dāng)籌碼呢？”
“你這么說我也覺得不地道，可確實不知道啊?！卑簾釤o奈地笑，頗有強盜進了家門主人卻不知道人家想要搶什么的意思：“你有求于我，同意交換資料的提議就是最好的證明，證明你有和我談下去的愿望，哪怕我也不知道什么東西給了你堅持?！?p> “老實說秘黨有多少家當(dāng)我還是清楚的，就算我自己也有些藏品，可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有的你們有的，我沒有的你們還有，構(gòu)不成互惠互利?！?p> “那么能不能請你點明呢？你到底看上我們什么東西了。”
“……”
話題被截斷了，贏羅沉默了，昂熱也不說話，房間一時間安靜下來，金色的陽光曬在兩人身上，暖暖的。
昂熱把目光投出去，視線延伸，菲諾港宜人的風(fēng)景就收進眼底，蔚藍的海，白膩干凈的天空，綠林成蔭，三兩行人，感覺連心都安靜下來了。
這間房間是贏羅三叔的辦公場所……之一，他在這里處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物，順便午睡，于是每天午睡的時候就會搬過來搖椅靠在窗邊，吹著舒服的海風(fēng)，所以這里在幾個辦公室里風(fēng)景最好。
沒過幾分鐘，昂熱就收回視線轉(zhuǎn)過頭……他聽到了酒杯放下來的聲音，對他們來說控制好力量輕拿輕放、不發(fā)出聲音只是基操。
這代表贏羅做出了選擇。
“你的嗅覺真敏銳，跟警犬似的?！壁A羅嘆了一口氣。
“……”昂熱無視了這句話：“所以呢？我到底忽視了什么，把哪件珍寶當(dāng)作磚石。”
“最容易被忽視的當(dāng)然是眼皮底下的東西了，每天都見到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擁有的才不會珍惜?！壁A羅嘿嘿一笑：“想要我們家族的資料，就用‘位置’來換。”
昂熱聞言，神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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