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高三下學(xué)期半期考試,但徐晚秋已經(jīng)忘了繁重緊迫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現(xiàn)在他只想多賺一點錢。
放學(xué)后脫掉校服,徐晚秋照常去”桃色”上班,簽到補妝后直接被值班經(jīng)理安排去了負(fù)一層的貴賓廳。
聲色犬馬過后,包房里一度混亂不堪,男男女女在這隱蔽的場所里尋歡作樂,混響的音炮震耳欲聾,跟著潮流的dj舞曲一群年輕人在酒后搖擺。
徐晚秋尚顯得靦腆和扭捏,畢竟情商再高也不可能在學(xué)校和會所兩種狀態(tài)瞬間切換。跳完舞后,此時年輕貌美的富二代女客人硬要拉著他去廁所,徐晚秋惶恐地拒絕了,因為就算再漂亮的女孩子撩撥他,他也沒有半點生理反應(yīng)。
女客人顯得有些尷尬和生氣,臉色僵硬,嘴里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總之是些侮辱的詞匯,然后獨自上廁所去了。
這個包間,就是鐘鳴打死劉倩的那個包間。
林影繼續(xù)追查鐘仁華的線索,晚上他約好苗若渝在鐘家小區(qū)門口見面,直接和張艾玉直接打車去。
大概晚上八點半,林影和張艾玉下車,苗若渝也剛到。
鐘家才辦完白事,小區(qū)也恢復(fù)了平靜,據(jù)說聽說鐘仁華一家三口吊死客廳時,整個小區(qū)一半富豪都搬出去住了,一時間人心惶惶。
三人碰頭,林影準(zhǔn)備大搖大擺走進(jìn)小區(qū)。張艾玉剛想提醒他,結(jié)果就被保安叔叔攔了下來。
門衛(wèi):“哎哎哎,同學(xué)你哪戶的?”
“哦,我...我...”林影一時語塞便推口道,“看你們小區(qū)蠻不錯的,就是想進(jìn)去看看?!?p> “哦,這是高檔私人住所,不能隨便進(jìn)的?!?p> “哦,不讓進(jìn)啊...”林影心想那不得拿出看家本領(lǐng)了?于是晃晃悠悠著從正門晃到側(cè)圍墻,帶著女朋友和寵物翻圍墻。
故技重施用千紙鶴找到鐘仁華家,張艾玉手腕上的印記果然亮了,這說明鐘仁華的鬼魂還盤踞在自己的宅子里。
林影讓兩人小心,尤其是怕張艾玉受傷。
鐘仁華家的別墅比張艾玉家小得多,門前有個幾十平的花園,鐘仁華沒事的時候喜歡擺弄些花花草草。
門口凌亂地撒了些紙錢,這是前段時間老家人來做了一場法事留下的,門口貼了一張符,說明法事做完后從沒人來過了。
小區(qū)里把鐘仁華一家三口的死傳得神乎其神,周圍四五家鄰居房子也空著。
“周圍都沒人住了呢?!睆埌竦溃F(xiàn)在才九點不到,附近幾棟單元別墅都靜悄悄的。
“真是可惜了這些別墅。”林影想著自己家那一百二十平都是要了爸媽老命才拼來的,而這些有錢人的別墅說不要就不要了。林影觀察了一下門口的黃符,對苗若渝說:“茅山宗的符?”
苗若渝點點頭,現(xiàn)在的林影已經(jīng)有了那么幾分專業(yè)派頭,張艾玉也驚訝林影居然能一眼認(rèn)出符箓的宗派,看來也不是徹底的學(xué)渣。
推開門進(jìn)去了。
屋子已經(jīng)被打掃和清理干凈,空間一片死寂。
“苗苗。”
“怎么了?主人?”
“你看看有沒有電?!?p> “好?!?p> 張艾玉懵逼地看了兩人一眼,兩人的稱呼也太...太激情了吧...
苗若渝撥開電閘,房間亮了。尤其是中央那盞裝飾奢華的水晶大吊燈最亮,讓人不敢直視。
“就是這兒?!绷钟罢驹诖蟮鯚粝?,仰頭虛眼看。
“小心一點?!睆埌耜P(guān)心道,生怕她心愛的男朋友受傷。
三人一起從一樓到三樓逐一搜尋了一遍,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只是張艾玉的魂印依舊亮著幽幽的紫光。
苗若渝扇著扇子說道:“會不會鬼魂跟著尸身走了?”
“鐘仁華的鬼魂肯定就在這兒。”張艾玉道,她的印記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失誤。
林影看了眼四周道:“但是這里已經(jīng)沒有能藏匿的地方了,真是奇了怪了?!?p> 千紙鶴也像個沒頭蒼蠅樣在一樓亂飛。
突然有一只小千紙鶴一頭撞在了一扇隱蔽的隱藏門上,就在客廳樓梯下,約莫只有一米左右高,看樣子應(yīng)該是雜貨間門。
外面上了一把老鎖,的確是老鎖,一把古時候那種銅鎖。
“怎么會上這種鎖?”苗若渝覺得有古怪,于是讓林影一劍劈開銅鎖,剛一打開矮門,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伴隨著一股霉腥臭味。
張艾玉瞧了瞧,她可是從小到大住慣了別墅,“我怎么就沒想到呢,一般這種房子都有地下室?!?p> “地下室?”
三人仗著劍光順樓梯到別墅地下室,像是個冰窟一樣。逐漸聽見有沉重的呼吸聲,林影確定鐘仁華的魂魄就躲在這里。
的確,狹小的地下室一覽無余,除了陳舊的雜物,還有就是背后一面空曠的墻壁,鐘仁華就被釘在墻壁上。
張艾玉忍不住尖叫,因為鐘仁華的慘狀實在是難以形容,只見他雙手張開背靠墻,兩只手掌、心臟以及兩只小腿都被插了一根像劍一樣的鐵器,只有二三十公分長,這些劍末梢還吊著銅環(huán)。
鐘仁華整個人就穿了一件純黑色長袍,腦袋歪著,眼睛圓鼓鼓睜開,依舊在呼吸。
林影走在最前面,撥弄了一下小鐵劍劍柄上的銅環(huán)道:“這是什么?”
苗若渝定眼細(xì)看,確定了劍身上鏨刻的符文道:“師刀?!?p> “尸刀?是專門釘尸體的刀嗎?”張艾玉問。
苗若渝搖頭科普道:“是師傅的師,意思是法師的刀,也叫法刀。一般用來鎮(zhèn)壓惡鬼,封殺怨靈用的。”
“哦...”
“五把...”苗若渝道,“我從來沒見過誰用五把師刀插在一個鬼魂身上,而且...”
張艾玉問:“而且什么?”
苗若渝指了指心臟那一把較長的,也是尾環(huán)最多的一把師刀,“這是十二環(huán)師刀,被這把刀刺中可不得了...”
林影正虛心接受苗老師科普,這時候鐘仁華突然脖子一歪,腦袋剛好搭在林影肩膀上。
“你們是誰?”鐘仁華開口了,現(xiàn)在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林影萬萬沒想到這就是幾個月前在外公家里見過的活鮮鮮的大老板。
林影屏住氣回答道:“我叫林影,他們是我的朋友,我是沈光榮的外孫,我們在我外公生日宴上見過面的?!?p> “沈光榮的外孫?”鐘仁華突然昂起頭道,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影,看見了他手里白光熒熒的天宸劍,“你是沈光榮的外孫?”
“是的。”林影再次肯定,畢竟沒人愿意冒充誰的孫子。
“怪不得...”鐘仁華自言自語,然后又問林影,“楊文貴...楊文貴的商業(yè)樓就是你清除掉的?”
“你怎么知道楊家的商業(yè)樓?”張艾玉問,試圖問清楚鐘仁華和楊文貴的關(guān)系。
但鐘仁華并沒有回答他和楊文貴的淵源,只是說了句,“我死后,我們之間有一些通感,那你們來我這兒也是為了除掉我嗎?”
林影道:“我只想知道連山體育館的秘密?!?p> 張艾玉同時說:“對,只要你告訴我們體育館的秘密,當(dāng)年你們幾個人和封靈在體育館干了什么,我們就放過你?!?p> 鐘仁華冷笑起來,接著狂笑,“放過?像這樣放過嗎?”
現(xiàn)在對鐘仁華而言一死才是解脫。
只聽說過死豬不怕開水燙,沒想到死鬼也不怕開水燙。林影不明白既然鐘仁華連灰飛煙滅都不怕了,現(xiàn)在他不知道在怕什么,無論好問歹問鐘仁華就是不說出當(dāng)年的秘密,明明是封靈的邪陣將他變成了鬼奴,他卻還在為他保守秘密。
林影:“鐘叔叔,你也知道體育館里的陣法牽連這么大,你到底要怎樣才說出口?”
鐘仁華終于解釋道:“你認(rèn)識我兒子吧?”
“鐘鳴?”林影和張艾玉相顧一眼,都認(rèn)識那個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怎么了?他親手害死他前女友,我還沒去找他呢。”
鐘仁華笑了,他為的就是此事,“我這一輩子本沒干壞事,唯一的壞事就是參加了當(dāng)年那個儀式,后來我才感覺被騙了,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所以我自己灰飛煙滅不要緊,但我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你不能殺了他?!?p> 原來是為了兒子,鐘仁華怕林影滅了鐘鳴,才拿秘密當(dāng)籌碼。
林影抓抓后腦勺道:“我...我又沒說...沒說要殺他...”
鐘仁華笑道:“正邪對立,人鬼殊途不是你說的嗎?你將商業(yè)樓所有陰靈斬盡殺絕難道會放過我兒子嗎?”
苗若渝這時候插嘴道:“我說老爺子,你們父子倆都掛了,也就算塵緣已了,你還死惦記著不放干嘛呢...”
“我們兩口這輩子就是太溺愛他了,他害死小姑娘是我們疏于管教。歸根結(jié)底是我參加了儀式,害了他們母子倆,我老婆已經(jīng)被道士帶走回鄉(xiāng)安葬了,也希望他能回鄉(xiāng)安葬,下輩子做個清貧人家的孩子?!?p> “但他有殺人之過,理應(yīng)懲處?!绷钟暗馈?p> “你不是想得到體育館的秘密嗎?”鐘仁華道,“我拿全部的秘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以及解除儀式的方法給你做交換,只要你找到他讓他安生轉(zhuǎn)世。”
苗若渝搖頭心里道:“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都這樣子還念著孩子,比起人世間的惡人,他這鬼又有什么錯呢?”
林影看了張艾玉一眼,又看了苗若渝一眼,兩人都對林影點了點頭,示意同意鐘仁華的條件。
林影答應(yīng)鐘仁華,找到鐘鳴送他轉(zhuǎn)世,到時就是揭開體育館所有秘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