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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請上座之歲歲長安

福來

千歲請上座之歲歲長安 公子年十七 2492 2021-07-13 23:30:43

  今日早朝上又經(jīng)歷了一場不見血的廝殺,殺到最后也沒殺出個所以然來,兩敗俱傷。

  皇上宣布長平將軍府和睿親王世子大婚之日延后舉行,寧重華和齊南關(guān)表情各異,各揣著心思領(lǐng)旨謝恩。

  下了早朝往外走的時候,殷繁被人叫住了,正是睿親王寧重華。

  “殷千歲留步?!?p>  寧重華樣貌硬朗,身形高大,站在殷繁面前虎著一張臉的時候,還挺像那么回事。

  但是殷繁知道,這就是個腦殘。

  “王爺有何指教?”

  腦殘的睿親王裝的人模狗樣,看著眼前剛到自己肩膀的少年,不客氣地問道。

  “指教不敢當(dāng)。本王是想問殷千歲,皇上為何將小兒和齊大小姐的婚事延后?”

  “圣意不可揣度,王爺您逾距了。”

  殷繁淡淡地笑著,端的是油鹽不進(jìn)。

  “你……”

  盡管早就知道這死閹人慣會氣人,寧重華還是禁不住黑了臉。

  有不少人看了過來,寧重華有心再問,卻沒能拉下臉來,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一個腦殘王爺,為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女人,押上了自己全部身家,賠上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說實話,殷繁看不起這樣的人。

  殷繁不急不忙地走在宮道上,前面的寧重華早就沒了身影,不用說,又去慈寧宮了。

  他心里想著事情,走了一會兒又被人叫住了。

  “殷千歲!”

  他停住腳步,天青從后邊跑到他身邊,氣喘得有些急。

  “千歲……您怎么不去長樂宮???”

  殷繁看著她沒有說話,那個人不在,他去做什么?

  天青一路跑過來沒累死,喘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又活了,一時間也沒意識到自己沒給這位祖宗行禮。

  “這是殿下之前吩咐同仁堂的南狄神醫(yī)給您拿的藥,喏!您拿好?!?p>  一尺見長的黑木匣子,里面裝滿了大大小小的瓷瓶,上面還貼著用量和服用方法,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幌蛔?,盡是那人的心意。

  殷繁的眸色深了些許,抬手接過,淡淡地說了一聲“多謝?!?p>  在天青還處于受寵若驚的狀態(tài)時,他已經(jīng)越過她離開了。

  這一刻,殷繁想,也許有一天,他也會成為像寧重華那樣的人,只要她需要,便是剖了他的心給她,他也是愿意的。

  此時,長平將軍府中,齊垣聽完齊南關(guān)的話,當(dāng)時眉頭一皺,神色凝重了起來。

  “糟了,定是南營出事了?!?p>  皇上不可能無緣無故將大婚延后,定是因為睿親王世子無法準(zhǔn)時趕回來。

  不料齊南關(guān)聽后仍舊是一臉的無所謂,道:“沒有的事!南營那邊月月送信過來,安生得很。依為父看,定是寧展那小子不愿與載載成婚,故意敷衍了事,不想回來!”

  齊垣根本不聽他的歪理,臉色越來越難看,猛地起身便往出走。

  “我要去鴻雁關(guān)?!?p>  “什么?”

  齊南關(guān)大吃一驚,反應(yīng)過來后立馬追上去將他拉住,語氣不是很好。

  “為父都說了沒事,你去做什么?是不把為父放在眼里嗎?”

  “……”

  這就是他勢利、頑固、無能的父親。

  齊垣緊咬著牙關(guān),猛地甩開身后之人的手,臉色發(fā)寒,聲音冷到了極點。

  “齊大將軍,我把不把您放在眼里,您都是我大離的長平將軍!這么多年來您茍且在離都之中,可曾還記得您的身份?!”

  “逆子!”

  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齊垣臉上,齊南關(guān)瞪著一雙虎目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膽敢忤逆自己的兒子,他的臉色因難堪而微微發(fā)紅,但又因為生氣而發(fā)青,甚是精彩。

  “你可知道你在教訓(xùn)誰?老子做什么事,還需要你這逆子來教?”

  齊南關(guān)是個武將,盡管在離都過了幾年的安逸日子,手上的勁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他這一巴掌打下去,齊垣的左臉立馬腫了起來。

  齊垣抬手碰了碰有些發(fā)麻的臉,失望地看著眼前這個華發(fā)叢生的父親,心底涌上了一股巨大的悲哀。

  他勸不動這個男人,他只能靠自己。

  “爹,若是南營在咱們齊家手里出了事,那你我父子二人便是大離的罪人!”

  言罷,不待齊南關(guān)再度開口,他便毅然離開。

  “……”

  齊南關(guān)被自己的兒子氣到差點吐血,到底是沒能攔下他走。

  齊垣當(dāng)天便騎了快馬出了離都,他要回到屬于他的戰(zhàn)場去,他要給他的長刀除銹,他要……

  ——

  天音在西廠等到了下朝的殷繁,殷復(fù)捧著那個匣子回了主屋,殷繁則和天音進(jìn)了書房。

  書房里,天音神色凝重地將那個錦盒交給男子,又將飛霄告訴她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殷繁拿起那枚銅制的虎頭扳指,想著天音說的話,眼中劃過一抹暗色,面色一點點地沉了下來。

  “廠公,屬下覺得煊王極有可能暗中與東夷人勾結(jié),上次洗塵宴刺殺一事,我們可能并沒有冤枉人?!?p>  天音鄭重其事地道。

  “所言有理。所以呢?你還能再把煊王抓回來斬了?”

  殷繁抬頭看了她一眼,一邊將那錦盒收起,一邊不咸不淡地說道。

  天音:“……”

  她為什么要多嘴?瘋了嗎?

  “行了,此事咱家知道了,你自去忙便是。”

  殷繁從書案后起身,似乎是想要出去,走了兩步卻又停下,對身后的天音說道。

  “對了,別忘了讓負(fù)責(zé)周家商隊的獲安使知會周家主,咱家請他喝茶。”

  “是?!?p>  天音內(nèi)心暗自誹謗,今天又是廠公不做人的一天。

  送走了天音,殷繁離開書房,繞過正院,穿過垂月門,來到了一處落了鎖的院落前。

  他沒有拿鑰匙開鎖,而是縱身一躍翻過院墻進(jìn)入院中。

  院子不大,四處都是雜草,顯然已經(jīng)有很多年都沒有人住過了。

  殷繁來到主屋,推開沉重的木門,里面立即傳來一聲尖利的鳥叫聲。

  他站在門口沒有動,不一會兒便有一物落在了他的肩頭。

  沾了灰的白色羽毛,赤紅的瞳孔,一尺見高的體型,正是一只成年的海東青。

  它的玉爪緊緊勾著殷繁肩膀上的衣物,赤色的眼珠子隨著口中一聲聲的低叫,圍著他的臉打轉(zhuǎn)。

  “下來,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重么?”

  聽到他的話,他肩上的小家伙還真的聽話地飛到了地上,翅膀撲騰起地上的灰塵,給那本來就慘不忍睹的羽毛添上了幾分灰色。

  殷繁盯著腳邊的小家伙看了半晌,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伸手在肩膀上撣了撣。

  他蹲下身,從懷里拿出一個紙卷塞進(jìn)小家伙腿上綁著的竹筒里,想了想,又把那枚虎頭扳指塞了進(jìn)去。

  “送到煊王府,你之前去過的?!?p>  小家伙低低地叫了一聲,似乎在回應(yīng)他,頂著一頭不知道從哪里順來的雜草就往他手上蹭,不過毫不意外地被他躲開了。

  殷繁的內(nèi)心一點都沒有拿天下最尊貴的獵鷹當(dāng)信鴿用的愧疚,面色如常地摘掉小家伙頭上的雜草,然后便讓它飛走了。

  這只海東青其實不是他養(yǎng)的,他也從來都沒有養(yǎng)過它,不過它卻一直拿他當(dāng)主人,一見面就黏黏糊糊的,趕都趕不走,特別傻。

  這個院子在幾年前的主人是三個老太監(jiān),院子中間的那個亭子是他們娛樂的地方,打牌、喝酒、逗鳥,往往能在那里面待一整天。

  那只海東青是其中一個瘦太監(jiān)養(yǎng)的,成天兒子長、兒子短地叫,還給起了個正兒八經(jīng)的名字——福來,隨了自己入宮前的姓,樂得其他兩人直罵他得了失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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