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埃里希的眼睛因為疼痛而溢出了兩行血淚,她驚懼地看著冷漠地少年,瞳孔放大。
無論如何。
她都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舌頭會被面前從小到大惦記到大的好孩子會出手傷她,更想不到陳平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道,生生撕裂了連接她胃袋的器官。
她嗚嗚叫著。
失去舌頭后的她斷了語言功能。
身體掙扎著。
但卡在她脖子上的手如同老樹盤根,不管她怎么掙扎,都沒有任何松動的跡象。
再看陳平。
埃里希從未見過如此冷血的黑色瞳孔,不是血族,勝似血族。
那一瞬間。
她后悔了,今天她的本意不過是真的想要給這孩子補課,結(jié)個善緣,但邪教的突入打亂了她的規(guī)劃。
致于為什么陳平在殺了邪教份子后她要倒打一耙,也不過是因為失血過多,元氣大傷,根據(jù)血族頒布得《臨時應(yīng)急法案》血族成員在遭遇生命威脅時,可對普通人類出手。
因此她將陳平帶入房間吸食生吞得想法和行為,是受到法律保護的。
但千想萬想。
沒想到陳平身上那不可思議的力量。
“咕嚕~”
埃里希女士赤紅色的眼睛露出一絲哀求。
啪~
她的脖子被捏碎,一顆好大的頭顱掉在地板上,滾動兩圈后停在陳平的腳下。
一只白色的蟲子從她嘴角游出。
嘟~
陳平一腳碾碎,徹底斷了埃里希女士寄生的希望。
呼~
世界陷入安靜。
他聽到了客廳時鐘的搖擺聲,聞到了廚房水池里蛆蟲的嘶鳴和尖叫。他又抬頭看著墻上掛著的五具少年干尸,那張張干扁的嘴唇里似乎在跟他道謝。
唉~
陳平微微嘆了一口氣。
血色中。
一行小字跳入他的眼睛。
【血氣值+2】
【當(dāng)前血氣:28】
小字來的快也去得快,陳平深呼了口氣,殺生既變強的生活本不是他的本愿。
就如同他無法理解埃里希女士恩將仇報的行為,讓他今日的善良變得一文不值,而這一點,恰恰是陳平所不認(rèn)可的地方。
因此。
埃里希必須要死。
哪怕暴露實力,她也得死。
半小時后。
陳平清點了埃里希女士的私人財產(chǎn),23685 枚血幣,黑巷六十三戶血奴每日每夜的房租費。
毫無疑問,這筆錢會讓陳志安夫婦過得好很多。
除了埃里希。
那個被他用剔骨刀砍死的家伙也被陳平搜了身,除了一張沒什么意義的身份卡之外,還有一步手機。
陳平?jīng)]有碰。
甚至連那把對雜種血族埃里希房東大媽造成巨大傷害的銀色長劍他也沒有帶走,這把劍是偽造兇殺現(xiàn)場的重要道具。
~
再度環(huán)繞自己布置的場景后。
確認(rèn)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問題。
天亮之前。
陳平回到了那個小家。
此刻他臉色蒼白,弱不經(jīng)風(fēng),與此前那般冷漠再也不相干,善良和老實,才是他的本質(zhì)。
“阿平,回來了?!?p> “怎么樣,你向埃里希女士問過好了么?”
“問過了,埃里希女士人很好,她替我解決了很多疑惑?!?p> “那就好,就是不知道我們該怎么感謝埃里希女士,她是我見過最偉大的血族成員?!睏疃_心的,眼角含淚。
只是這般是因為開心。
“我已經(jīng)送過禮物了?!睘榱吮苊飧改溉プ矠觚?,陳平只好善意提醒。
“什么禮物?”陳志安鄒起眉頭,他可不覺得陳平有什么消費能力,該不會是偷偷獻(xiàn)出自己的獻(xiàn)血吧?
這不對。
“保密,但埃里希女士應(yīng)該會很喜歡?!?p> 陳平微笑著,想到埃里希女士的偌大頭顱,心中寬慰,每日每夜吸食人血,吞噬生肉的日子一定不好受吧,這般無痛苦的死去,定然是一種解脫吧。
而解脫。
恰恰不正是人們所追求的人生哲理么。
想來,這份禮物倒是便宜了埃里希女士。
~
血紀(jì)元子鼠年,5.22.
母星成年大考。
黃昏落下,第一縷月光升起之時,街上已經(jīng)站滿了送行的家長和看熱鬧的路人,縱然是不怎么有存在感的黑巷,今天也站了一個血衛(wèi)隊成員,為的就是控制一切突發(fā)情況。
“加油~”
“你安心去考,沒關(guān)系?!?p> “嗯?!?p> 陳平?jīng)]有去看陳志安夫婦的眼睛。
十八歲變怪物的理想教育刻入了人們的骨子里。
愛讓信念變得沉重。
但陳平知道。
有些東西。
是愛也不能改變的東西,那是骨子里的魂和魄,是燃燒在血液里的美和縱死也無悔的氣節(jié)。
道了別。
出了門。
馬尾辮女孩李玉站在巷口,今天的她涂了最便宜的口紅,扎上了最新的蝴蝶辮子,看起來成熟了很多。
“阿平哥,你不用躲著我,我就跟你說兩句?!?p>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性格大變,在學(xué)習(xí)上也變得敷衍,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你考不上也沒個關(guān)系,我李玉,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成為我的血奴?!?p> “你就是當(dāng)血奴,也只能當(dāng)我李玉的血奴!”
正準(zhǔn)備離開的陳平聞言則是嘆了口氣。
他能感受這些語言里的恨,更能明白這是多么難得和深沉的愛。
即便對方的愛讓他感到畸形。
但這確實是愛啊。
他抬起頭。
認(rèn)真的看著李玉道:“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在你看來,成為血族真的那么重要么?”
“當(dāng)然,還要問么,阿平哥,我們已經(jīng)十八歲了,如果沒考上血族學(xué)院,在十八歲那年沒有成為血族,那么我們只能成為血奴了,每個月都要去賣血。”
“但你知道一旦成為血族,你再也感受不到什么是辣椒,什么是冰淇淋,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你統(tǒng)統(tǒng)會失去,這樣的代價你也愿意承受?”
“為什么不行,只要成為血族,我們便可以擁有強大的體魄和力量,橫穿荒野,再也不用畏懼那些野獸異種,能夠品嘗到美味得鮮血,且擁有大量的壽命,春暖花開,一起去看海?!?p> “而且,我從小到大都只吃過了酸苦辣,從未吃過甜,也沒有吃過內(nèi)城里的冰淇淋?!?p> “我不喜歡吸食人血。”
“可你不吸血,那就只能被別人吸?!?p> ~
陳平吸了口冷氣,雙馬尾的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刃刮在他的心口。
他知道。
她說的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