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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攜紅袖按新聲

事與愿違 3

誰攜紅袖按新聲 為天下遠(yuǎn)游客 2407 2021-04-02 21:02:24

  情欲的火苗幾次被燃起又強(qiáng)行摁滅,秦克定心里很不自在,他從未如此強(qiáng)烈地想要一個女人。他生了疑心,恐怕衛(wèi)德音是另一個梅清漪。誰都可以不是處子,唯獨(dú)德音不可以。非因她是他妻子,德音是他唯一真心喜歡的人。他不能想象德音與別的男子有云雨之事,即便僅是心儀別人他都不接受。

  隔天他約他的堂弟吃飯,“我記得你從1921年起一直在牛津讀書,”德音那會兒也剛到牛津,“你在牛津聽說過我妻子吧,跟我聊聊她?!憋埧斐酝陼r,他挑起話題。

  他的堂弟認(rèn)真地看他一眼,“你有什么話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你想知道你妻子有什么風(fēng)流韻事吧?”

  他沒吭聲。

  “你別拿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懷,”他的堂弟笑笑,“我們那些渾人以前常說,如果牛津只剩下一個處女,那人必定是衛(wèi)德音。”

  “怎么講?”秦克定皺一下眉毛,確實(shí)是一幫渾人,如此褻瀆他的妻子。

  “冰清玉潔的女孩,”秦維楨贊嘆,“她剛到牛津時,一大幫世家子弟都圍上去,學(xué)養(yǎng)好、韻致好、容色絕麗的名門閨秀不多得。結(jié)果她對誰都輕輕一句‘我訂婚了’,擊退一切來犯。有不信邪的人就等著到同鄉(xiāng)會上去邂逅她,結(jié)果她連去都不去。那些浮浪子弟們計劃周末時在鎮(zhèn)上的飯館或咖啡館里巧遇她,沒成想一到周末,奧斯本伯爵夫人的馬車就來接她去鄉(xiāng)下的大宅。威嚴(yán)的老夫人和婢女坐在馬車?yán)?,誰好意思上前?”

  “伯爵夫人?她有子女嗎?”秦克定擔(dān)心德音在英國貴族的大宅里有艷遇。

  “放心!無兒無女孀居的一個老婦人,據(jù)說是你岳母的摯友。有不肯放棄的人就說等假期,假期的第一天,你的妻兄就來接她去倫敦。”秦維楨笑,“苦了那些人。你妻子平時住在學(xué)院里的女生宿舍,不好糾纏,所以只好在她去圖書館的路上制造偶遇。等你剛說完兩句廢話,她就笑笑說不好意思,我趕著去上課。十六歲的女孩一笑,你心里就開出一朵花來,怎么舍得跟她生氣?!?p>  秦克定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堂弟,知道他也曾經(jīng)是那些人中的一員。

  “后來,無聊的人就說衛(wèi)德音大概是好‘女風(fēng)’,他們打賭誰要是能約上衛(wèi)德音,其他人就去裸奔。不好意思啊,開頭不知道是你的未婚妻,我也孟浪了幾回?!鼻鼐S楨主動招了,“后來我見你不肯回來結(jié)婚,以為你這里不好?!彼钢缸约旱那邦~。

  這年的天氣反常,十月中旬的夜晚仍舊暑熱難耐。秦克定穿著綢衫在房間里看文件,他對秦家代理的德國亨寶制藥的藥品銷售問題有一些想法,打算問問德音。有些晚,他的問題也不急,他想見德音需要借口,就走過去。

  “大少奶奶在嗎?”他問端著茶盤出來的丫鬟翠晴。

  “大少奶奶在看書。”

  他走進(jìn)去看德音第一眼便熱血沸騰。她斜倚在沙發(fā)上,洗過的頭發(fā)傾瀉下來,烏發(fā)雪肌,眉眼濃麗,一片桃花般的唇微微嘟著。裸露的纖美手臂捧著一本大書,睡裙里上身是真空的,他隱約可以看到她玲瓏的曲線。他嗓子眼里發(fā)緊,呼吸變重。德音感覺到氣氛的異樣抬起眼,她驚叫一聲就從沙發(fā)上跳下來,轉(zhuǎn)身往臥室里跑,書掉到地上,秦克定看到她睡裙里穿了底褲很是惋惜。她跑進(jìn)去把門閂上。

  “德音,我有事找你?!鼻乜硕ɑ謴?fù)平靜,過去敲門。

  “你……你……等一下?!彼曇纛澏?。

  秦克定坐下來環(huán)顧四周,他也需要平復(fù)自己的激動,單薄的綢衫遮蓋效果不好,待會兒德音出來估計不愿意看到他的沖動。他頭一次進(jìn)入他們夫婦共同的房間,屋子陳設(shè)簡單,不知情的人看了會以為是少爺?shù)姆块g。除了沙發(fā)、書桌外,一面墻都是書架,架上磊磊的書。書架對面是她特意從歐洲帶回來的鋼琴,她擔(dān)心國內(nèi)的琴音色不夠好。

  邦媛說德音的嫁妝不多,除了嫁資外大抵只有鋼琴、書和衣物。德音母親過世后,沒人為她打理嫁妝。德音剛來時,女仆們背地里笑話她嫁妝寒酸,所以才被夫婿輕視,都不肯回來完婚。母親聽秦克定奶媽告狀后,勃然大怒,集齊所有參與閑話的女仆,一律掌嘴、杖責(zé)、趕出門去。這是母親頭一次責(zé)打仆人,“‘腹有詩書,氣自華美’豈是你們這些搬弄是非的東西所能明白的?”母親斥責(zé)道。秦克定心里感激母親。

  鋼琴旁邊的一面墻上都是地圖,歐洲的、美國的、中國的、世界的。德音太稱他心意,他喜歡這心懷世界的女孩。

  “你……什么事?”好一會兒她走出來,穿著家常的旗袍,頭發(fā)簡單挽起來,雙臂交握在胸前。秦克定認(rèn)為她穿的衣服已經(jīng)很齊整,不需要再掩住胸部。霞色暈染她嬌嫩的臉,久久不褪。她居然沒有穿鞋,秦克定看見她纖巧柔美的腳,小腹里一陣悸動。德音低著頭不敢看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穿鞋,她輕輕叫一聲,跑去沙發(fā)邊穿拖鞋,她被掉在地上的書險些絆倒,秦克定伸手扶她,她立刻推開。她手忙腳亂地穿上鞋,略略平靜,“你,什么事?”她聲音依然顫抖。

  秦克定于是問她德國醫(yī)藥代理事宜,“你說什么?”她問。

  秦克定猜德音都沒聽懂他的問題,他再說一遍。她試著回答,一向頭腦清晰的她現(xiàn)在答非所問,語無倫次。秦克定認(rèn)為她依然沒聽懂問題。

  “我明天早上再告訴你好嗎?”她羞得紅了眼圈,幾乎要落淚,秦克定只好放過她。

  秦克定出門時遇見走回來的丫鬟,他猜她故意一直站在門外,不肯進(jìn)來。他不愿干涉家務(wù),否則他要重賞她。

  “以后不許他進(jìn)我的房間?!鼻乜硕犚姷乱魧ρ诀哒f。

  “大少奶奶,大少爺是你丈夫,我怎么攔得住他?”

  德音不再言語。秦克定知道他們名門里的閨秀從不對仆人疾言厲色,怕有失文雅。邦媛告訴秦克定說德音打理家事時,遇上管家們有私心,她不揭穿,她看著他們微微笑笑,管家們就趕緊改過。

  他看見德音的震驚、羞憤、手足無措,他在心里微笑,這樣的女孩必定是處子,他再沒見過別的女子有如此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可笑他之前還懷疑她的清白。

  “你以后有事不用來我房間,你告訴翠晴一聲,我就會到起居室等你?!钡诙煸绯康乱粼诓妥郎蠈η乜硕ㄕf,她專心盯著盤子里的食物,避免看他,她臉上的羞意仍沒能完全褪去。她一早在秦克定的注視下垂著眼進(jìn)入餐廳。

  “我為什么不能去?那是我們共同的房間!”

  “不方便,男女有別?!?p>  “我是你丈夫!”

  德音起身離去。

  “我昨天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德音?!?p>  “到公司再說?!?p>  “你什么也沒吃,德音。”

  “我不餓!”

  秦克定叫婆子收拾一個食盒,自己帶出門。什么也不吃,一上午,他怕德音的身體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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