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周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妻子一聲低低的驚叫，隨后他的手臂被妻子上下?lián)u動，“你快起來，天，11點多了，行周！快起來！”
“我不，我起不來了?！?p> “哎呀，行周，求你了，別人會笑死的?！?p> 他勉強睜開眼，妻子衣衫不整，烏發(fā)堪堪用簪子挽起，昨夜的狂亂留下春情蕩漾在臉上。
“我不怕，反正昨晚是你主動的，”他起身撲倒舒窈，“再陪我睡會兒?！?p> “秦行周，我要被仆人們笑死的！”
“就算現(xiàn)在起來，你也會被笑死，隨她們?nèi)グ??！彼]著眼，摸索著拔下妻子的簪子。
昨晚他像往常一樣把妻子摟進懷里入睡，他做柳下惠快一年了，他心里感嘆。他們恢復同床近一年里，他只能止步于此，他每次稍有動作，妻子就推辭，他習慣了。舒窈常常都不許他抱著自己，說“你跟那個人也是這樣吧？”，她推開他。秦行周辯解說自己從沒摟著女先生睡覺，因為不喜愛她。戚舒窈直接把枕頭壓在他臉上，不許他再說話，他便很久不能入睡。他知道在妻子眼里摟或不摟著沒有區(qū)別，他就是碰了別的女人，與別的女人同床共枕。
懷里的女人突然在他胸口吻一下，她的吻印在玉鐲圈住的肌膚上。秦行周愣住，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舒窈又在他鎖骨上親一下。秦行周低頭看妻子，舒窈突然就不管不顧地摟住丈夫的脖子，親吻丈夫的嘴。秦行周猛一個翻身，把妻子壓到身下。接下來兩個人都瘋魔了......
兩個小時后，秦行周醒來，妻子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躺在他身邊，“你不是怕傭人們笑嗎？”
“反正這里已經(jīng)這樣了，沒法掩飾，再說我也困。我起來后，使勁揉揉眼睛，”她狡黠地笑，“他們會以為你強迫我！”
“哦，那么來吧，我豈能白擔了虛名！”他翻身而上。
“秦行周，你不要命了？”
“把命給你，我都愿意！窈窈！”四年了，他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他差點掉下淚來。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和你一輩子相守！”
“好！我的小窈窈！”
“我們?nèi)ザㄖ埔粚τ衽搴貌缓?？一人一個?！?p> “好！”他求之不得，“你還要什么告訴我，我買最好的料，找最好的匠人給你打制?！?p> “我不要頭面！”她特意用“頭面”這個詞，娼家才跟客人要頭面！
“好，不要就不要，”他趕緊打住，“我明天就找人做！你畫個樣子給我?！?p> “這個鐲子也要留著！”
“放心，我拴在一起掛在胸前。”
“不是說一個大男人不好把鐲子掛在胸前嗎？”
“哪個傻瓜說的？”
戚舒窈看著丈夫笑，然后她就摟住秦行周的脖子，把身體緊貼著他。
“我前天在怡和洋行看到沃波爾男爵了?！蹦腥擞孟掳湍Σ僚说念^發(fā)。
“誰是沃波爾男爵？”她一心一意地裹弄他的肩膀。
咬咬，窈窈，秦行周微笑，“你真不記得了？”
“當然記得，就是那個替我把你打了一頓的爵爺?！?p> “你有沒有搞錯，是我打了他一頓好不好？你的丈夫那么差勁？”
“你們倆半斤對八兩。”
“我看他那賊相好像還不死心?！?p> “嗯，我也喜歡和他跳舞。”
“媽的，你敢！”秦行周箍緊妻子，“窈窈，從今以后我們之間再不要有別人，好嗎？”
“嗯。都是你有，我從來沒有過。”
秦行周聽妻子聲音委屈，就趕緊輕輕揉搓她的秀發(fā)。
沈婉儀跟丈夫說自己要學英語和鋼琴。
“學那鬼話做什么？”
“你不是也說嗎，怎么是鬼話？”
“我為了做生意?！?p> “舒窈能學，為什么我不能學？”
“好，你也能，想學就學！”秦承德想明天要踹兒子行周兩腳，堂堂男子夫綱不振，慣得妻子上天！連帶著做婆婆的也想入非非。
“還有啊，我們也去旅行好不好？我要先去京城，再去日本、歐洲，還要去美國。”
這個也要上天！原來學英語是有圖謀的?！吧庠趺崔k？”
“行周都27歲了，還有博裕幫著照應(yīng)，我們又不是總在外面，有空我們就出去。而且你也可以順帶著照顧外邊的生意呀?！鼻丶业慕z綢出口業(yè)務(wù)已經(jīng)延伸到美國。
“淑慎呢？”
“出嫁的女兒還要我管？好不好嘛？趁著年輕，我們出去走走，舒窈說國外的景致很好?！?p> 年輕？46歲的女人居然說自己年輕！婆媳關(guān)系太好也是麻煩事。
“我怕等老了就走不動了。”婉儀從床上坐起來，俯身向他，一頭秀發(fā)披垂下來襯著一張臉明艷逼人。確實年輕，秦承德心里嘆氣?！懊魈臁彼匾赓u個關(guān)子。
“明天什么？”
“明天就收拾行李，大后天就去京城！”
妻子驚喜地叫一聲，撲下身子，抱住他脖子就親一口，“說走就走？”
“嗯，本來京城里有些事需要處理，我原打算讓博裕去，算了，我們?nèi)グ?！”秦承德感嘆，老胳膊老腿地還要往京城折騰，況且殺雞的事偏用宰牛刀！“我提醒你啊，出門在外遠不如家里舒服，路上再好的旅店也不干凈?！?p> “我曉得，又不是沒出去過，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彼龐陕曊f。
“我不信在上海還有人比我更寵妻子?！比袊矝]有！
“有啊！”
“誰？”誰這么慫？秦承德疑惑。
“行周?。 ?p> “虎父無犬子！”秦家夫綱不振由來已久，不止行周這一代。秦承德微笑著圈住妻子。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