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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倚天

第六十九章 一封降表出應(yīng)天

大元倚天 回首風(fēng)流 4134 2021-06-11 21:54:24

  自古帝王州,郁郁蔥蔥佳氣浮。四百年來成一夢,堪愁,晉代衣冠成古丘。繞水恣行游,上盡層樓更上樓。往事悠悠君莫問,回頭,檻外長江空自流。

  應(yīng)天府。

  碧城彩絢樓臺,紫陌香生羅綺。

  長江經(jīng)年不息的滔滔江水,奔騰萬里河山,卻在江南之地,潺潺流淌,這讓世人魂牽夢縈之地,這用千年繁華堆砌的城,叫金陵。

  秦淮河上繁榮依舊,這用古往今來多少癡人的悲喜氤氳的河,叫秦淮。

  “十里荷花,三秋桂子,槳聲燈影夢金陵……”

  “十里畫舫,百里長廊”,走進這條熱鬧的長街,人聲鼎沸,燈火輝煌。夏夜的風(fēng)撲面而來,脂粉香夾雜著空氣,叫賣聲不絕于耳。

  “夢里不知身是客,一響貪歡”,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詞,于碧色縹緲間初見,于紅燭良宵時共眠,于風(fēng)雨飄搖處相思。她成了照進李煜悲涼一生中于他唯一的晴光,她是娥皇,是金陵城的兒女……三生石上三生路,定要相思莫負(fù)??蓺v史的車輪不會停留,金陵城水西流無盡頭,她也隨水西逝不回頭,汴河水不似秦淮水溫柔,自此今年,李煜在這異國他鄉(xiāng),宮燈闌珊之處死去,只因一句“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一場金陵繁華夢,十里笙歌過秦淮。

  十里笙歌,三世長夢,煙波渺渺入金陵……

  江南平章政事府的牌匾依舊高掛于堂上,堂中之人卻早已今非昔比,吳王朱元璋坐在紅木雕花的太師椅之上,聽著李善長博研講經(jīng)。

  “居上位而不驕,在下位而不憂......”

  李善長講得來勁,朱元璋聽的也來勁,就在這時穿著一身軟甲的毛驤走了進來,毛驤先施了一禮,并未說話,李善長未察覺身后有人還是不停的將《易經(jīng)》

  “故乾坤因其時而惕,雖危無咎矣。”

  朱元璋擺擺手,打斷李善長,說道:“善長啊,咱這呢,還有點事你先下去吧?!崩钌崎L一臉懵逼,自己剛講到激動的地方,朱元璋居然不讓他講,不過李善長還是回過頭,看到了毛驤,頗感意外,此人神出鬼沒,經(jīng)常出其不意的就可以揪出軍中的探子和叛徒。

  李善長隨即施禮,離開說道:“下臣告退?!?p>  朱元璋站在門口瞭望李善長是否真的離開,神情十分緊張,只見李善長頭都不回,徑直走出行宮,毛驤在一旁弓著腰,抱著拳,滿頭大汗的看著自己的上司,也是神情緊張。

  朱元璋看李善長真的離開后,回頭問向毛驤,說道:“怎么樣?”毛驤當(dāng)即恭敬的說道:“上位,人員已經(jīng)處置妥當(dāng)。”朱元璋說道:“咱讓你去請高手你給咱請回來了么?”

  毛驤說道:“稟上位,南少林高僧便請了十八位?!敝煸叭粲兴迹劬σ坏烧f道:“你給咱把十八羅漢請來了?”毛驤頓感汗顏說道:“差...差不多吧。”朱元璋說道:“還有呢?”毛驤緩了緩說道:“隱世高手屬實不少,這是名單?!泵J將一方花名冊遞給朱元璋,朱元璋接過仔細(xì)的端詳起來,看了看都是有詳細(xì)的住址和籍貫,朱元璋說道:“這幾人怎么沒有籍貫?”

  毛驤看都沒看說道:“那幾人乃是丐幫的乞丐,愿意加入?yún)峭貅庀??!敝煸鞍櫭颊f道:“雖然咱之前也當(dāng)過乞丐,你也不必迎合咱,真請幾個乞丐來吧。”毛驤當(dāng)即跪下說道:“毛驤做事欠缺考慮,請上位責(zé)罰。”

  朱元璋擺擺手說道:“起來吧,你做事不錯?!泵J站起來朱元璋又說道:“這群江湖草莽,你可能駕馭否?”毛驤一臉自信說道:“上位還不信我毛驤么,那群草莽怎么會是我的對手。”朱元璋哈哈一笑說道:“也就是你毛驤,倒也不算吹牛,還有今天開始‘親軍都尉府’也換個名字吧?!泵J自無不可,說道:“請上位賜名。”朱元璋遞給他一塊玄鐵令說道:“便叫‘錦衣衛(wèi)’吧,從今往后專管朝堂之下,江湖之上,除惡務(wù)盡,你可給咱聽明白了?至于那些江湖草莽隸屬錦衣衛(wèi)之下一部?!泵J當(dāng)即伏地拜服說道:“下臣領(lǐng)命!”

  朱元璋一個人默默的呢喃道:“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明教,哼!”毛驤聽了個全乎,未告退便退下了。

  天鷹教的殷天正多次想要奪取朱元璋的兵權(quán),朱元璋的江南經(jīng)營的似鐵桶一般,殷天正根本無從下手,只能打打下手,殷天正說是明教使者首領(lǐng),在朱元璋這卻是沒有人認(rèn),徐達(dá)等人正眼都不瞧,逼得殷天正只得回到自己的山里,不過還是多次以教規(guī)來約束底層士兵,處罰,甚至處死,這使得朱元璋越來越對明教不感冒了。

  錦衣衛(wèi)原是朱元璋就親衛(wèi)軍,人不過三百,后來擴充到五百人,朱元璋還覺得不滿,大肆收攏江湖高手,這些江湖高手都被安置到了錦衣衛(wèi)之中,不過錦衣衛(wèi)是朱元璋親軍,他們只是一部,毛驤喚他們?yōu)椤乳T’專處理江湖之事,而去多游走在各地,有召集才會集合。

  六扇門在朱元璋這里根本不是一個部門,他都不知道有這么一個部門,慢慢的卻在江湖中卻是風(fēng)名四起,因為宋朝的皇城司隸屬的也叫六扇門,曾經(jīng)也是風(fēng)聲鶴唳,幾乎多數(shù)江湖高手都被收納其中,毛驤都下發(fā)了一張‘六扇門’鐵牌,他們卻不知道,這張令牌根本不合規(guī)也不合法,就是毛驤逗他們玩用的,但毛驤不說,朱元璋也不戳破,因為這事根本和他沒有關(guān)系。

  朱元璋最喜歡這種辦事的人,但一般朱元璋喜歡的臣子都沒有好下場。

  朱元璋在堂內(nèi)坐下,突然涌入十幾個人,都是一些將領(lǐng),為首就是徐達(dá),常遇春等將領(lǐng),剛進門就聽一眾將領(lǐng)說道:“陳友諒那個狗賊,居然敢稱帝,王八蛋。”

  眾將領(lǐng)一陣謾罵。

  朱元璋制止說道:“你們都來這里干什么,很清閑么?”徐達(dá)率先站出來說道:“上位,那陳友諒居然稱帝了,上位是什么意思?”朱元璋沉默不語,常遇春站出來說道:“上位也應(yīng)該稱帝!”頓時引來一眾符合“對對對,上位該稱帝?!?,“大王絕不比那陳友諒差?!?,“大王堪比韃子皇帝,怎可和那小小陳友諒相比。”,“不,上位比韃子皇帝都強!”,“對!”......

  朱元璋還是沉默不語,面上看不出喜怒。

  李善長也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進來,說道:“若是上位稱帝,天下明教群起而攻之,那陳友諒已經(jīng)和那彭瑩玉決裂,各方明教教眾都在圍攻陳友諒,上位若是稱帝,和那陳友諒有何區(qū)別。”

  朱元璋說道:“不錯,那陳友諒自取滅亡,不僅如此,咱還要討伐他!”朱元璋突然看到劉伯溫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朱元璋當(dāng)然不會放過他,當(dāng)即指著劉伯溫說道:“劉先生來了,劉先生怎么想的?說說吧?!?p>  劉伯溫本是不想說話的,此刻也不得不說道:“稟王上,陳友諒稱帝,我們坐山觀虎斗也可,主動出擊分一杯羹也是可以,但若是主動出擊可能遭到陳友諒的瘋狂反擊?!?p>  徐達(dá)是直性子第一個站出來說道:“劉先生,此話何意,陳友諒為何只打我們?”眾將都是齊齊看向劉伯溫,李善長也好奇的看向比他聰明的劉伯溫,不知是嫉妒還是羨慕。

  劉伯溫說道:“首先,大家都聽到風(fēng)聲陳友諒眾叛親離,群而攻之,是也不是?”眾將齊齊說道:“是??!”朱元璋也來了興趣,這個劉伯溫,平時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一旦放屁那必然是大屁。

  劉伯溫捋了捋胡須,說道:“我...”我字剛剛出口,徐達(dá)便打斷說道:“哎呀,劉先生,賣什么關(guān)子,快說啊?!眲⒉疁攸c頭示意說道:“據(jù)我所知,那江西的彭瑩玉已經(jīng)身死,各地明教前往江西,不過是收尸罷了,就算那彭和尚沒有死,各地義軍早已應(yīng)接不暇,如今天下最大的義軍乃是我們還有和陳友諒兩股。”常遇春插話道:“劉先生的話來說我們與陳友諒必有一戰(zhàn)了?”劉伯溫說道:“沒錯,我們應(yīng)該先求和,那陳友諒不然不肯,求和不得,周邊義軍誰還向著他,到時候大王便可一統(tǒng)天下之義軍?!?p>  眾將領(lǐng)意見不一,徐達(dá)、湯和為首的朱元璋親信一派,一言不發(fā),是等著朱元璋的決斷,朱文正等主戰(zhàn)將領(lǐng)不同意主和,其余半數(shù)人都是齊齊同意主和之法。

  朱元璋想了想,心中感到有些屈辱,但劉伯溫說的還是有理的,朱元璋說道:“主和主戰(zhàn)之事咱自有決斷,先散了吧,明日再通知你們?!币槐妼㈩I(lǐng)再有意見也憋在心里了。

  等到半夜,朱元璋召見了劉伯溫,朱元璋在吳王府坐著,寫著什么,劉伯溫入門先拜道:“劉基,參見吳王?!敝煸邦^都不抬給他指了指一旁的座椅和案幾之上的文房四寶,劉伯溫坐下不知該怎么辦,看向朱元璋,朱元璋斜瞥著他說道:“哦?先生不知道咱找你何事?”劉伯溫說道:“我,知道?!敝煸罢f道:“那還不寫?”劉伯溫恭敬的說道:“只是不知大王桌上為何有四張絹帛?”朱元璋放下筆,那個‘忍’字寫的蒼勁有力。

  朱元璋說道:“咱聽你之言頗有道理,咱不僅要向陳友諒求和,還要向那北面的皇帝求和!那王保保!那脫因!”

  劉伯溫大驚,說道:“王上居然想的比我更深,更遠(yuǎn),更大膽!伯溫佩服?!闭f完弓腰施禮,朱元璋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十分受用,朱元璋說道:“不僅路上咱要拉攏,海上咱還要拉攏,如今整個朝廷的水師都在脫因手中,也不得不曲于委蛇。”劉伯溫聽到朱元璋成語中的錯字也不糾正,說道:“王上思慮深遠(yuǎn),伯溫佩服。”

  朱元璋看著他,一會站起一會坐下的樣子,說道:“伯溫啊,不必站著了,寫吧,越低聲下氣,咱越安全!”朱元璋咬牙切齒的說著,還把那個忍字撕了個稀巴爛。

  劉伯溫當(dāng)即坐下,筆走龍飛,不一會便寫好了。

  劉伯溫說道:“王上,我寫好了?!敝煸罢f道:“念來聽聽。”

  劉伯溫看了看朱元璋,略有些踟躕,還是說道:“咳咳,‘五月日,謹(jǐn)致書大元皇帝閣下,某昨遣洪皓輸懇切之誠,懼道途梗塞,或不時布聞,則又令百室進書御者。既遣使者于庭,君臣相聚,泣而言曰:古之有國家,而迫于危亡者,不過守與奔而已。今大國之征小邦,譬孟賁之搏僬僥耳。以中原全大之時,猶不能抗,況方軍兵撓敗,盜賊侵交,財賄日朘,土疆日蹙。若偏師一來,則束手聽命而已,守奚為哉。恭維大元先烈,以勇武之重,行吊伐之師,謀略如神,威權(quán)不世。其用兵之妙,與黃帝爭驅(qū)。遂西平小邦,南取中國,極天所覆,混為一區(qū)。此豈載籍所有哉……’”

  讀到此處,朱元璋已經(jīng)開始罵道:“怎么能如此不要臉面!”劉伯溫不答。

  朱元璋擺手讓其繼續(xù)。

  “是天地之間,皆大元之國,而無有二上矣。亦何必勞師遠(yuǎn)涉,然后為快哉……伏望皇帝閣下,恢宏遠(yuǎn)之圖,念孤危之國,回師偃甲,賜以余年……社稷存亡,在閣下一言,某之受賜,有若登天之難,而閣下之垂恩,不啻轉(zhuǎn)圜之易,伏惟留神,而特加矜察焉。謹(jǐn)再遣使資政殿學(xué)士、朝請大夫、文安縣開國子、食邑五百戶、賜紫金魚袋杜時亮,副使武功大夫、開州刺使、武功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朱汝為特詣行府。儻蒙許使參見,而受約束,幸甚!素秋將杪,冀益順時保重,永綏壽祉。”

  朱元璋一是敬佩劉伯溫可以將降表寫的如此感人肺腑,卑躬屈膝,二是恨,劉伯溫太過有才華,自己讓他干嘛,他便實實在在的去辦,讓自己好下不來臺。

  朱元璋捂著自己的胸口,自己著實是被著短短幾句話氣的胸口疼,對著劉伯溫說道:“你,你稍微修改一下,這實在把咱自己把自己給直接罵死了?!眲⒉疁仉S即抱拳施禮說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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