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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拯救

阿提特姆星—上13

生命的拯救 海與靈魂 4113 2023-11-08 02:22:47

  命運是什么?

  這個問題時常在我的腦海里面浮現(xiàn),是一成不變的軌跡么?不,不對,變化也在這其中,命運里包含著變化。

  命運命運…或許應(yīng)當(dāng)分成“命”與“運”吧?所以我經(jīng)歷的一切都歸屬于命運么?

  命運究竟是什么,它似乎變成了一個對我來說十分陌生的東西。

  是什么呢…

  “哥,你怎么停下了?”面龐略顯稚嫩的白若雅扭過頭詢問白楊。

  她的影子在夕陽下被拉的很長,直到剛好接觸到白楊的腳底。

  平日里總會和妹妹在回家路上暢聊的白楊罕見的寡言寡語,聽到妹妹的詢問,他沉默好一會兒回問了句:“你以后會恨我嗎?”

  白若雅走到白楊身邊,舉起拳頭,咬著牙狠狠的給白楊背上來了一拳:“你干什么了要我恨你???”

  嘶…白楊被這一拳打的呲牙咧嘴,沖著白若雅抱怨道:“干嘛呀你…”

  白若雅笑瞇瞇著不說話,雙手悠然地交叉放在身后,一股若有若無地“殺”氣從她身上傳遞過來。

  白楊縮了縮腦袋,撓了撓頭說:“沒啥,你就當(dāng)我放了個屁?!?p>  白若雅笑得更加燦爛了,她抬起雙手一攤,表現(xiàn)出自己無所謂的態(tài)度:“有句話叫“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說唄,我不怪你?!?p>  白楊張了張嘴卻又閉上,右手不停的揉搓衣角,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后嘆了口氣說沒什么便再也不開口。

  白若雅的臉色逐漸冷了幾分,不過笑容依舊,夕陽快要落山了,她的臉在陰影下顯得朦朦朧朧的,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她輕跨一步,來到白楊身邊,輕描淡寫地吐出四個字:

  “去你*的。”

  白楊一愣,等回過神來對方已經(jīng)跑著離開了這里,只留下一個靈動而又模糊的影子還有一句話。

  “明天開始不要跟我說話了!”

  白楊恍惚中在記憶里留下了那道身影,等到回過神,天已經(jīng)快黑了,他開始奔跑,為了追上前面的影子。

  砰砰砰!

  三聲敷衍的敲門聲過后,白楊的房門被打開了。

  張纏虎特有的嗓門出現(xiàn)在白楊房間里面:“小子,起床!上工干活了!”

  剛剛喊完的張纏虎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場景:白楊衣裝整齊地坐在床上背對著他。

  陽光從發(fā)縫射進瞳孔,清晨帶著絲絲涼爽的微風(fēng)吹進屋內(nèi),白楊的嘴里低聲喃喃些細不可聞的話語。

  張纏虎看了看呆坐著的白楊,走上前去準備拉著他出發(fā)。

  還沒等他走到白楊身旁,白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說道:“嗯,知道了,走吧?!?p>  見狀,張纏虎仿佛被噎了一下,但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帶著白楊離開這里。

  兩人并肩沉默而行,很快就來到了一輛小皮卡面前,在付過錢后,張纏虎便租下了這輛車打算用作之后路程的交通工具。

  張纏虎也沒有解釋什么,白楊也并沒有去詢問什么,兩人就這么踏上了地圖上的路線。

  出了城區(qū),張纏虎通過后視鏡偶爾瞥了幾次后座的白楊,似乎是被對方身上的頹廢勁感染所致,自己也有些不在狀態(tài)。對于白楊這種情況,張纏虎在從初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過很多次了,他不想去問,不想去細致的了解,他也沒有做過這些。

  他現(xiàn)在只是不知為何的很是煩躁。

  痛苦的滋味對于白楊來說已經(jīng)嘗不出味道,面對痛苦,以往的他能做只是從中努力地品嘗出甜蜜。但時間久了,他卻將兩種味道都忘的一干二凈。

  一切事物在白楊的眼中被無限拉近又被無限的拉遠,自己仿佛處在歷史的邊緣,世界的空白,對周圍的感知清晰而又模糊。不知什么時候,記憶里過往熟悉一切,變得陌生不可知,白楊覺得自己的時間停下了,停在了感覺的夾角中,不得動彈。

  他想起來了,似乎以前的僧人將這種感覺稱作“大遁空”,道人稱作“融道”,而現(xiàn)代心理學(xué)將其稱為“人格解體”又叫做“現(xiàn)實解構(gòu)”。

  叫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了,自己所了解到的這些是真是假也無所謂,他現(xiàn)在只想抬頭看看天空,這是他為數(shù)不多能夠讓內(nèi)心平穩(wěn)下來的方法之一。

  記得好像有一句話“45°抬頭看天空,為了不讓淚流下來”,不知怎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了這句話,他不由得笑出了聲,然后又迅速的收起了聲。

  或許應(yīng)該讓白楊去看看醫(yī)生,嗯……精神科的。胡思亂想中的張纏虎并沒有在意到做出詭異舉動的白楊,否則會更加肯定要將白楊送往醫(yī)院的決心。

  心中的煩躁依舊不減,張纏虎隨手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準備點燃。他把煙叼在嘴里,右手去摸打火機。

  張纏虎使用的是老式的砂輪火機,粗糙的拇指腹在滑輪上一次又一次的滑動,咔噠的聲響一次又一次的響起,四濺的火星燙到了張纏虎的手背。

  他眉頭微皺,眼睛不時在地圖和前面道路上查看,此時的他們已經(jīng)離利歐姆有了一段的距離,周圍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從水泥樓房變成了土路荒地。

  砰!火被打起來了,高聳的火苗還沒靠近就能感受到一股滾燙的熱浪涌向眼睛。張纏虎的右眼眼微瞇,淚水不自主的流了出來,拿著火機的手遲遲沒有點燃煙,他想起了些什么。

  些許片刻的失神過的很快,直到火焰燒的皮膚發(fā)燙,張纏虎恢復(fù)了以往的光彩,他如釋重負般的松了口氣。

  點燃了香煙,煙霧如常升起,透過裊裊的白霧,張纏虎隨意地打量幾眼白楊,看著他不時變幻的表情,張纏虎眼前慢慢浮現(xiàn)一個女孩的身影。

  那是白楊的妹妹,白若雅,雖然她去世很久,但不難從周圍人的評價看出,她是一個溫柔體貼,風(fēng)趣開朗的女孩。張纏虎沒由來的覺得她和自己的妻子很像,雖然倆人性格并不完全一樣。

  張纏虎深深吐出一個煙圈,將車窗開大的同時將車速緩緩降下來。

  “吶,我說,白楊?!?p>  白楊微張嘴巴轉(zhuǎn)過頭:“啊,什么?”

  “準備給我下車。”

  由于耳邊風(fēng)刮的吵鬧,白楊沒有聽清:“你說什么?”

  張纏虎把煙拿在左手搭在車沿上不耐煩的說:“我說…”

  砰!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后,張纏虎右側(cè)的車窗出現(xiàn)了一個圓形的破洞,周圍全是延伸的裂紋。

  一切來的太快,沒有人反應(yīng)的過來。

  張纏虎右手輕顫著摸向額頭,那里傳來一陣陣滾燙火辣的感覺,還沒等手摸到傷口,一股熱流順著臉頰和鼻梁流了下來。

  他手一抹,殷紅的鮮血映入眼簾。自己受傷了,不過很幸運,子彈只是劃過了自己的額頭。

  這時的車速已經(jīng)降到了最慢,正是此刻,遠處又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小皮卡的車身瞬間又多了幾處彈孔。

  大腦終于恢復(fù)了運作,張纏虎大喊一聲“臥倒!”喚醒了呆若木雞的白楊,白楊慌張地伏在最下方,讓自己身體盡量貼近水平。

  張纏虎微躬身體,一腳油門將車速提到最快的同時關(guān)閉車窗。車子猶如一條黑線瞬間沖出數(shù)米遠,車身后的子彈射在地面上激起一道道沙塵。

  正當(dāng)持槍的士兵準備繼續(xù)射擊時,一名蒙著藍色面罩的人握拳舉起了手,他們便迅速收起了槍停止射擊。

  做完停止射擊的命令,蒙著面的人將目光轉(zhuǎn)向不遠處一名伏在地面的狙擊手身上。對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迅速站起承認自己的失誤。雖然看不到蒙面人的眼睛,但狙擊手還是能感受到對方墨鏡下滲透出來絲絲寒氣,如果不是自己的失誤,那么剛才駕駛員的死亡足以拿下這次任務(wù)的完美成功了。

  蒙面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望著早已脫離有效射擊范圍的皮卡,他微微扭頭對著脖頸處的通訊器說道:“目標未死亡,現(xiàn)在正在駛向?qū)嶒炇遥瑴蕚涫站W(wǎng)?!?p>  得到簡單的回復(fù)后,蒙面人迅速下達前往實驗室的命令。與此同時,實驗室周圍早已隱藏好的包圍圈開始向圓心逼近。

  利歐姆的另一邊的公路上,一輛摩托正在飛速地疾馳向另一座城市。

  “老師,白他們會沒事嗎,我總感覺心里有些不安?!眴碳{森詢問著后座的大衛(wèi)。

  迎面刮來的風(fēng)吹亂了他的一頭金發(fā)。

  “嗯…或許吧,這次任務(wù)本身就是帶有風(fēng)險的,開好你的車,做好你的本職工作!”雖然想利用身為老師的威嚴打斷這個話題,但很明顯大衛(wèi)自己一副有心事的模樣根本說服不了什么。

  張真的要把白帶入這個泥坑嗎,他只是個涉世未深的新人…該死,往好的方面想,不會有什么事的,他們會一切安好的。

  “什么?老師你之前不是說這次回收數(shù)據(jù)只是技術(shù)性的工作嗎?!”喬納森不可置信的大聲說道。

  “啊…這,嗯,好像是吧,那就是我記錯了,人老了嘛…應(yīng)該?!?p>  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讓大衛(wèi)亂了思緒,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著。直到他通過后視鏡看到喬納森若有所思的神情后,他反應(yīng)過來這小子是在框自己。

  當(dāng)大衛(wèi)看到喬納森的同時,喬納森也注意到了大衛(wèi)神情的變化,他咬了咬牙詢問道:“老師果然有事瞞著我是吧?白他們那里真的沒問題嗎?”

  大衛(wèi)一言不發(fā)。

  “該死!我什么忙都幫不上!”喬納森懊悔地咒罵著自己。

  “開好你的車,不要隨意擔(dān)憂別人的狀況,不知道的情況下都是你的猜測。要是真擔(dān)心的話,那就早點去找下一個聯(lián)絡(luò)點吧?!贝笮l(wèi)試圖去安撫喬納森的情緒。

  誰知道聽到這話的喬納森瞬間熱血上頭,大聲說了句老師抱緊了!雖然還沒理解喬納森的意思,但大衛(wèi)下意識的抱緊了喬納森的腰,他的直覺告訴他不這么做會有很恐怖的事情發(fā)生。

  果然,下一秒大衛(wèi)感受到了強烈的風(fēng)阻,是喬納森提高了車速。

  謝謝你,老師,讓我找到了自己的意義!喬納森內(nèi)心無比感激。同樣的,大衛(wèi)也在耳邊呼嘯的風(fēng)中喊出了句“太陽沙灘”,話語聲伴隨著破碎的風(fēng)吹向身后去了。

  扶著因為車速過快而顫抖的車身,感受著從彈孔處刮進的風(fēng),此刻白楊的感官擁有著從未有過的真實感。

  他還不敢大口的呼吸,因為剛才忽然逼近的死亡感還未離去,就像死神的鐮刀輕靠在脖頸,皮膚上傳來的那種冰冷感。

  呆若木雞的白楊已經(jīng)忘了自己要問張纏虎讓自己干什么了,并且這輩子再也不會想起問第二次。

  白楊永遠不會知道張纏虎是讓他下過車的。

  與此同時駕駛座的張纏虎滿臉鮮血,像是地獄剛爬出的惡鬼,眼睛死死瞪著前方的道路,不時往向周圍和后視鏡看有沒有危險的存在。

  他的大腦此刻在飛速的運轉(zhuǎn),預(yù)料中最壞的情況還是發(fā)生了,對方不顧及各國目光正在注視著這里而再次發(fā)動襲擊,為了…數(shù)據(jù)!

  沉默著的張纏虎進行了大致的復(fù)盤,這片區(qū)域上層控制的力量一直較為薄弱,但正因如此才更加重視這里,更何況還有處實驗室。

  經(jīng)過上次的襲擊,實驗室擁有部分緊急調(diào)來的部隊,并且上方視線已經(jīng)聚焦到了這里,他們已經(jīng)算是第一時間展開回收工作,沒想到對方還留了一手,想利用這種看似不可能突破的奇險關(guān)口,一波試探,再對其要害刺出關(guān)鍵一刀。

  第一波的人算是送死的棋子啊,看他們想要同歸于盡的架勢應(yīng)該是不知情的,真是舍得啊…張纏虎瞇起了眼睛,經(jīng)過這次遇襲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事實上也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

  既然自己能在這里遇伏,顯然他們還沒有拿下實驗室,要么還在對抗要么才準備進攻,那么自己應(yīng)該還有時間!

  為了這次數(shù)據(jù),恐怕剛來到這里駐扎的部隊很可能就要…張纏虎默然,犧牲是在所難免的,為了數(shù)據(jù),他只有這個選擇了。

  想到這里,張纏虎又加快了速度,同時通過鏡子看到了后座還在發(fā)愣的白楊,提醒道:“不想死的話就別坐那么直?!?p>  白楊回過神,哦哦應(yīng)了兩聲后蜷縮在座椅上,雙臂微微曲著護住頭部,眼睛透過彈孔望向車窗外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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