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身后的容哥跟三兒反應(yīng)過來,萬沐銀已經(jīng)只身跳了下去,沈青趴著護欄著急的喊道:“阿銀她不會游泳??!”
容哥把鞋子一脫:“真是會添麻煩。”
“我去叫人!”三兒朝著長廊外跑去。
子鳶急的眼都紅了,轉(zhuǎn)身朝著那撞了人的小姐喊道:“會不會走路?。∽哌@么快,趕著去投胎??!”
“你這人怎么說話的呢!是她自己掉下去的,管我小姐什么事?!”那奴婢不干了,立馬回嘴懟道。
“要不是她撞了我家小姐,她能掉水里?我告訴你,她要是有個什么事,你們就等著進衙門吧!”子鳶氣的吼道。
“這護欄這么高,撞一下就能掉水里?我看是你們故意如此,想訛我們吧!”那奴婢也不是省油的燈,張嘴就懟。
“你……”
“夠了!”沈青大喊了一句,看了一眼子鳶,那一眼看的子鳶話都不敢說了,只得退到了她身后。
沈青神情淡淡的瞟了一眼那奴婢,才正色的看向那位姑娘,一看那著裝跟氣質(zhì)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但她也沒好眼色的道:“琉璃坊的獨秀品成衣就算是定制也不過百兩,而這春雅閣,你可知花了多少錢?”
沈青冷哼了一聲:“穿著區(qū)區(qū)百兩的衣裳,既敢說萬家訛?zāi)銈冨X?這豈不是想讓人笑掉大牙?真不害臊!”
“你……”這話說的,讓那奴婢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可又找不出話來反駁。
那小姐按了按奴婢的手,說道:“丫鬟欠調(diào)教,還望這位姑娘莫要生氣,小女郭湘在這里賠不是?!?p> “只是姑娘說話是否欠妥了些?”任誰聽了那話心里都會不舒服,區(qū)區(qū)百兩衣裳?這世間能有多少人買的起這區(qū)區(qū)百兩的衣裳?郭湘心中定然也是氣不過的。
她是撞了人,可如她丫鬟所言,這護欄這么高,又不是小孩子,撞一下就能掉下去不成?
“有何欠妥?做錯了事,既不道歉還任由著身邊的狗亂喊亂叫,這可是你一個名門閨秀的小姐作風(fēng)?”沈青看到湖面一直沒動靜,心里本就擔(dān)心,萬沐傾那身子,她可是在清楚不過了,再加上……
她本不想過多追求,可這人還給臉不要臉了,心中便燒起了騰騰怒火:“我看你穿的人模狗樣的,這圣賢書怕是讀了喂了狗了!”
“你!……”郭湘氣的臉色大變:“我是撞了她,不是推了她,這護欄半人高,就算撞一下,也不可能會掉下去吧,人長一嘴,說話可得過腦子?!?p> 萬沐傾怎么掉下去的,看的最清楚的那個人,莫過于一直盯得別人看的寧辰羽了,他就是特別好奇,這人是如何白天一副病的快死的模樣,晚上一副鬼上身的模樣的,那一腳的力度,可不是她這樣能踢出來的。
寧辰羽見那容哥跳下去有一陣子了,平靜的湖面微風(fēng)吹過,漣漪不停,波紋不斷,碧水藍天,本是一副風(fēng)景畫,奈何老天不長眼啊。
“還愣著干嘛?這么好的英雄救美的機會,還不去?”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邊的兩個傻隨從,總算是明白了,這兩人是如何單身至今的了。
“侯爺,你不去?”顥白試探的問道,他還以為他家侯爺是在等機會呢。
“你何時見過你家侯爺下過水?”
“好像沒有?!鳖棸准毤毜南肓讼?,恍然大悟道:“侯爺原來不會水啊~~~~”
噗通……
俊北看著被他家侯爺踢下水的顥白,愣了一會:“侯爺,顥白,會水嗎?”
“應(yīng)該,會吧?!睂幊接鸪婵戳艘谎壅f。
俊北:“…………”
顥白一入水,整個人就沒了身影,原本,兩人的注意力都在湖面上,長廊這邊的吵架聲打破了一方安寧。
寧辰羽看著沈青面冷,不像是個愛說話的人,但沒想到罵起人來,伶牙俐齒,咄咄逼人的。
那位小姐本也不是有意為之,本來一句道歉,倒也不會引起這口舌之爭,偏偏這身邊的丫鬟是個沒頭沒腦的,加上沈青這姑娘心急不免說話重了些。
“若是撞了普通人,倒也不見得會掉入水中,可姑娘剛剛撞的,乃是一位病人。人已經(jīng)救上來了,兩位也莫要在此多費口舌了?!睂幊接鹂粗娴膭屿o,走過來勸道。
“上來了,上來了?!卑哆呌腥撕暗?。
三兒跟幾人拿著一根長棍,將萬沐銀跟萬沐傾拖了上來,萬沐銀抱著昏迷不清的萬沐傾,朝著沈青喊道:“沈青!沈青!”
沈青提著裙擺跑了過去,將萬沐傾放在地上,按著她的胸口,水從萬沐傾口里吐了出來,可人卻不見醒來。
她把著脈,臉色大變:“快,把人帶回去。”
萬沐銀本就在水里耗費不少精力,本想將萬沐傾背回去,誰知道體力不濟,人都沒扶起來,還差點摔著了。
幸好有人搭了一把手。
萬沐銀抬頭一看,是自家大姐萬沐金。
萬沐金聽到動靜就已經(jīng)朝著這邊走了過來,讓人帶了一副擔(dān)架,不管是誰掉水里了,在春雅閣里出了事,她都是要擔(dān)責(zé)任的。
怎么也沒想到會是自己的妹妹。
她將人放到了擔(dān)架上,命人趕緊送回去。
沈青拉住要跟著走的三兒,低聲吩咐道:“快,快去把我爹叫來,在去找只萬年人參,一定要快?!?p> 三兒想也不想,撒腿就跑。
“湖里還有人。”也不知是誰又喊了一句。
湖里又拉上來兩個人,正是被寧辰羽踢進水里的顥白跟自己跳入水里的容哥。
寧辰羽看著跪在地上正在給昏迷的容哥按壓胸腔,十分費腦筋的道:“明明是讓他英雄救美,怎么就拉個男的上來了?入水的不是兩男兩女嗎?”
“這都人命關(guān)天了,侯爺你還關(guān)心這個?”俊北簡直想暈過去算了,哪有誰家侯爺是這樣的。
“放心吧,那小子只是嗆水了,死不了。真正有危險的,是那位。”寧辰羽搖扇一指,吩咐道:“回府一趟,把家里那只人參拿來。”
“哦?!笨”鳖I(lǐng)命正要離開,想想又覺得又那里不對,多嘴問道:“這萬家這么有錢,還需要我們府上的人參?”
“千年人參人家自然不缺,可這萬年參,整個臨南城才兩只。”寧辰羽嘆道:“這另一只,萬家只怕重金也買不來啊?!?p> “可這,這,這……”
“這,這,這什么?”寧辰羽不耐煩道:“又不是你要死了,怎么還結(jié)巴了?”
“這可是老夫人留給未來夫人的見面禮,怎么能說拿就拿?”俊北急道:“而且老夫人說了,吃了寧家這萬年參,可是要給寧家傳宗接代的?!?p> “嘿,你這小子,讓你拿就拿,哪來那么多廢話?!?p> “我不拿?!笨”闭f。
“你是侯爺,還是我是侯爺?!睂幊接鸢欀碱^道:“這人命關(guān)天的,命重要的,還是參重要?”
“參!”俊北不假思索道。
寧辰羽抬手就往他頭上一敲:“我看平日里讓你看的這圣賢書也是喂狗了?!?p> “這但凡換個健康點的別家姑娘,俊北定是二話不說,可這萬姑娘一看就不是個長壽的命,自己活著都夠嗆,還怎么給侯爺您傳宗接代的,這要是讓老夫人知道了,非的從墳?zāi)估锱莱鰜聿豢?!”俊北說的一套一套的,把寧辰羽嗆的硬是沒話說了。
“你不去是吧。行,我自個去?!睂幊接鹂词箚静粍?,還能怎么著?另一個傻隨從還在一邊救人,只得自己去了。
“侯爺!”俊北看他家侯爺是認真的,氣的腦殼疼:“我去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睂幊接鹫f:“趕緊去,人命關(guān)天,可不是小事。”
“是。”
寧辰羽看了一眼正被吐出的水嗆著直咳的容哥,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喘氣的顥白:“這位英雄,人都醒了,還不走,打算等別人以身相許嗎?”
“那能行??!”顥白一個鯉魚翻身的站了起來,拉著自己侯爺趕忙的從人群里走了出來:“走走走,趕緊的。趕緊的?!?p> 寧辰羽一把打開他那濕漉漉的手,嘆道:“這邊。”
“哦。這邊?!?p> 顥白也不知道是被寧辰羽那句以身相許嚇的還是怎么,跟著他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驚覺,這壓根不是出春雅閣的路啊,還有,怎么就他家侯爺一個人了?
“傻北呢?”顥白東張西望的問道。
“呦,這才想起與你同生共死的兄弟來?晚了?!睂幊接鸲刹剿频膩砹艘粋€庭院面前,若不是春雅閣的是他設(shè)計的,只怕沒這么快找到這里。
“什么晚了?這小子難不成下水救我去了?”顥白浮想聯(lián)翩的幻想了一下俊北看不到他著急的模樣,心里莫名的感動了一把。
寧辰羽不請自來的往一個姑娘家的庭院直徑走了進去,聽到顥白這不知從何處來的自信笑著搖了搖頭:“他問我你會不會水,我說不會,然后,他就回去給你準備后事去了?!?p> 顥白:“…………”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到房間里傳出一聲怒不可言的憤怒之聲。
“混賬東西!”
兩人不約而同的朝著那未關(guān)緊的房門望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