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章 你說,誰是賤狗?
“阿姜剛剛為何突然走了?”
姬夜闌不明白。
方才鳳姜見著他之后,風(fēng)也似的,一陣兒就溜走了。還未來得及等他喚上一聲,人便消失不見了。
姬夜闌瞧不懂,但云淺淺作為一個瞧戲的人,卻是看的門兒清。
那叫姜昭的女子心中定然是對她這傻弟弟有意的,即便情意不多,但也聊勝于無。不然,方才瞧見她那般親昵摸著傻弟弟的腦袋瓜子的時候,也不會失落的倉皇而逃。
對,是逃。
女子心意啊,總是情且怯怯。
心有意而己不知。
如此這般的,郎有情妾有意,她若是不撮合一番,豈不可惜了這姻緣?
云淺淺眼皮子這么一眨,心里頭便生了主意。
她將愣頭愣腦還瞅著鳳姜方才待著的地方的姬夜闌扯過來,嘀嘀咕咕小聲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說完,姬夜闌卻是皺著眉搖了搖頭。云淺淺這下不樂意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是有本事你在自己去搞定她呀!”
姬夜闌抿著嘴垂頭想了想,沒有說話,離開了。
云淺淺看著姬夜闌的背影,只從上面看到兩個大字:喪氣。
云淺淺不由嘆氣:“這倒霉孩子,當(dāng)真跟他那親娘一個樣??!只是……”
只是,情深必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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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高陽府,演武校場
原本此事該上文課的學(xué)生們此時正興致勃勃圍著演武場。
場下紅艷艷的一片,似火一般,瞧著著實(shí)熱鬧很多。
當(dāng)然了,原本學(xué)生間興奮的討論,也本就鬧騰。
學(xué)生一目光一直緊盯著臺上,時不時戳戳旁邊的同窗,一臉興奮:“唉,你說咱們這潑辣嬌俏的凝禾仙子對上這新來幾日便入驚鴻的俏少年,誰會贏?”
旁邊的學(xué)生二目光一直緊緊盯著臺上的少女,聽聞學(xué)生一的話,一張臉上全是仰慕和喜愛:“當(dāng)然是凝禾仙子!凝禾仙子的修為一直位列前茅!劍訣陣術(shù)都練得很好,就連老師也常贊不絕口。而且還是顧老師的掌上明珠!至于新來的……”
說起另一位,這位學(xué)生撇撇嘴,面上帶了些不屑:“便是入了驚鴻又如何,瞧他方才走上天臺的那幾步,腳步虛浮下盤都不穩(wěn),怎么可能是凝禾仙子的對手!”
說著,旁邊有好些學(xué)生,都很是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
“就是就是!憑他也配挑戰(zhàn)我們凝禾!不自量力!”
“凝禾仙子!一招撂倒他!”
“給這小子一點(diǎn)兒教訓(xùn)!”
……
全場幾乎沒有人看好姬夜闌,因為那個學(xué)生分析的確實(shí)很對。姬夜闌自修行始,至今日不過十?dāng)?shù)日,空有一身修為靈力,但卻無對應(yīng)招式駕馭。對上這樣修行多年,實(shí)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的學(xué)生,必敗。
鳳姜心里清楚,但偏生她聽到這樣的話心里頭始終不舒服。
她無言,只站在導(dǎo)師群中,匿著身形,并不是很明顯。
她心里再不舒服,也要按捺住。
此戰(zhàn),她需要看看姬夜闌目前有多少底,日后才好針對性的修行,于他有益。她看得出,那凝禾的靈階也才過驚鴻不久,但她到底是修行多年,本身底子在那兒。所以對于姬夜闌來說,她倒是個極好的練手的。
其次,她不是很清楚,姬夜闌為何會跟這個名叫凝禾的女子對上,她不好出手。
她昨日瞧見那場景之后,心里有些亂,便跑了回去。本想入定修煉,平穩(wěn)心境,但沒想到腦海中一直重復(fù)著姬夜闌欲云淺淺親昵的畫面,致使鳳姜心境不穩(wěn)差點(diǎn)破功。
她只能去自己的隨身小天地中平心靜氣了一會兒,沒成想,出來便聽說姬夜闌和一個姑娘在演武場對決。
等她急匆匆趕到時,姬夜闌和那姑娘已經(jīng)站到了演武場上。鳳姜本想將人拉回來,但那演武場周圍似是開了特殊的陣法屏障,鳳姜在此地為客,不好硬闖。她恍然之中看到那姑娘的修為同姬夜闌平級,想來姬夜闌也出不了太大的問題,便作了罷。
導(dǎo)師群漸漸走上主位,容亦容郁兩兄弟不在,所以其中鳳姜較為相熟的,便是他們初到那日,幫著他們打點(diǎn)的容顯之了。
鳳姜小步靠近容顯之,向他詢問這對比的消息。
“先生,這場對比是何種樣式的?”
容顯之對鳳姜一行人的定位,是“貴客”,是以見鳳姜靠近發(fā)問,便微微恭敬的俯了俯身,答道:“這是演武場,一上比臺的規(guī)矩是以一方認(rèn)輸為終。平日都是學(xué)生們練習(xí)對陣的場地?!?p> 聽到姬夜闌沒有任何危險,鳳姜心中最后一絲擔(dān)憂也散的差不多了。
“先生可知他們因何上了演武場的?”鳳姜再問。
這回,容顯之卻是皺了皺眉,搖頭說不知。
“我們只是見演武場的隔離屏障豎了起來,才趕過來主持觀戰(zhàn)的。其余,并不知曉?!?p> “那……”
鳳姜還想再問,卻被一陣漸大的鼓聲打斷。
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節(jié)奏平穩(wěn),而演武場上的人也隨著鼓聲的響動開始的動作。
鳳姜便不再問,向那演武場上看去。
鳳姜目力極好,便是中間隔著百八十米,她目中一切皆如在眼前。
率先出招的是那個叫凝禾的女子,她雙手捏了一個訣,祭出一柄長劍,劍柄暗紅,劍身銀白且其上似有靈氣圍繞。是把難得的好劍。
凝禾纖手握住劍身的那一刻,向姬夜闌刺去。
姬夜闌神色凝重,無劍亦無招,面對這突然的一擊,他本能的躲開了。
因有靈力加持,姬夜闌的速度快了不少。劍芒到時,也只堪堪擦到了姬夜闌的衣邊。
那凝禾似是沒有想到有人能避開自己,是以秀眉一橫,動作更加迅捷了。
她嘴唇微動,似是說了什么。鳳姜對唇語沒有太多研究,因此即便看到她在說話,卻也分辨不出內(nèi)容是什么。
就在鳳姜還在想凝禾所說為何是,只見凝禾以靈力化線栓繞在了劍上,以此將劍的操控距離變長。
劍身輕巧,且自附靈氣,應(yīng)當(dāng)是沾了點(diǎn)兒靈智的。所以單單一劍的行動是比凝禾持劍而來要快的多的多。劍隨其主,朝著姬夜闌飛去。
而姬夜闌此時,見劍而來根本閃躲不及,只堪堪狼狽避開,沒有傷到。完全沒有方才的從容了。
而這時,原本姬夜闌所立之處,慢悠悠飄下一塊布,是姬夜闌身上的衣料。而那地上,漸漸出現(xiàn)一道劍痕。
劍痕長約兩尺左右,深淺看起來也有一拃。
落劍芒之處,干凈利落,周圍連碎石都沒有。
好凌厲的劍招!
姬夜闌皺眉,額間的汗珠漸漸凝靠在一處,匯集成大顆汗水,從側(cè)臉劃過一道痕跡,緩緩下落在地。
剛剛那一劍若是在他身上……
后果不堪設(shè)想!
場外,鳳姜同樣皺起了眉。
剛剛那凝禾出招的架勢,不像是點(diǎn)到即止的比賽。那一招招的劍芒揮在人身上,非死即殘!
“容先生,這……”
鳳姜正想說話,這是導(dǎo)師席位中,一位黑發(fā)鶴須的中年導(dǎo)師開口了。
他沒有看鳳姜,只是溝溝壑壑的眼角中,可以看出對鳳姜的輕視。
“演武場上,刀劍不留眼,傷便傷了!”
“當(dāng)真嬌慣,不如回去做他的嬌寶寶太子!”
是了。
姬夜闌在這里的身份,是迦南小國的太子,而鳳姜只是一個太子的侍女。
兩人,都不足為懼。
而他們,這里的這群人,都是冠上了“容”之一字的容氏子弟,導(dǎo)師是,這些學(xué)生們,更是。
容,這可是九族之一!這個世界頂了天的存在!
可能,在這些個導(dǎo)師眼中,鳳姜姬夜闌這等人,能跟他們站在同一片土地上,都是莫大的榮幸!
所以啊,當(dāng)然不會正眼瞧他們。
放在其他容氏子弟身上,演武場就是切磋修為的。但若是放在姬夜闌身上,很可能……
不是切磋,而是單方面的虐打。
鳳姜這時,才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
她不再問容顯之,她不清楚容顯之心中是個什么想法。今日容亦容郁不在府中,或許他們等的正是這時候。
鳳姜拿出玄光鏡,查看她昨日離開之后姬夜闌到底出了什么事。
玄光鏡中,時間回溯到昨日鳳姜離開之后。
姬夜闌同云淺淺說了幾句話之后便失魂落魄離開了。
鳳姜沒有細(xì)看云淺淺說了什么,只是快進(jìn)著境中的畫面。
姬夜闌離開之后,去了鳳姜的房間,在門口徘徊了許久,想敲門但卻始終下不去手,最后只能垂喪著臉又離開了。他瞧著像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便一路回了自己房間,一呆便是一宿。
次日一早,姬夜闌便出來了,他直接去的小廚房,在里面搗鼓了許久后,端著一碗面出來。
鳳姜看著這碗面,心里微微抽動了一下。這面她記得,是當(dāng)初她嘗了一口便念念不忘,最后他專門為了她去學(xué)做的面。
為了剝蟹子,手上被蟹刺扎的沒一處好地方。
思及此,鳳姜細(xì)看鏡中姬夜闌端著面的手,果不其然,上面有很多紅色小孔。
都是剝蟹子時扎的。
鳳姜眼底有些熱,但還是將畫面快進(jìn)。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姬夜闌為何與那凝禾起了沖突。
再看下去,姬夜闌端著面,小心翼翼往鳳姜所住之處走去,生怕灑了一點(diǎn)。動作謹(jǐn)慎的,跟個小孩子抱著最愛的布偶似的。
而就在這時,他走到拐角處,突然一個綠衣少女沖了出來,與姬夜闌撞了個正著。
是凝禾。
凝禾無妨,只是裙角蹭了點(diǎn)兒面湯漬,鞋上也沾了些許面湯。
但姬夜闌摔了,面湯也撒了一身,狼狽至極。
凝禾看著自己鞋上裙角邊的湯漬,原本秀氣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一張俏臉也蠻橫了起來:“是那個不長眼的東西撞得本仙子?!還拿這種腌臜東西污了本仙子的裙子!”
“真是晦氣!”
而姬夜闌呢?
他只低頭看著灑掉的面,失神難過。
他不語,只是趴在地上,將碎瓷片一點(diǎn)一點(diǎn)撿起。而那高高在上俯視著姬夜闌的凝禾,不滿他的沉默,伸出腳直接踩到了姬夜闌的手上:“本仙子跟你說話呢!聾了?!還是啞巴了?!”
姬夜闌的手下,是碎掉的瓷片。
凝禾用的勁兒不小,她踩在姬夜闌的手上,泄憤似的,還碾了兩下。這兩下讓姬夜闌手下的瓷片扎的更深了。
他實(shí)在受不得疼,倒抽了一口氣:“嘶——”
姬夜闌的反應(yīng)讓凝禾很是得意,她又往下使了使勁兒,滿臉不屑:“弄疼了才知道開口,果然是賤狗!”
看到此處,鳳姜臉色都陰了幾分,但還是忍住繼續(xù)看了下去。
接下來,凝禾泄憤之后想走,但姬夜闌卻拉住了凝禾讓她賠面,凝禾不愿欲出劍教訓(xùn)姬夜闌,但隨后被趕來的丫鬟制止,說是府內(nèi)不允許私斗。
凝禾收劍,看著姬夜闌不懷好意一笑,說:“想我賠面?行,你跟我打一場,勝了我便十倍賠償?!?p> 姬夜闌應(yīng)了,便同凝禾來到了演武場。
走前,用凈術(shù)將身上的污漬都清了個干凈。
這是他能修行以來,學(xué)會的第一個法訣。
鳳姜看完了。
這也便曉得了,姬夜闌是被凝禾誆來的。
一想到姬夜闌是被凝禾騙進(jìn)籠子挨打,鳳姜的臉黑的可以滴墨。
她望向一群坐在席位上的導(dǎo)師,冷冷的吐出一句話來:“希望在座的各位,都不知道此事的內(nèi)情。不然……”
后面的話鳳姜沒有說完。但此時,大多數(shù)導(dǎo)師心中并沒有將鳳姜這話當(dāng)成是警告。
他們只覺得,鳳姜和姬夜闌的可笑。
容顯之不知出了什么事,只是皺著眉,疑惑不解。鳳姜雖不信容顯之,但他信容亦。容亦看人的眼光,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錯。
除非,他們是一類人。
若真是這樣,鳳姜不介意用容亦來開劍刃!
鳳姜這邊發(fā)生的事不過須臾,但對于臺上的姬夜闌來說,卻是過了許久了。
他毫無招式可用,對上凝禾也只有閃躲的份,但他始終是個新手,使用靈力也不能輕車駕熟。
他咬著牙閃躲,但身體突然涌上一股疲憊感包裹住了他的手腳。讓他每動一步都如墜千斤!他現(xiàn)在想挪動一步,都十分困難!
他與凝禾的差距漸漸顯露出來,姬夜闌現(xiàn)在已是滿頭大汗。手中的傷本已經(jīng)凝了血,但因為方才閃躲間不知什么時候又掙到了那里,傷口再次裂開。
與此同時,他還要壓制內(nèi)心的暴戾。不然到時候體內(nèi)那股無法控制的力量出來,被阿姜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
他答應(yīng)過阿姜,日后不再借助這股力量了。
至少現(xiàn)在,不能在阿姜面前顯露出來!
想到阿姜,姬夜闌看向那邊臺上,一個少女玉立其間,格外耀眼。
她來了。
她心里,有他嗎?
就在姬夜闌失神見,凝禾的劍飛來,直直刺向他的肩胛骨。姬夜闌疼的一瑟縮,鬢角間的汗因為他微小的動作直直垂下了地。
他疼的閉上眼,劍尖隨即而出,又是一陣疼痛。
不過這疼痛倒是減輕了些姬夜闌的疲憊感。
“殿下!”
這時鳳姜傳音過來:“殿下,認(rèn)輸!快認(rèn)輸!”
鳳姜到屏障外時,他已經(jīng)受了傷。她翻手結(jié)印,本欲打破這屏障。但靈印打出去,卻像是沉了海。無聲無息。
鳳姜蹙眉,再試。還是一樣的結(jié)果。
這是身后導(dǎo)師席上傳來竊竊笑聲。而其中那位鶴須的中年導(dǎo)師更是語出嘲諷:“這可是我們?nèi)菔弦蛔宓睦献媪粝碌奶厥怅嚪?。你以為就憑你能打開?”
“呵!不自量力!愚蠢至極!”
場下,看戲的學(xué)生們也跟著笑了起來。
卻是,對于這些子弟,鳳姜和姬夜闌就是她們看的猴戲。
鳳姜斂眸,不再去攻屏障,只能傳音給姬夜闌。
姬夜闌聽見鳳姜的聲音,心中安定了不少,他捂著傷口,掙扎起身。欲再戰(zhàn)。
但卻無意間瞟見了鳳姜在演武場屏外,一臉焦急不停地錘著屏障的身影,她喊道:“這屏障是容氏先祖留下的特殊陣法,我一時打不開!殿下!先認(rèn)輸!她是故意誆你進(jìn)去的!”
姬夜闌看著鳳姜焦急的神情,突然不想再去執(zhí)著這場輸贏了。
他不愿阿姜臉上出現(xiàn)這種神情。
姬夜闌沖鳳姜笑笑,然后點(diǎn)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凝神,再看向凝禾時,正準(zhǔn)備開口,卻見凝禾詭異一笑,他……
竟開不了口了!
她封住了他的聲音!
姬夜闌張口無言,錯愕時被提劍而來的凝禾一腳掀翻在地。姬夜闌掙扎著想起身,凝禾施了個定身咒讓姬夜闌動彈不得。
而凝禾卻一邊擦著劍上的血跡,一邊蓮步款款走向姬夜闌,最后,將自己高貴的右腳落在了姬夜闌的患處——肩胛骨上。
她臉上掛著純真的笑,腳下碾著姬夜闌血肉和尊嚴(yán),嘴里說著:“賤狗?!?p> 鳳姜這次離得近,看得清,聽得見。
她看到了,被她一直以來放在心間保護(hù)的人,被人隨意傷害踐踏。她聽到,那個女子笑的一臉無害叫他:“賤狗。”
呵……
鳳姜笑了。
她低著頭,旁的人瞧不出她的表情,只看得到她滿身陰郁。
鳳姜低著頭抽搐著,蚊子嗡鳴似的小聲從她唇間溢出,漸漸的,聲音大了。
她漸漸仰頭,笑聲也越發(fā)大。
“哈哈哈哈……”
周圍原本看戲的學(xué)生見此人有些近乎癲狂的發(fā)笑,心底有點(diǎn)兒毛毛的。雖好奇張望過去,但本能還是退避了些。
只見鳳姜逐漸抬手,口中輕念:“青烏,劍來!”
還沒等周圍人反應(yīng)過來,只見一柄通體青烏的劍飛來,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鳳姜手中。
鳳姜收了笑,同時揮劍。
一劍出,屏障碎!
凝禾的腳還踩在姬夜闌身上,她只感覺身邊一涼,再抬頭,卻見鳳姜執(zhí)劍站在演武場外。再眨眼,她已經(jīng)站到了自己跟前。
鳳姜眸中沁著紅,似血一般,昏濃。
她抬手掐住了凝禾的脖子,動作迅速,力道猛烈,讓凝禾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
鳳姜揚(yáng)唇,笑:“你說,”
“誰是賤狗?”
鶴一一一
肥章,請笑納。作者不是全職作者,近期工作上的事很多,所以更新會盡量更。一有時間我就會修文和碼大章的。 文會慢慢寫完。謝謝還在堅持看的小伙伴。 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