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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寵后:朕知錯了

第三十八章:精忠報國

盛世寵后:朕知錯了 白知初 1838 2021-06-12 23:54:25

  臺下美人一舞畢,蘇紫菀抬起眼眸,接過蘭英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用手肘碰了碰君臨寒的胳膊。

  君臨寒側(cè)臉看向蘇紫菀,眸中疑惑,隨后看到蘇紫菀手中的帕子,順手接過。

  “擦擦手,壓軸的來了!”蘇紫菀看著君臨寒接過帕子,低聲說。

  君臨寒擦著手上的油,幾不可聞的“嗯”了聲,將擦完手的帕子遞給了一旁的福德全。坐直了身子。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君臨寒低聲道。

  “嗯哼!”蘇紫菀的心情還不錯。

  臺下一琴師來到殿中,一襲白衫,抱著桐木琴,身后跟著一位華服女子。女子頭上紅色薄紗披于發(fā)后,額頭正中點綴著一顆珍珠般大小的紅寶石額飾。上身穿紅色刺繡無袖短褂,胳膊上帶著金色的臂環(huán),臂環(huán)上的臂鏈連著女子上身的短褂。腰間圍一襲暗金色火紅長袍,腳踝上是金色的鈴鐺,行走間長袍飛舞,隱約可見白皙的肌膚。

  鈴鐺輕響,在這大殿上清脆悅耳,兩人在大殿中央停下,恭身行禮。男子走在一旁,盤腿而坐,將古琴放于腿上。

  琴音響,女子于大殿之上翩然起舞,鈴聲、琴聲完美的配合。這一刻,天地間只剩下了那個彈琴的男子和那起舞的女子。

  這時女子唇瓣輕起,唱道:“狼煙起,江山北望……”

  蘇紫菀坐在高坐上,輕聲哼起,再次聽到這首歌,居然是這樣的場景。看著臺下女子趁著中間的間奏拿出軟劍,舞起了長劍,她的眸中滿是欣慰與熱血。

  她不禁想到當(dāng)初教這位女子唱這首歌的時候。

  女子看了一遍詞后,眼中盡是疑惑,問:“娘娘,這詞里面的‘中國’二字是何意啊?”

  “中國啊,”蘇紫菀眸中略過淡淡的一抹憂傷,看著女子說:“因為鑭都處在滄瀾中央,故而本宮愿意稱之為‘中國’!”

  中國,是她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了……

  等她回過神來,臺下兩人已經(jīng)走到舞臺正中,這場演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而她竟不知何時留下了眼淚,她抬手用指尖抹了把淚痕,心中想,故土不得歸,原來心竟這般難受,我好想你們啊。

  在她身側(cè)的君臨寒是最先感受到她的情緒,君臨寒伸出手,大手包裹著蘇紫菀的手背,無聲安慰著??蛇@卻還是不能讓她心情好轉(zhuǎn)。

  在君臨寒右側(cè)的君無痕飲盡一杯酒,沉默不言,他的思緒仿佛回到了滄州。

  軍士們一個個死在他的面前,有被他斬殺的,有活活累死的,所有人都抱著“殺一個算一個,殺兩個賺一個”的想法奮勇殺敵。蘇衍為救他,不慎受傷,雖不是要害,卻也牽動了舊疾。

  他一手扶著蘇衍,一邊對著還生還的軍士高聲喊道,“眾將士聽令,若想活著回到鑭都,就將暗夜軍打出滄州!殺啊!”

  “殺啊~~~”顧臻高喊。

  眾人殺瘋了。眼中血絲清晰可見,可他們再累,也要守住滄州!因為他們是軍人!

  暗夜軍被滄瀾視死如歸的軍士們唬住了,節(jié)節(jié)敗退。

  將暗夜軍趕出了滄州城,他在營帳內(nèi)與休養(yǎng)生息的蘇衍匿了份戰(zhàn)死的人員名單后,他將帳外的尉遲翎叫了進(jìn)來,說:“尉遲,帶著這份名單去軍師處,核對清楚名單上的人員,將他們的撫恤金一并發(fā)給他們的家人。”

  “是!”尉遲翎恭敬道。

  “還有,讓余下的將士們將城外戰(zhàn)死的軍士的尸骨帶回來,記住,是所有!”他斬釘截鐵地說。

  “是,王爺!”尉遲翎領(lǐng)命。

  他又飲了口酒,想起火燒尸體時眾人面上的悲慟。

  顧臻帶著剩余的將士去城門外給那些軍士們收尸,滄州城外的泥土已經(jīng)被血液浸透成了深紫色,這是滄瀾軍士的鮮血啊。

  顧臻帶回來的尸體,或者可以稱之為‘殘破之軀’,因為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的尸體,有的被攔腰砍斷,有的腦袋和身體分家,都不知道在何處。即便這樣,顧臻帶回來的尸體還是堆滿了整個校場。

  炎炎夏日,許多尸體已經(jīng)開始發(fā)臭,實在無法,找不到完整尸身的軍士便只能如此了。君無痕親自拿起火把,為眾軍士送行。

  一把大火,焚燒殆盡。顧臻和易安在其中組織著軍士收起骨灰,倒時與撫恤金一同送入他們家中。落葉歸根。

  他又飲了杯酒,這才壓下心頭的酸澀。這首歌,當(dāng)真不錯!君無痕心中笑了笑,飲盡了杯中杜康。

  君臨寒想起落楓林中那三萬被坑殺的軍士,心下亦不是滋味,但終有一天,他會讓滄瀾受四海朝拜,再無戰(zhàn)火紛飛,給她一個安穩(wěn)地國與家。他看著蘇紫菀,眸中堅定的想。

  蘇紫菀學(xué)著融入這個世界,可難免還是會在午夜夢回時,想起自己知道別人卻不知曉的語言,心中不免還是有些孤獨。

  她收起眼中的低落,使自己看起來開心的樣子,抬眸看著君臨寒,低聲說:“我沒事你不要擔(dān)心啦。我還要吃蝦!”

  蘇紫菀試圖轉(zhuǎn)移話題,君臨寒沉默地盯著蘇紫菀看了好久,說:“好?!?p>  “嗯嗯。陛下最好了~”蘇紫菀看著忽悠過去了,敷衍道。

  他聽出了蘇紫菀的敷衍,可這并不妨礙他對她好。他低聲不滿說:“名字是用來叫的!”

  蘇紫菀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想了想低聲說:“你還記得呢?”

  “當(dāng)然,你說的話朕都會放在心上!”君臨寒將剝好的蝦放入蘇紫菀的碟子中,低聲說。

  “呵呵!”蘇紫菀皮笑肉不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她才不信呢!

  楚逸聽到那女子唱的“中國”二字時,便有些怔楞,“中國”是何意?出于他的好學(xué),他欲問出這個問題,結(jié)果有人先問了。

  文淵閣內(nèi)閣大學(xué)士夏旭,高聲對大殿中的女子說到:“這位姑娘,在下有個問題,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

  夏旭這一嗓子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夏旭身上。蘇紫菀吃著蝦,聽到夏旭的聲音,只覺得耳熟至極,心下倒是有些好奇這人要問什么問題。

  那女子對著夏旭莞爾一笑,從容道:“大人請問?”

  夏旭不懼眾人視線的壓力,問道:“姑娘方才的唱詞中的‘中國’二字是何意思?”

  女子看了眼高坐上的蘇紫菀,等不到皇后娘娘的示意,那女子只能將蘇紫菀告訴她的如實說:“‘中國’二字乃是因鑭都在滄瀾中心,故而才有了‘中國’二字?!?p>  蘇紫菀抽空撇了一眼問問題的大臣,當(dāng)看到那人的容貌時,愣住了。手中的筷子也掉到了桌子上。

  蘭英從未見過蘇紫菀如此失態(tài)于人前,出聲提醒道:“娘娘,奴婢幫您換雙筷子吧?!?p>  蘇紫菀此刻恨不得馬上離開,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上去揍那個官員。她的心中有無數(shù)個聲音告訴她,這個人和他不是一個人,你看,他舉手投足之間與你心中的他根本就沒有一點相似的。

  她故作鎮(zhèn)定地對蘭英說:“好,換了吧?!?p>  幸好所有人的關(guān)注點全在那個官員身上,反而忽略了蘇紫菀的事情??伤雎粤怂韨?cè)的君臨寒。

  他的眼眸一直都在關(guān)注蘇紫菀,蘇紫菀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都沒能逃過他的雙眼。

  他從未見過她露出這般復(fù)雜的眼神。震驚中帶著慌亂,慌亂中夾雜著驚喜,驚喜中又透露出幾分愛意,可這點愛意最后又化作了怨恨與憤怒,最終歸于平靜。

  他順著蘇紫菀的眸光望去,是那個有疑惑的官員,他甚至記不住那官員的名字??雌渥奈恢茫蟾拍軌虿碌竭@人是個正五品的文官,至于具體做什么的,他馬上就會知道。他狠狠地瞪了眼那官員。

  夏旭問完自己的疑惑,道了句謝,作揖拜了拜,在其位置上坐了下來。突然感覺到一陣不適,夏旭左右看看,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在座位上吃了起來。

  女子與琴師一并退出了殿外。至此慶功宴也算是到了尾聲。蘇紫菀借身體不適,提前離開了大殿,碟子里還剩下了些許蝦仁,可她卻沒了胃口。

  眾臣見蘇紫菀離去,恭身道:“恭送皇后娘娘!”

  君臨寒看著蘇紫菀?guī)еm英走出大殿,蘭月在殿外已經(jīng)等候多時,等蘇紫菀出來便將手中的披風(fēng)為蘇紫菀披上。離開了這里。

  君臨寒看了眼福德全,點了點頭,福德全心領(lǐng)神會,恭身站在一旁。他起身整了整衣袍,說:“諸位隨意,朕還有些事,就不陪諸位了?!?p>  眾臣面面相覷,眼中皆是恐慌,除了君無痕和蘇衍。忠臣惶恐道:“不敢,不敢!”

  君臨寒哪有空管這些大臣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他在夏旭的面前停下,語氣頗為冷漠,問:“姓甚名誰!”

  夏旭沒成想皇上會在自己這稍作停留,趕忙起身,恭身說:“臣姓夏單名一個旭字,官拜文淵閣內(nèi)閣大學(xué)士?!?p>  君臨寒內(nèi)心冷呵一聲,夏旭,報的到全。他隨意敷衍地“嗯”了一聲,出了大殿。

  眾臣齊聲恭敬道:“恭送皇上!”

  皇上走后,大殿之上攝政王和七公主也相繼離開。有幾位大學(xué)士嫉妒羨慕地看著夏旭,心中冒酸水。有幾個人湊上前去,無不羨慕地說:“你真是走運(yùn)了,能讓皇上記住你!”

  “這不見得是件好事?!毕男裉寡缘馈?p>  那人只覺夏旭是謙虛,撇撇嘴到底是沒說什么。

  初秋的夜晚不似夏日般悶熱,涼風(fēng)習(xí)習(xí),天上繁星璀璨,銀河兩岸的牛郎織女星清晰明亮。

  不知不覺間,便走到鳳棲宮的櫻花樹下,蘇紫菀背對著蘭英、蘭月,低聲說:“你們先下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p>  蘭英福了福身,道:“娘娘,您……”

  蘇紫菀冷言道:“蘭英!”蘇紫菀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些,但還是冷漠道:“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

  蘭英站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那您要注意身子,早些歇息?!?p>  “嗯。”蘇紫菀輕聲說。

  聽著身后的腳步聲逐漸聽不清了,蘇紫菀顫抖著的身子才敢讓自己放肆的哭,可她連哭都是沉默的。

  君臨寒自出了殿門,便遣散了身側(cè)的宮婢,一直尾隨著蘇紫菀。他探出一個腦袋,看到蘇紫菀一人站在櫻花樹下,雙肩顫抖。他扒著宮門的手不自覺緊了些,控制著自己不要沖出去。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知道蘇紫菀這個人看起來隨和,但心中卻是要強(qiáng)得很。能入她心的她必真心以待,不巧的是,如今他還未入她心。

  正是因為蘇紫菀這樣的性格,和平時的大大咧咧比起來,夜晚才是她的天堂,她可以肆意的收放自己的情緒。她受傷了,更喜歡自己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去舔傷口,第二天她又是那個大大咧咧的她。

  她將一切悲傷獨自扛下,對外只留下了快樂與善解人意。

  她在樹下哭夠了,去酒窖拿出一壇酒來,坐在櫻花樹下喝了起來。

  他在門外守著她,看著她喝完了整壇酒,扒著門縫看著她漸漸睡去。

  酒瓶從她的手中滑落,風(fēng)過花落,她躺在樹下,花瓣飄落在她的衣衫、發(fā)絲上,平添了幾分落寞。

  君臨寒輕手輕腳地翻過宮墻,繞到蘭英的房門前,敲了敲房門,隨后便施展輕功,飛身上了房頂。蘭英的房門直對著櫻花樹,打開房門,蘭英看到喝的爛醉的蘇紫菀,眸中染上了憂傷,她就知道。

  蘭英撇了撇身后的蘭月,蘭月立馬知道蘭英的意思。蘭月輕車熟路的抱起蘇紫菀,向雪院寢殿紫菀居而去。君臨寒看到蘭月如此熟練,才知曉,原來所有人都知道蘇紫菀的自尊心之強(qiáng),但所有人都默默地照顧著她的自尊心,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

  看著蘭月將蘇紫菀?guī)胱陷揖?,出來將門關(guān)上走遠(yuǎn)后,他才躡手躡腳的進(jìn)了房間。給她捏了捏被角,看她一切都好,才離去。

  翌日,君臨寒自滄瀾居而起,卻不知道今日朝堂上全都是在討論他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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