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早戀果然耽誤學習?。。。。ㄖ苣┘痈?/h1>
風在叫,馬在笑,周嵩在咆哮,周嵩在咆哮……在心里咆哮。
這么好的天氣,這么美好的周末,如此美妙的青春燦爛年華,那斜斜的夕陽,是你美麗的衣裳,鋪滿星光的大地,是我們的婚床……
而我們,卻在這里,學習。
其實學習這件事情周嵩還是很熟悉的,中學五年,自己就是在學習中度過的。
周嵩仰起頭,看窗外飄蕩著的白云,把它們想象成各種有趣的事物。
對面樓的屋檐上,蹲著兩只鴛鴦……也許不是鴛鴦,反正兩只鳥,一動不動,好像已經(jīng)去世。
“你看,那兩只鳥,像不像我和你?!敝茚暂p輕的說。
“像!”袁月苓咬牙切齒,一腳踩下。
劇痛從腳背傳來,周嵩“啊——”了一下。
“能不能輕點,你自己不痛嗎?”周嵩“嘶~”了一口。
“痛啊,你要是心疼我,就別再走神。”袁月苓板著臉說。
“我發(fā)現(xiàn)了,你有自虐傾向,抖m?!敝茚院孟癜l(fā)現(xiàn)了不得的事情。
“什么m???!你有病?。 痹萝呗晕⒊酝?,原來也被輕輕踩了一腳。
面對這種事情,當然是……再踩回去。
周嵩敏捷地閃開了。
兩個人開始在桌下互踩起來。
然后發(fā)展為互踢。
周嵩不小心踢到了月苓的右腳腳踝,雖然完全沒有用力,倆人卻還是痛得叫出聲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腳腕處被什么尖銳的物品狠狠扎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敝茚赃B忙道:“你沒事吧?”
袁月苓擺擺手,閉上眼睛,輕輕吸著涼氣。她的右肩下沉,側著身體撫摸自己的腳腕。
“跟你在一起,人都變幼稚了?!痹萝叩馈?p> 周嵩站起來把椅子推出去,蹲了下來:“我看看?!?p> 袁月苓下意識地一縮,周嵩手更快,已經(jīng)捉住了少女的腳踝。
白色的闊腿毛線褲覆蓋了腳面,只露出一個帆布鞋的鞋頭,周嵩小心地掀起袁月苓的褲腿,一雙冬天的厚白襪就呈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她的白襪蓋過了腳腕,到足踝上面三四厘米的樣子,寬寬的紋路樸實無華,從襪口一直蔓延到帆布鞋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隱約約,周嵩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茉莉花香。
腳腕處,半個黑黑的鞋印蓋在上面,特別醒目,周嵩下意識用手為她擦拭。棉襪磨砂的質感反饋在周嵩的手掌上,他摸到了一圈硬硬的東西:“腳鏈?”
“嗯……別摸了,癢?!痹萝哂窒氚涯_往后縮。
“我還以為你不會戴首飾的?!敝茚哉f著,手又摸到一塊明顯的凸起,剛剛應該就是踢到這里才會這么疼的:“這是什么啊。”
“我從小戴著的,爸媽說是什么護身符,已經(jīng)摘不下來了。”袁月苓解釋道。
“好迷信啊……”周嵩說著,手往上移,勾到月苓的襪口,就要往下扒拉。
“別看了,沒什么好看的。”月苓輕輕踢了他一腳,把腳抽回來,重新放下褲腿:“迷信不迷信的,總歸是爸媽的關心?!?p> “這倒也是?!敝茚哉酒鹕韥?,拉過椅子坐好。
“況且……咱們倆現(xiàn)在都這樣了,難道你還不相信超自然的事情嗎?”
“和我說說你爸媽吧。”周嵩撐著頭,看向袁月苓的方向:“或者說說你小時候的事?!?p> “沒什么好說的?!痹萝呦耄@就是為什么圖書館比較適合學習的原因。
兩個人在沒有人的地方,就容易聊天。
“你家不是在內魔古的古納額爾小鎮(zhèn)嗎?給我講講你們那的魔古包啊,大草原啊,你是不是還騎過馬……?”
“你連我家在哪都查出來了?我好不容易忘記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時時刻刻提醒我,你是個變態(tài)?”
“呃……”周嵩把脖子一縮。
媽的,我壞掉了,袁月苓暗想。為什么一瞬間莫名覺得有點可愛?
好像一只無辜的小奶狗……明明一直都是大灰狼的說。
這么想著,手就伸出去,摸了摸周嵩的頭發(fā),又去掐他的后頸肉。
周嵩屏住呼吸,一動不動任她摸。
“嘻嘻,狗子……”袁月苓又開始摸周嵩的下巴。
……可這是擼貓,周嵩想。
“親親?!敝茚哉f。
“親親。”月苓還在摸他的下巴。
“你親我?!敝茚耘ち藘上?。
“不要?!痹萝呤栈亓耸?,又板起臉。
“你從來沒有主動親過我?!?p> “你腦子壞掉了,第一次就是我主動的?!痹萝咿D過頭去,不看他。
“哦,對吼。”周嵩說著,自己湊上來。袁月苓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學習?!?p> 袁月苓只堅持學習了三分鐘,就放下了書,開始給周嵩講她的故鄉(xiāng)。
早戀果然耽誤學習?。。?!袁月苓的內心在哭泣。
袁月苓給周嵩講起了古納額爾,那個小鎮(zhèn)幾乎在內魔古的最北端,緊挨著華夏和羅斯的邊境線。
“那里是不是四季都天寒地凍?”周嵩提問。
“不會啦,古納額爾還是有夏天的。”袁月苓抿了抿嘴:“不過春節(jié)你去的話……我這兩天一直在網(wǎng)上給你挑羽絨服?!?p> “買啥羽絨服,我家有?!敝茚哉f:“別浪費錢。”
“你們南方人的羽絨服,到那邊怕是扛不住?!彼嬷彀托α似饋?。
袁月苓還沒有給爸媽說過,真不知道忽然帶個男同學回去,爸媽會是什么表情。
我們家的好白菜終于會拱豬了?不對不對不對。
“古納額爾。”周嵩念著這個名字,露出神往的表情,好像那里是天堂。
袁月苓不是魔古人,雖然多少混雜著一些魔古人的血,起碼身份證上還是華族。她住的地方?jīng)]有草原,沒有魔古包也沒有馬,市里面或許有一兩座圓頂?shù)陌菡纪ナ綎|正教堂,但她就住在平淡無奇的城鄉(xiāng)結合處。
“我爸媽,都是老實本分的小老百姓?!痹萝哒f:“爸爸在伐木場工作,媽媽是鎮(zhèn)上的裁縫,弟弟今年上高中了……養(yǎng)兩個孩子壓力特別大。其實我真的不適合你,你干嘛不找一個和你門當戶對的呢?”
周嵩沒有說話,只是用力抱緊了她作為回答。
袁月苓不想談多少自己的家事,很快就轉到了童年生活上來——上山劈柴,下河撈魚,翻山越嶺去鎮(zhèn)上上學,冬天凜冽的風,哦對了,還有和魔古族大叔學摔跤,這些從前只在書上見過的元素,經(jīng)月苓娓娓道來,頗為有趣。
月苓從小沒正經(jīng)學過畫畫,也沒什么天分,半路決定報考建筑學的她,為了補這塊短板吃了不少苦頭。那段日子,每天十幾個小時的高強度練習,讓她的脊椎有些不好。
“你看,我根本沒你想象的那么好?!痹萝哒f:“而且,還挺對不起你的,這個問題不解決,以后你也會背疼了……”
“我愿意和你一起……疼一輩子?!?p> 許多年以后,周嵩或許會為了他這句話后悔,但此時此刻,少年人的心是那么赤誠。
袁月苓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