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正值七月下旬,火傘高張的陽光異常毒辣。要說是熱到什么程度呢?那幾乎是天上萬里無云,土地龜裂不說,老天更是半個月連一陣雨都舍不得下。急躁的飛鳥受不了如此的炎熱,頂著高陽來到蟬的樹蔭之中和它們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你一言,我一句的,這一吵幾乎就是整個盛夏。
高聳的陽光漫在天空正中,它竭力的烘烤著屋子,恨不得把其中的人烤個人仰馬翻。而我就像身處鍋中的螞蚱,不管怎么掙扎的想要涼快都只是徒勞無功。按理說,如此炎熱的天就該老老實實呆在家里吹著電扇,躺在冰涼的竹席上安逸的睡午覺。可唯獨在今天,家里的溫度特別的異常。
無奈之下,我只好頂著驕陽前往咱家的后院避暑。因為我討厭穿鞋,光著腳丫行走無疑就成了一場嚴酷的考驗。身處暴曬之中時,暴露的肌膚痛苦向腦袋發(fā)出一陣陣哀鳴,它哀求著我快速返回...可就算如此,我怎能輕易退縮。就算那一股股熱浪瘋狂灼燒著我的肌膚,就算每邁出一步子都是在火炭中行走,就算現(xiàn)在天上下刀子....我也不想再回到“烤箱”中坐以待斃。沒錯,只要前方有希望,我就會毅然前行,哪怕是犧牲也不足惜。
說起咱家的后院,想起的第一個字,那就是“大”,要說有多大,可以說從咱家家門開始算起,一直到后面被山包圍著的一大片盆地都是咱家的后院。爸爸把這些土地分區(qū)用籬笆圍了起來,一些高桿的雜草被他利用起來做成了天然的屏障來抵御外敵。爸爸總是想方設法的把這個空間保護得嚴嚴實實的,用了很多方法都不怎么抵用,那些壯碩的野豬和山羊仍舊不請自來的來串門。
在我一股腦的莽到了咱家的后院后,我先心疼的安撫了自己受難的腳底,隨后又坐在木屋前的老位置上悠閑地擺動著自己纖細的雙腿。嘴上還叼著幾根從路邊撿來的野薄荷來加點生活的味道兒。
坐在這個位置,可以正對著從高山上刮來的涼風,而且在一旁還有陰井和爸爸種下的西瓜地。后院唯獨除了沒有電風扇以外,其他的避熱條件對我而言都是完美的。我自認這樣的奢侈不是每天都能享受得到的,心想就算是大城市的人們也會投來羨慕的眼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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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仰望著浩瀚無垠的藍天之時。恍惚間走神想起了,昨天爸爸在課上向我提出的問題。他讓我描述天空具體是什么顏色。我說是藍色。他讓我說的具體一些。當時我陷入沉默了,確認般的望向窗外的天空,心想果然還是除了藍色之外難以表詞來形容其的具體。要說它像玻璃?但它又無法觸碰。像河水,可它是藍色的,河水是藍綠色的.....反復如此,上課的后遺癥讓我折磨就越想越煩躁。
“小秋,你還會來嗎?”我又想起了曾經(jīng)帶給我歡笑的男孩。
今天,我也同往日一樣不知不覺來到了這里等他,盡管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避暑。但我每天都在真心的盼望著能再一次和他玩耍。
可是,最近的一段時間怎么也看不見他了,就算打聽他的下落也只是無果而歸。
“要是再不見面的話,他會不會忘了我呢?”一想到這心情就莫名的低落,我被父親責罵時也沒有這樣的難受過。我反復的試問自己是怎么了?結果它的問答怎么也沒個準。
“他若再不來找我玩了,我該怎么辦呢?”
少女失落的蜷縮了起來,雙手環(huán)抱住了大腿,她通過腿間的縫隙,看向了自己纖細的腳尖。此時,有一只蜻蜓停在了她的草帽上。她沒有管它,仍舊呆呆的看著腳尖,她仍舊幻想著那個男孩還會重新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一如既往的會帶著他那些新奇的玩意兒和她一起漫山遍野的到處冒險。
就這樣,她呆呆的坐了短短幾分鐘,平時好動的她如今如此的安靜,多數(shù)都怪那個男孩所賜。他明明說過只要她在這里等著他就一定會出現(xiàn)。
“騙子....你明明說每天都會來的”。女孩差一點就哭了出來,不由自主的全身顫抖并哽咽的抽泣著,她試圖收住流下地淚花,可那嘩嘩的驟雨一下起來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就在那快要決堤之時,幸好她及時的用草帽蓋住了花臉。不然她一定會被多嘴的蜻蜓看見。
又過去了許久。
她已無力躺在了木板上看著屋檐。頓時,她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從兜里拿出一顆玻璃球對準了太陽。通它觀察強烈的陽光,女孩發(fā)現(xiàn)了玻璃球里那五彩繽紛的世界。她的表情逐漸緩和,眼里反射著琉璃色中的光芒。
干枯的草原往往會因一場小雨的澆灌就足以恢復生機,少女亦是如此。她擦了擦眼睛。深知就這樣等待的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自己的眼角的淚水也早已流干了,她決定再也不哭了。
她抬起手緊緊把玻璃球攥緊手心。暗暗的發(fā)誓道,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帶它去看看青山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