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談間,夜又深了幾分。
梵曦理了理衣裳,起身告辭,皇后也未阻攔,目送著她離開。
看著她身上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滄桑感,梵曦在離開時扔下一句話。
“辛苦你了?!?p> 卻不知身后的皇后聽到這句話時,心事像猛然開了閘一般,強忍的堅強瞬間破裂,一滴淚自眼角滑落,流到嘴角,咸咸的,卻讓人覺得酸楚。
梵曦回到房間時,天空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正想再去看一下吳月,卻發(fā)現(xiàn)床上早已空無一人。
她的心里咯噔一聲,一絲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趕緊用神識搜尋吳月的身影,待尋到時,立馬消失在了房間里。
冰冷刺骨的湖水中,一條鮮活的生命正在慢慢失去生命的征兆,吳月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時,一只手出現(xiàn)把她從水中拉回了地面。
胸腔中涌進的湖水正在被擠壓出來,過了一會兒,吳月終于猛咳幾聲,恢復了意識,對上的便是一張熟悉又略帶焦急的臉龐。
“曦、曦哥哥?!眳窃侣谐鲅矍爸说拿郑K于忍不住撲進她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梵曦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說不出安慰的話,只能陪著她難過。
“沒事了,沒事了,曦哥哥在呢。”
吳月哭了半天,終于發(fā)現(xiàn)了有什么不對勁。
她退出梵曦的懷抱,手卻還放在她的胸前,有些茫然的看著她。
梵曦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好像自那次昏迷之后,男子的形態(tài)就沒有保持住,醒來之后就是在皇宮里,也早被人認出來了,也沒有變回去,到現(xiàn)在為止也是女子的身體特征,也難怪月兒會這么驚訝。
她有些歉意的說道:“我是女子,很抱歉,沒有跟你說?!?p> 吳月似是不能接受,撐著身子后退了幾步,瞪大了眼睛。
“為什么...要騙我...”她喃喃道。
梵曦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月兒...”
吳月沉默了一會,輕輕的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梵曦想要拂去她額上濕了的發(fā),卻被吳月躲開了,手就這么有些尷尬的停在半空。
她不動聲色的收回手道:“好,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不能再做傻事,你的仇,我已經(jīng)報了,你不要再多想?!?p> 她隨后又不放心的接著道:“不管如何,我還是你的曦哥哥?!?p> 吳月默然的聽著,隨之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梵曦嘆了口氣,起身離開,走到了不遠處停下等著,還是有些擔心她會做傻事。
吳月看她走了,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低低抽泣了起來。
她覺得她所有的夢,所有美好的未來,都在一瞬間坍塌了,為什么,為什么還要她活過來,她根本就不想活?。?p> 清晨的露珠從葉子上滴落在地,顧云修坐著轎攆正欲去上朝,卻聽到湖邊有人在低低啜泣,便示意太監(jiān)們往聲音的方向駛?cè)ァ?p> 定睛一看,顧云修有些驚訝。
這不是葉曦的那個朋友,好像叫吳月什么的,她醒了?
這可有些不妙啊,她醒了,那葉曦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
他的心情雖有些不爽快,還是吩咐停轎,走上前去。
“吳月是嗎?你在哭什么?怎么渾身濕透了?”出于對梵曦朋友的關(guān)心,顧云修還是脫下了披風披在了吳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