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石室之內(nèi),宇文皇朝,隨縹緲靜靜的坐著。自從那次交談后,兩人再無片語。隨縹緲臉上的黑紗已掛了上去,遮著了那半張滲人的臉。
皇朝從小就被長輩灌輸正邪不兩立的思想,對魔教有著極深的成見,認(rèn)為只要跟魔教有關(guān)的一切都應(yīng)該被消滅掉??山裉焖麆訐u了,他竟然想勸身邊這人回頭??墒悄绾圹E就能當(dāng)做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么?
為什么,她為什么要去練那魔教的邪功?
彷徨,前所未有的彷徨充斥著皇朝的內(nèi)心。
那旁的隨縹緲可沒皇朝那么多別樣想法,她的心思全放在要如何走出這個異界上。她還有事必須要去完成,絕不能被困在這里。
隨縹緲的注意力全放在石壁的字畫上,如果這里藏有出去之法,那一定是在那些字符壁畫之中。
看著看著竟然看出神了!
她將壁畫中的內(nèi)容在腦海中演示了一遍,確實如皇朝所言,那是一套華而不實的劍招。
突然靈光一閃,她想起先生留下那本筆記中的最后一頁,那里面記錄的是一招名喚“守護”的劍招。也許這壁畫上的劍招跟守護一樣,不是毫無威力,而去需要達成某種特定條件,才能大發(fā)神威。
念及至此,縹緲拔出了天涯神劍,照著墻上所畫內(nèi)容練了起來。雖然她對這劍招沒多大興趣,但也許里面藏有出去之法呢。
一遍,兩遍,三遍……一無所得。
多試無得,隨縹緲心中升起暴戾之氣。無意中又看到那尊慈眉善目的神帝像,怎么看怎么不順眼,隨即驚天動地的一劍往那神像劈去。
一聲巨響,將皇朝從思緒拉回了回來??粗砼杂行┋偪竦娜藘海食泵ι锨叭ブ浦顾男袨?。
隨縹緲身形一震,回過神來。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不可思議道:“這劍招竟能牽引人的情緒?!?p> 皇朝見她恢復(fù)正常,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去查看那神帝像的情況。
神帝像完好無損,那么強大的劍氣卻一點痕跡也沒留下,仿佛剛剛的一切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皇朝走到神像跟前,一臉肅然地跪了下去,又虔誠地磕了個頭。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神帝是人族共同的祖先。今日祖先被冒犯了,他多少要磕個頭賠個罪。
不料這一磕,倒給自己磕出個轉(zhuǎn)機出來。
皇朝的額頭剛碰到地面,一聲異響傳來,隨即一陣顫動,整座神帝像向后移了兩寸,一個格子露了出來。
皇朝心中一喜,連忙往那格子望去,只見里面放著一個盒子,看起來像是某種金屬制成的。
他小心翼翼把那盒子拿了出來,還別說這盒子還挺輕的。
皇朝把盒子拿起來晃了晃,沒聽到什么聲音。心里暗道:這不會是個空盒吧?可空盒需要藏的這么隱蔽?
不管那么多了,他把盒子放在地上,伸手就要把它打開。
“小心有詐?!币慌缘碾S縹緲提醒道。
皇朝點了點頭,道:“放心,宇文家的圣靈訣不懼一切妖邪之物。”
只聽“喀”的一聲輕響,皇朝打開了那個盒子,一股紫氣自盒中冒了出來。
隨縹緲從開盒前就一直注視著皇朝的神色,當(dāng)下見他臉色大變,眼泛紫光,心里大叫不好,急忙伸手按住了他頭頂?shù)陌贂ā?p> 陽魄感應(yīng)到主人有異樣,憑空而出,立于盒旁,將那紫氣一并吸進劍身。
皇朝粗喘了幾口氣,低聲道:“好厲害的兇邪之氣?!?p> “戾氣,跟那深坑中冒出的紫氣一樣?!彪S縹緲邊說邊把目光移向那盒子。只見盒中除了一卷卷軸別無它物。
皇朝打開那卷軸,看了一遍后道:“又是劍招。”
隨縹緲在旁看了一眼,道:“這劍招看起來有些眼熟?!?p> 皇朝猛然回頭,看了看身后壁畫上的劍招,又看了自己手中的卷軸,道:“跟那墻上所畫的所差無幾。”
“必有不同,否則也不用將這卷軸藏起來?!彪S縹緲堅定道。
皇朝細(xì)細(xì)對比了一遍后道:“大致相同,不過一些出劍的角度,運力的方向有細(xì)微的差別?!?p> “試試?!彪S縹緲道。
皇朝應(yīng)了一聲,拿起卷軸練了起來。
蛇澤之內(nèi),慕鬼接了斷情幾招后,借勢后退幾步。隨即揮了揮手,數(shù)十道黑影自地下鉆了出來。
斷情一看,皆是萬毒堂的人,內(nèi)心不懼反笑道:“好啊,來了這么多人,今天正好一并解決?!?p> “年輕人有勇氣是好事,可沒腦子就容易壞事?!蹦焦黻幊列Φ?。
“我看是你老糊涂了,認(rèn)不清局勢?!睌嗲槌爸S道。
慕鬼哦了一聲,目光移向四周,只見萬毒堂門人紛紛喪命在中州子弟的兵刃之下,除了他所帶來的這些人外,就只剩幾個蛇澤分堂門人。
殺紅眼的中州子弟自然不愿放過任何一個魔教妖人,紛紛加入了這邊的戰(zhàn)場,與慕鬼所帶來的人纏斗。
本以為有慕鬼支援必能反敗為勝的天仙子,一看戰(zhàn)端不妙,腦袋飛轉(zhuǎn),苦想脫身良策。
這次入澤的中州子弟都是各家翹楚,豈是一般魔教門人能比擬的。眼看著局勢越危,慕鬼大喝一聲,飛身入了戰(zhàn)場。
慕鬼在戰(zhàn)場中左沖右突,所向披靡,稍微為萬毒堂扳回一點頹勢。
但中州這邊豈能容他如此放肆。很快,斷情、蕭逸之、上官云信這三個在場修為最高的中州子弟騰出身形,聯(lián)手合攻慕鬼老妖。
慕鬼可沒有瑯琊天那種修為,能以一敵三還占盡上風(fēng)。相反,在三人的連攻下,他很快就捉襟見肘,毫無還手之力。
一聲大喝,斷情一刀刺進了慕鬼胸膛,緊接著又是兩劍同時刺進肋下。
慕鬼面容扭曲,黑血直流。雖然已受重創(chuàng),但他還留有最后一張牌。
只見慕鬼長嘯一聲,雙掌運力,拍飛那兩持劍者。但此舉卻讓自己身前再無半點防備,瞬間又受了斷情一記重?fù)簟?p> 當(dāng)時是,濃密的黑氣自慕鬼體內(nèi)而出,直撲斷情。
斷情一見黑氣,自知不妙,急忙欲拔刀退去。不料那短刀好像被鎖在慕鬼身體里一般,難動分毫。
棄刀而逃還是再試一次?思量之間,那黑氣已然撲鼻。
黑氣越擴越遠(yuǎn),變成了一陣漫天黑霧,席卷開來。
“撤!”
慌亂之際,不知誰喊了一聲撤,所有人聞聲而退??上呛陟F的擴散速度太快了,讓人來不及撤離。眨眼之間,已將在場所有人包裹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黑霧漸漸退散。慕鬼早已無蹤,只剩一個斷情躺在泥濘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那被黑霧籠罩的中州子弟,除了幾個修為高深者,皆化作一堆白骨,散落在泥濘地中。
百鬼蟲霧,慕鬼的必殺之招。近百名的中州子弟,轉(zhuǎn)眼之間便剩蕭逸之、上官云信、陸欣怡這三個領(lǐng)頭人,此招真不可謂不毒啊!
鬼霧散后,蕭逸之、陸欣怡皆頭昏腦漲,嘔吐了一番后才緩過神來。上官云信情況倒比他們好些,無多大不良癥狀。
上官云信看著地上的尸骨,青筋暴漲,心里暗暗發(fā)誓道一定要萬毒堂血債血償。他不敢因為自己的情緒耽誤太多功夫,快速平復(fù)心境后,急忙過去看看斷情的情況。
斷情直面鬼霧,受害最深,幸好他修為高深,暫時保住了這條命。
另一邊,萬毒堂除了慕鬼和天仙子再無人幸免。他倆趁著中州子弟無暇他顧時,逃了出來。
如今就剩兩殘兵,這蛇澤怕是不能再待了。
打定主意后,天仙子攜著慕鬼,往南而去,欲退出蛇澤,尋機東山再起。
就在臨近蛇澤出口之際,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自四個方向而來。
“什么人?”慕鬼大喝到。
話音剛落,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自前頭走出,攔住了慕鬼二人的道路。
那男的和聲道:“我看二位傷得這么重,還要千里奔波,實在是于心不忍,想送二位一程。”
慕鬼看著前后左右都有人現(xiàn)身,擋住前路,心中來人必不懷好意,冷冷道“別故弄玄虛,有話直說?!?p> 那男的笑了笑,對身旁那女的說道:“莫姑娘,我真是做人失敗,好心想要助人卻被他人懷疑別有居心。”
一聽到“莫姑娘”三個字,在結(jié)合周圍來人的打扮,天仙子一下就猜到了兩人身份,來人正是之前一并入澤昊晨和莫雨霜??墒侵疤阶觼韴?,這兩人是單獨入澤,如今這么多人馬又是這么一回事?
天仙子心有疑惑,當(dāng)下卻也只能面帶微笑道:“原來都是圣教中人,有失遠(yuǎn)迎?!?p> 莫雨霜對天仙子不予理會,輕聲道:“我說昊大公子,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打啞謎?!?p> 昊晨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也只能對不住二位了?!?p> 天仙子聞言,臉色大變,喝到:“你們想干什么?”
昊晨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笑意不減道:“請二位歸西?!?p> “大家都是圣教門人,同氣連枝,何必斬盡殺絕呢?!碧煜勺雍暤?。
“你萬毒堂向來視其他圣教門派為眼中釘肉中刺,今日竟然說同氣連枝,真是天大的笑話?!蹦晁溲岳湔Z道。
天仙子還要再說什么,可惜昊晨已不給她這個機會了。他欺身上前,一把捉起天仙子,伴隨著一陣慘叫聲,天仙子慢慢變成一具干尸。
魔教四宗,修行法門各異,其中以噬煉盟修行之法最為霸道,強奪他人修為為己用。
看著再無生命跡象的天仙子,慕鬼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冷言道:“想讓老夫坐以待斃,休想!”
那么慕鬼是否還有脫身之法?神帝像下的劍招又藏有什么玄機?中州跟萬毒堂的人馬皆已折在蛇澤,異寶是否已是邪靈宗或噬煉盟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