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同一個車廂里。
兩個看報紙的人盯得很緊。
那個戴著寬沿帽子的人就是之前的“南方來者”,邊上那個穿著中山裝的是在BJ的一個“探子”。
兩個人都在這里看著前面的人,又低下頭交流著什么。
鬼鬼祟祟的不是什么好話!
……
“那小姑娘會不會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那本地的人有些緊張,轉(zhuǎn)頭看著邊上的“南方來者”。
被對方拍一下肩膀,喊了一聲“小呂”。
“她能發(fā)現(xiàn)什么?”
這位遠道而來的人很是自信的。
“她就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也不會有什么大事的?!?p> “畢竟,這頂多是個小人物?!?p> 可是,真的是小人物嗎?
那被叫做“小呂”的人在心底盤算著。
這位開著的紗廠是周家傳下來的,她是周家的人,而周家的一些人物在南京的府里面都是身居高位的。
更別說BJ的兩個校長了。
如果真的要動她,周家的動作不可能不顧慮——再說,如果周家里面出了個赤丨匪的話——
他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動蕩等著他!
……
“但愿,只是那批紗錠來自于周家?!?p> 南京來的人順藤摸瓜,查到這批紗錠的產(chǎn)地的時候也是震驚了不下一會——他不是個不知道事情輕重的人,當下也請示了上面的人。
“如果有關聯(lián),不怕將周家翻上一番?!?p> 上面的人雖說這樣說,可后面也加上了威脅。
“不過,如果沒有切實證據(jù)的話,你這個位置也要換人了?!?p> 所以,他實際上才是那個最想給周家排除嫌疑的人。
“但愿吧?!?p> 他長嘆,看著身邊的“小呂”。
“給我盯緊點!”
那人會意。
……
火車在鐵路上行駛著,從BJ到天津的路并不是很長。
可對于火車上的兩撥人來說,這不長的路,整個都是煎熬。
文染是害怕時間晚了的——她之前為了防止露出異樣,刻意晚了兩天才去天津“報信”。
希望,這還來得及。
周文染想著,火車又經(jīng)過一個小車站。
天津還又一段距離,她回頭,那邊的兩人已經(jīng)放下報紙,卻依舊沒有挪動位置。
她不動聲色,心底倒是冷靜下來了。
就當他們不存在,就好了。
她想著,看著田野在窗外逝去。
……
秋日的天津,沒有熟人在。
風吹起剛剛從樹枝上落下的幾片枯黃,卷在黃包車的車廂里。
周文染伸手接過樹葉,放在手心細細打量著。
很小巧一片葉子,曾經(jīng)為樹木的生長奉獻出一份力氣,此刻卻被無情拋棄了。
心底有一陣不好受,她將自己的思緒拋去。
黃包車經(jīng)過自己熟悉的地方,書店,寓所,一路向東。
卻是趕往海河邊上的自己廠房。
……
那廠房只有工人和周家人能進去的,她松一口氣。
廠房里熱火朝天,整個不一般的氣象。
“今天晚上,延遲五分鐘休息?!?p> 她向廠里的管理人員吩咐了,然后像模像樣地查賬。
還有一個小時才到下班時間,她做戲也要做個全套的。
果不其然,等自己“查賬”查完的時候,一個管事的說話了。
“有幾個工人說,今天多延長了時間,是不應該的!”
“把那幾人帶過來!”
周文染嘴角掛著一絲稍縱即逝的笑。